程珊珊看着看着突然痛哭了起来。
白君越连忙拍着她的后背说:“珊珊不哭,不哭。”
程珊珊把自己的右手手腕上的痣给他看,两人的手放在一起比较,强烈的宿命感笼罩着两人。
“你这里什么时候长了一颗痣?”白君越的声音有些飘忽,情绪十分激动。
程珊珊泪眼看向他,什么时候长的?她穿越之后有的,之前没有。
所以,这真的是一个平行世界,白君越就是她的少年白俊业。
她急切地抓住白君越的手说:“君越,如果我说,这是我们前世今生的约定,你信不信?”
白君越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虽然对她的说法很心动,可也不敢陪着她胡闹。
如果真的是前世今生的约定,他为什么会爱而不得?
她为什么会另嫁他人?
这两颗痣不过是一个巧合而已。
相比较巧合,他更希望她说的是真的,他们真的是前世今生的恋人。
“你不相信?”
白君越苦笑了一下收回自己的手,起身背对着她说:“你怀孕了。”
程珊珊一瞬间清醒了。
对啊,她怀孕了,不能让白君越喜当爹。
她的少年是白俊业,白君越是女主曾经的恋人。
不能混淆,不能混淆。
她又理性地把自己跟原主区分开,又把白俊业和白君越区分开。
白君越屏住呼吸,害怕错过她说的每一个字,可等了许久,也没听到她回答。
他轻轻地舒了一口气,她现在已经怀了孕,他还在期待什么?
错过就是错过了。
“我给陆元柏打电话,让他来……”
“别,千万别,我跟他已经离婚了。”程珊珊连忙制止他。
白君越掏手机的动作顿住了,似乎有些反应不过来,过了五六秒才问:“你刚刚说什么?”
“我跟他已经离婚了,他不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我也不准备告诉他,我想自己养大,你帮我保密好不好?”程珊珊重新坐了回去,一脸祈求地看着他。
“他怎么敢?他是孩子的爸爸,应该负起爸爸的责任。”
白君越愤怒了,他捧在手心上的人,竟然被陆元柏这样糟践。
到底伤心失望到什么程度,才宁愿独自一个人养孩子,也不愿意让他负责?
“呃,也没亏,他分了我八千万……”
“他身价已经破了九个亿,分你八千万很多吗?”
“我们不提他好不好?说说看,你是怎么死而复生的?”程珊珊故作轻松。
白君越也看出她故作轻松,又怎么会拆穿她?
他也故作轻松地说:“我一直都活的好好的,是谁告诉你我死了?我以为造这种谣的,一般都是前任。”
他问这话的时候,心跳也在加速。
是他想的那样吗?
她以为他死了才嫁给陆元柏的吗?
“宋玉说的,那天她还带我参加了你的葬礼。
白家人将你水葬了,我亲眼看着他们把你葬如大海。
回来后,我病了很久。”程珊珊如实说道。
她不愿意做那种像是没长嘴的女主,该说的一定要说清楚。
白君越面上却多了几分凝重。
“宋玉告诉你我死了,然后带你去参加了我的葬礼。
后来你病了,陆元柏陪着你,你才慢慢好起来,然后尝试着跟他交往,最后跟他结婚?”
“是的,我亲自参加了你的葬礼回去之后就发烧了,烧了三天说胡话。
后来烧退了我却一直吃不下饭,天天只能输营养液。
后来诊断出厌食症,治疗了很长一段时间。”
白君越神色复杂:“你……一直都没收到我的信吗?”
程珊珊摇了摇头,心想着他的信根本就没寄出来。
他一出国,白家人就完全掐断了他们两人的联系。
原主去白家找他,白家奶奶和颜悦色地劝原主对白君越死心。
她说她相信他们两人是真心相爱,但他们注定不会有结果。
如果他们是生在一般家庭,肯定能有情人终成眷属,也能幸福美满地过一辈子。
但是白君越要背负的是整个白氏,他就是下一任白家的掌舵人,不是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
他拥有谈恋爱的自由,但他没有结婚的自由。
白家需要通过联姻来巩固自家的商业地位,程家不过是个新兴的小贵,根本没有办法给白家带来助力。
她还说他们注定不会有好结果,长痛不如短痛,少投入一些感情,抽离的时候也不至于太过于痛苦。
她还说白君越一声不吭的走了,已经证明了他的态度,在家族的责任和个人的爱情取舍上,他舍弃了爱情。
对于白家人来说,爱情都是奢侈品,每个人都拥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但是陪着他们到白头的人,一定是家族指定的人。
只有极少的白家人是幸运的,他们爱的人正巧就是白家要联姻的人。
但是这种幸运显然没有眷顾白君越。
白家奶奶说话的时候和颜悦色,但是说出的话却句句都戳人肺管子。
原主当时既倔强又单纯,她觉得就算是分手,也要君越当面跟她说。
只要他说分手,她绝对不会死缠烂打。
白家奶奶拉着她的手说:“他就是张不开这个口,所以才会一声不吭地走的。
他是真心爱你的,让他说出绝情的话来伤你,他做不到,所以奶奶出面做了这个恶人。
孩子,没有什么是时间磨不平的,再强烈的爱意,在岁月的冲击下,最终都会渐渐淡忘,或者忘记了本来的模样。”
“有多少天长地久的誓言,最后却变成了老死不相往来。
你们现在分开,留下的全都是对方最爱你的模样,没有背叛,没有冷漠,难道不比两看相厌再分开的强吗?”
白家奶奶那天说了很多话,原主恍恍惚惚地离开白家,那一天她就开始吃不下饭了。
不久之后,她从同学宋玉那里得到白君越意外身亡的消息。
再然后就是陆元柏插入了她的生活中。
那些陪伴是真的,鼓励是真的,所有的一切都是真的,陆元柏也从未对她虚情假意过。
程珊珊深深叹了一口气。
“为什么会收不到我的信呢?我每天都会给你寄一封信,从未间断过。
我以为你一直不肯原谅我,所以从来没有给我回过信。”白君越想起那些备受折磨的日日夜夜,心里直泛苦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