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从烽恍然间好像回到了十数年之前，那时候，衡山剑派的师长们也曾如今天元师这般带着自己到处拜访剑派的前辈们。
    唯一不同的是，元师带领着莫从烽拜访的是雾隐村的各个领域的掌权者，莫从烽也再也没有了当年的那种欣喜和欢愉，有的只是勉强应对的疲惫。
    莫从烽已经对成为雾隐村的水影辅佐失去了兴趣，他只想过能够由此获得的莫大好处，没有想过小小的一个忍村，里面竟然有那么多繁琐的事务。
    即便有元师的背书，雾隐忍者中还是有好些不太愿意接受卑留呼成为元师的接班人这种现状，不过他们大都保持了克制。
    一些血继限界家族首领甚至对元师也没有足够的尊重，对莫从烽更是投以怨恨的目光。
    唯一让莫从烽觉得欣慰的是，三代水影一些包括未来的四代目水影候选人枸橘矢仓，都对元师的决定表示了莫大的支持。
    这天晚上，莫从烽尽到弟子的义务，护送元师回家。在莫从烽告别之际，元师回过头来微笑开口，“这些天，你的表现很令人满意，三代水影大人也已经接受了你。”
    莫从烽微微点头，元师收敛了笑容继续说道，“不用担心那些忍族尤其是血继限界家族的看法，他们是村子里的隐患，是雾隐村的主要内部矛盾。
    我会在死掉之前瓦解掉他们的，为你和枸橘矢仓扫清障碍。”
    莫从烽露出疑惑的神情，这实际上也是莫从烽的困境，“可是忍族的力量很强大，甚至是一个忍村的主要力量。
    过去在木叶，宇智波和日向两大忍族的忍者至少占据了木叶三分之一的力量，忍族不是这么好对付的。”
    元师笑笑，“卑留呼，你能看清这点已经算不错了，但是你的视角不对，你不要平视忍者和忍族，你要站在水影的身旁俯视他们。
    现在我问你，忍族在雾隐村的忍者中数量算多么？忍者在雾隐村生活的所有的人中算多么？他们只是很少的一部分！
    我不了解木叶的情况，但是想来和雾隐村也差不了很多，忍族在整个忍村中只会是少数，他们引以为傲的血统不会只是大路货色。
    卑留呼，你不要小看忍村中平民的力量，他们不会简简单单的是忍者们的服务者，他们行成人群，躲在众人之中，掌握了整个忍村最锋利的武器。
    这把利刃的名字叫做舆情，他们每个人都不会站出来发声，但是他们躲在人群中的声音也不容忽视，这种找不见主人的嗡嗡声拥有毁骨铄金的力量。
    这把利刃也是一把双刃剑，只有年高德劭者可以勉强挥舞。”
    莫从烽当然明白元师的意思，可是仍然感觉这不可行，“可是忍族可以选择离开，他们如果选择离开，或许会成为村子外的一股很大的威胁。”
    元师轻蔑笑笑，“他们做不到，忍族可不单单有成年的可以战斗的忍者，还有老人小孩，还有妇女和伤者，他们无法脱离忍村退回到战国时期的日子。
    比如说吧，就说电灯这一项，没有了忍村，忍族连这个都无法实现。
    我们每一个进入忍村开始生活的人，都无法回到长时间用火照明的时代了，这个就是人性。
    有句话叫做，从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忍村的平民们为忍者们提供了大量的便利，忍者们或许感受不到，但是忍者们一刻也脱离不了。
    要我说，木叶的初代火影千手柱间是整个忍界最聪明的忍者，他开创了忍村制度，忍者们一旦加入其中，就再也没有人能够逃离。
    强如宇智波斑，他当初在与初代火影的弟弟千手扉间发生矛盾之后，也曾经试图带着宇智波一族离开木叶，可是有谁愿意舍弃忍村中那种大多数问题都可以被他人共同解决的生活而去追随他呢？
    一个都没有，结果宇智波斑孤零零的一个人离开了木叶。”
    莫从烽感觉元师这话非常有理，自己才来到忍界刚刚接近两年的时间，已经习惯了电灯的光芒，对于火光反倒有些不适应了。
    想想如果有一天，莫从烽真的回到了大明，要想重新适应那里的生活，真的需要好一番努力才行呢。
    况且如果莫从烽脱离忍界返回大明，仍然会有大明本来就有生活环境，大明中无数形形色色的无名之辈为自己提供生活的便利。
    可是忍族如果脱离忍村，面对忍者的主要人口土地已经被五大忍村占据的现状，只能在茫茫的旷野中生活，甚至不需要别人对付他们，他们自己就要衰落到内乱甚至是灭亡的境地了。
    这或许也是可以被用来对付宇智波一族的办法。
    元师继续感慨，“现在忍界还有着几个忍族不肯加入忍村，比如风魔一族，比如土蜘蛛一族，他们的生活状况怎么样？
    都不太好，甚至已经到了快要灭亡境地，他们可以说是最后的旧时代忍者的样子了。
    如果一个忍族现在脱离忍村，即便是强如宇智波一族，他们也会立刻跌落到风魔一族那样的境地。
    忍族中能够真正逃离忍村成为叛忍的忍者，只能是个别超强的几人，个人可以克服生活中的困难，降低自己生活的水平，但是一个忍族却永远无法做到。”
    莫从烽点点头，算是彻底明白了元师对付忍族的办法，利用舆情压缩分化他们，逼迫他们逃离忍村，甚至逼迫他们跳起来造反。
    到时候不是忍族自我走向毁灭，就是一心维护忍村，维护忍村现有生活状况的忍者们跳出来围攻消灭他们，这些忍村高层只需要从背后做出适当的引导。
    唯一造成的后果，恐怕就是忍村会陷入一段时间的虚弱，不过这些忍村的高层们可能不会认为这是一种损失，毕竟这样的忍族本就不是他们可以支配掌控的力量。
    莫从烽在返回卑留呼的家中的时候，内心中重新明确了方向，本来他这一趟返回水之国，就是期望在两个宇智波孩子的身上找到对付宇智波的办法，但是却因为研究实验没有结果和方向失败了。
    但是莫从烽已经放弃了的时候，却意外成为了元师的弟子，甚至有可能成为将来的水影辅佐，更是在元师这里听到了对付忍族的策略和深刻的分析。
    莫从烽忍不住立刻想法子脱身，现在就返回木叶，开始实施针对宇智波的舆情引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