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萧听了,微微皱起个小眉头,想了想。
“梁氏院里好像是有个总是受她折磨的婢女,但叫什么,我没留意过。”
“舅母,这事等我查清楚再说?”
李氏笑了笑,伸手抚摸萧萧的小脑袋顶。
“当然得查清楚。林府之中的人和事,还是你来查吧。你查,该比我们便捷些。”
二人说完正事,李氏就低声询问起林萱柔来。
“那庶女最近可有到你这来寻事?”
萧萧小嘴一咧就笑了。
“她怎么可能老实呢?前阵子一天不落的,大半夜拉着老太太,来我墙根底下听墙角。”
“我早察觉到她们来了!可我们该干嘛干嘛,她们想听的想见的,那是一样都听不到看不着。”
“不出几日,老太太就厌烦透顶。在林萱柔再次半夜去喊她的时候,把林萱柔狠狠训打了一顿。”
“年纪大了,虽说睡眠减少,可每天被搅扰好梦,不暴躁都不可能。
听说,林萱柔被打得老惨了,胳膊断了一个,腿上骨裂了一处。好像脸上还被老太太的指甲刮花了……”
李氏听得一愣一愣的:“林萱柔好歹是她亲孙女,这么下得去手?”
若哪天将军夫人这么毒打章嘉珠……她想都想不出来那画面,这也太难以想象了。
谁家好人家是这样的祖孙“情”啊!
萧萧冷笑:“我那好祖母,就是一市井老妇人。她眼里,除了她的宝贝儿子,哪里还放得下别人。”
“也是!当初你刚来林府,她可是没少变着法的磋磨你。”李氏说着,又心疼起来,“你那时才两岁啊!”
跑这一趟,除了同萧萧说稳婆孙女的事,打探林萱柔可有再添乱之外,李氏最想确定的,其实是萧萧在林府生活这么多年后,是否对林家人产生感情。
若是萧萧还在意她的祖母、父亲,那他们的计划就得多有变动。
还好,萧萧依然很清醒。
即便是在林家生活多年,哪怕现在林家人因着萧萧身份,对她态度转变,她依然还是能透过现象看清楚本质。
这便足矣!
是他们将军府的骄傲!
李氏回将军府便将此事,事无巨细地说给公婆听。
“确实!是我将军府的好外孙!”章将军抚掌大笑。
将军夫人却叹了口气:“若是当年,她娘有她一半清醒,也不至于……”
看她又要难过悲伤,章将军转向李氏便转移话题。
“那人快到了吗?”
李氏点头“不出几日,便能到京城了。”
“好!太好了!”章将军激动得脸颊发红,老眼含泪,“林家的好日子,要到头了!”
李氏走后,萧萧就把小刺小乌都派了出去。
小乌负责去寻找稳婆的孙女,小刺则去找梁氏藏卖身契的地方。
小刺一刻钟都没到就背着团纸回来了。
萧萧从他背上将纸团拿下来,展开一看,确实是一个叫肖敏香的女孩的卖身契。
小乌约莫过了一个时辰才回来。
“怎么样,可找到肖敏香了?”萧萧问。
小乌喝了几口水,才道:【找是找到了。她被梁氏关在地窖里。我在梁氏院里停留了很久,也没找到人。直到快中午了,有人送饭,才看到人在地窖。送饭的就喊那不人不鬼的丫头肖敏香。】
萧萧听得一愣:“不人不鬼?”
小乌狂点头:【不人不鬼!挺吓鸟的!】
难怪稳婆反水,原来梁氏是真不做人啊。
萧萧将肖敏香被关押地点写在纸条上,连同小刺偷出来的肖敏香的卖身契,让小乌一起送去将军府。
小乌二话没有,伸出爪子让萧萧将信纸绑到腿上,嗖的一下就飞了出去。
收到小乌送来的东西,将军夫人立即让厨房拿些吃的来,好好犒劳犒劳小乌。
李氏离开林府都没出半天,萧萧就把事都查清楚办妥了,这速度简直惊人得快。
当天深夜,梁氏院子里突然有骚乱声响起。
待林布清听到禀报,带人赶去,梁氏一脸慌乱。
“老爷!老爷!我院里进贼了!”
林布清仗着身边跟着护院,挺着胸膛扬声就喊:“哪里,贼人在哪?”
梁氏嘴角一抽,朝一旁默默翻个白眼。
“许是听见老爷带人来救妾身,吓跑了!”
林布清听得蹙眉:“真是一群鼠辈!可有丢什么东西?”
梁氏摇头:“没,没丢什么……”
她哪能说丢了个人,被她关押在地窖里的肖敏香丢了。
啪——
梁氏还没回过神来,脸上就被林布清扬手给了一巴掌。
“老爷!”
梁氏被打得踉跄几步,顺势就歪倒在地,侧身捂脸一气呵成,不敢置信地扭头。
“老爷,您为何打我?妾身刚被贼人惊吓,您,您怎么忍心这时打妾身?”
端的是我见犹怜,委屈不已。
林布清满脸不耐烦,甚至烦躁。
“既然没丢东西,贼人为什么跑你院里?说!你是不是背地里又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梁氏心底一惊,强装镇定。
“没有!妾身没有!妾身也不知那伙贼人来此何为。”
“既然他们又没偷又没抢,你也没丢什么东西,那你大半夜鬼哭狼嚎什么?!!”
林布清说着,就冲过去,又踹了梁氏两脚。
梁氏此时,真的是被林布清说的话,整懵逼了。
你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家里遭贼,我不该大声喊叫来人抓贼?怎么着,我还得开门欢迎再夹道相送不成?
噗——
萧萧此时就趴在梁氏院子的屋顶上,身旁是雷泽,小乌小刺分别在两端房檐上瞧热闹。
看到如今林布清与梁氏之间的你来我往,她差点忍不住喷笑出声。
还好,她紧紧捂住了嘴。
要不是时机未到,她真想弄出个动静,把林布清往梁氏屋里引。
唉!可惜了!还没到时候!
多好的机会啊!
浪费浪费!
稳婆刘氏得到通知,让她去医馆见孙女时,差点没反应过来。
这么快她孙女就被救出来了?
南项街安保堂后院一处房间,萧萧站在门外,蹙眉看向里面。
房间里床上绑着一个女孩,手脚分别被绑在四个床脚,脸上被上了药重新裹上布,只露出眼睛鼻子和嘴巴。
女孩虽然被绑手脚,身体却止不住颤抖,嘴里一直嚎叫不止。
吕大夫听得难受,只能又拿布团重新塞她嘴里。
“造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