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
钟粹宫
行色匆匆的宫女从小门处拐过来,瞧着四下无人才往钟粹宫中,面纱摘下,瞧见内殿的娘娘,赶紧跪拜行礼。“娘娘,奴婢无能,派出去的人迟迟没有回应,这事恐怕没成——”
话音未落,瓷盏带着滚烫的茶水尽数往那宫女身上砸去,刘花朝面色微怒,“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本宫要你何用?”
滚烫的茶水泼溅了一身,额头上被瓷盏砸出血洞,宫侍仍是忍着痛道,“是奴婢办事不利,还请娘娘恕罪!请娘娘恕罪!”
刘花朝豆蔻嫣红,闻言唇角勾起弧度,面上却没什么表情,“恕罪?恕罪有什么用?如今一击不成,已是打草惊蛇,若是再出手,叫别人顺藤摸瓜找到本宫怎么办?废物!”
挥退了侍女,刘花朝独自一人坐在烛灯下,且先看看吧,若是纪凝秋仍是不知悔改沟引陛下——鲜嫩的花苞蓦地折断在手中,簌簌花瓣尽数落下。
殿外的侍女对来人行礼,刘花朝恢复了神色,瞧见外头宁怀暄慢悠悠的进来,有些爱答不理。
刚刚进来的宁怀暄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仍是试探的问道,“爱妃?朝朝?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刘花朝哼了一声,显然不想搭理他,只奈何宁怀暄是个哄人的好手,三言两语就能唤的人回心转意。
刘花朝努着嘴,“陛下同纪家的小姐郎情妾意,如此这般,还来找臣妾干什么?”
纪家小姐?宁怀暄笑道,“朝朝定然是误会了,我同纪梦舒没有半分关系。”
“谁说是纪梦舒了?是她的二姐纪凝秋!”刘花朝面色不虞,“今日宫宴上,陛下中途离席,难道不是去见她了?”
宁怀暄又笑,“朝朝啊,朕可没有专门去见她。只是那纪凝秋别有一番想法,朕与她不过是凑巧遇见罢了,朝朝可莫要吃醋。”
鬼才信了他的话。
“朝朝,朕不满你说,那纪凝秋胆识过人,或许她能叫纪梦舒不能如愿的嫁进宫中...”
刘花朝眼神蓦地一亮,“当真?”兴奋来的太过突然,可回神一想,纪凝秋这么做,无非就是想要取代纪梦舒的位子,成为皇后罢了。
在这宫中,多少身世显赫的官家女子嫁进宫中,可陛下却看都不看她们一眼,一个小小的纪凝秋,又是凭什么能得到陛下的青睐。危机渐渐浮上心头,刘花朝眸色一厉。“陛下,我瞧那纪凝秋并非什么良善之辈——”
宁怀暄安抚道,“管他良不良善,只要能利用纪凝秋收回纪康手中的权力,到时候纪凝秋以及——整个纪家,还不是任由朝朝处置?”
这番话倒是极大的取悦了刘花朝,“原来陛下安的是这个心思。”含羞带怯的笑声回荡在殿中,让殿外之人退避三舍。
清晨。
旭日升起,带着薄薄暮霭的晨光铺洒在地面上,纪梦舒从屋中出来,伸了个懒腰。
从昨日突发的情况上来看,她身边如今很需要帮手。昨日若是没有宁容璋出手帮忙,她都不知该找谁去。
“姑娘,今日怎得起这么早?”红叶端着清水过来,正巧瞧见往日里向来不从里面开的门,今早开了。
纪梦舒睡了个好觉,闻言道,“红叶,今日有事,早早出发,要不然就要被别人挑光了。”
红叶听的一头雾水,什么挑光了?
用完膳之后,纪梦舒特意叫着宁二又带着青竹出了门,照旧是留下稳重的红叶守着芙兰轩。
“姑娘,咱们是要去哪呀?”
纪梦舒上了马车,朝外头驾马的人道,“宁二,去斗兽场。”
啊?还去斗兽场?青竹双目微睁,“姑娘,如今大夫人还在府中呢?”姑娘做事也不说避着点,府中的下人最怕的就是大夫人了。
倒不是说大夫人性情苛刻,只是有些严厉。
纪梦舒安抚两句,“放心吧,没事的。”
马车“嘚嘚”的朝前方走去。大街上,纪元正正拉着缰绳等在将军府门外,身后李府的小厮熟练的牵着两匹马,片刻,李淮容,李淮泽两兄弟便大步从府中出来。
“纪兄来的好早。”
不等二人翻身上马,纪元正怔怔的瞧着纪府的马车在前头过去,瞧见外头驾马的人正是小妹身边的那个侍卫,便来不及同李府的两兄弟说些什么,只道,“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哎——”李淮容看了看他匆忙驾马而走的背影,心道,什么事这么着急?“走,怀泽,跟大哥过去看看。”
纪元正跟在纪府的马车后面,不远不近的跟着瞧,直到她们拐进城郊偏僻的斗兽场才深吸一口冷气,原来那日说那暗卫是从斗兽场中买出来的还真不假。
如今一个大户人家的闺阁女子都堂而皇之的进了斗兽场了!
纪元正正要进去一瞧究竟,伸手李府的两位公子急匆匆叫停了他,“元正兄,什么事这么着急?今日还去不去军营了?”
“今日有事,怕是去不成了。”他得抓他家的小妹回家。那般血腥的地方,实在不是她一个小女子去的。
李淮容笑道,“若我刚才没看错,前头进去的那辆马车是纪府的吧?元正还在这,那进去的莫不是纪府的另一个公子纪修文?”
“可纪修文不是个瘦瘦弱弱的书生么?他去这干嘛?”李淮泽疑惑问道。
反倒是李淮容将马一勒,“去干什么,咱们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说罢,便直接驾马进去了。身后的纪元正阻拦不住,便只好跟着进去了。
斗兽场的规模很大,看台上仍有许多人在叫好,厮杀一天从不间断,他们有时还会赌上家当。一夜暴富者有,一夜全无者也有。
隔着许多人看过去,仍能看见那纪府的马车上下来一个姑娘,一个姑娘?李淮泽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哥,那不是纪府的公子,是纪府的姑娘。”
“啊?”李淮容也是一脸诧异,纪府的姑娘向来为世家典范,真是活久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