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彦柳赶紧摆手,“不用,我有衣服穿的。
再说了,我要是缺衣服,我哥跟我嫂子会给我买的。
还有啊,我哥不许我随便收人家的东西。”
顾彦柳看也没看一眼那件衣服,径直朝着苏念雪走去。
“咦,怎么不看了?”苏念雪问道。
“看完了!”她附在苏念雪的耳边,小声说道,“还是我哥的眼光好。
他带回来衣服,可比这家店里的衣服好看多了!”
苏念雪嘴角挂起一抹笑意,也小声的跟她说道,“那行。等回去了,我再跟你哥说说,让他再帮你买两件。”
“谢谢嫂子,那我就不客气了!”
伍小梅正想再挑一件连衣裙让她试试。
就看姑嫂俩在那里咬耳朵,顿时就闷闷的歇了这个心思。
王二丫也只是看了一眼,就走了出来,“念雪,走吧!该回去了!”
伍小梅笑着说道,“以后常来玩啊!”
不过,她这话主要是对顾彦柳说的。
苏念雪也不在意,要是仅凭一点小恩小惠,就能将她哄走。
那她便不值得她对她好。
四个女人说说笑笑的往家里走。
路过河边时,却远远的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在河边费力的搓洗着衣服。
她的旁边还堆着一大堆洗好的衣服。
河边的人听到说话的声音,也抬起头寻着声音望来。
待四目相对之时,那人又忙将头低了下去。
生怕苏念雪将她给认了出来。
可事实是,苏念雪只一眼就将她给认了出来。
她怔愣了一下,很快,又若无其事的跟王二丫她们谈笑了起来。
像是从来没看清河边的人一样。
等她们几人走远了,苏娇娇才将头重新抬了起来。
苏念雪看到她这般狼狈的样子,现在一定很得意吧!
一定在心里狠狠的嘲笑她吧!
她拿起棒槌,在衣服上重重的捶打着。
直到湿衣服上没了一丝水分,这才觉得心里好受了些。
都怪那个死老太婆。
非让她来河边洗衣服,这下好了,她的面子里子全丢光了。
她只得将老太婆狠狠的咒骂了一顿,捶了捶酸疼的腰身,继续搓洗着剩下的衣服。
这还不算完,等她挑着满满一担湿衣服回家的时候。
胡桂珍却一脸嫌弃的说道,“就这么几件衣服,你还洗了几个钟?
我还以为你掉河里,让水给冲走了呢!
苏娇娇,偷懒也不是这么个偷法儿!
家里就这么些活,你再躲它也还是你的。”
苏娇娇有苦难言,她在苏家有王兰花护着,什么时候干过这么多活?
没看她今天手指都搓破皮了吗,可她却还在嫌弃。
她头一次生出了后悔的情绪,也许她就不该嫁到王家来。
可现在木已成舟,说什么也…晚了。
她要是嫁给村里人家,两家条件相当,没准她还能用法子将一家人给拿捏得死死的。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啥好处也没捞着,反搞得自己快要累死了。
她强忍着心里的怒火,“我马上就去做饭!”
就这样,在忙忙碌碌中,新婚第二日就这么过去了。
忙也就算了,却时不时的还伴随着,胡桂珍高声训斥喝骂的声音。
等她洗完碗,拖着疲乏的身子去了房里的时候。
面对男人明里暗里的挑逗,她再也没了一点兴致。
好不容易挨到了回门的日子。
一到苏家,王兰花就拉着她去了房里说悄悄话。
她也正有此意,得把她在王家受的委屈,好好跟王兰花说道说道。
却不想,王兰花提都没提她在王家的事。
只顾着急忙慌的问,“娇娇,你那儿还有钱吗?”
苏娇娇愣了愣,“舅舅又问你要钱了?”
不待王兰花说话,她蹭的一下,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压低声音吼道,“妈,你醒醒吧!
那一大家子,就是趴在你身上吸血的蚂蝗。
你要是一直依着他们,你迟早会被他们给吸干的。”
“不是的。”王兰花连忙摆了摆手。“不是你舅舅他们问我要钱,是你爸。”
“哦,苏建国又怎么了?”
她现在出了嫁,也不再惧怕他了,干脆直呼其名。
“你这孩子,他虽然不是你亲爸。
但到底也养了你多年,你咋能直接叫他的名字呢?”
苏娇娇不耐烦听她说这些,“你就说吧,到底啥事?”
“哦,就是木匠来家里要钱呢!
家里没钱了,所以……”王兰花有些支支吾吾的。
“那是你们欠的,跟我有什么关系?”苏娇娇懒洋洋的回道。
“娇娇,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那笔钱,可是为了给你打嫁妆,才欠下的,你咋能这么说呢?”
王兰花看着这样的苏娇娇,突然觉得很是陌生。
这还是她从小养大的亲闺女吗?
苏娇娇,“他接了王家的彩礼钱,打嫁妆不是应该的吗?总不能只进不出吧!”
“娇娇,理儿是这么个理儿。
只是,现在家里实在没钱了,我们也没法子。
你爸说了,这笔钱你要是不给,他就去找你婆家要。”王兰花一脸为难。
原本两口子商量好,打算向苏念雪借一点钱应付过去的。
谁知道那死丫头现在嫁了人,翅膀也硬了,连他爸的话也不听了。
她也是被逼得没法子了,才会向自己亲闺女开口。
“他敢!”苏娇娇柳眉一顿,冷喝一声。
“娇娇,他真敢!
现在家里没钱没粮的,他又是个爱面子的。
你要是不给的话,没准他真的会去王家要的。”她了解家里的情况,现在苏家没钱没粮的,苏建国就算有心也无力。
“不是办了酒席吗,用收的礼金还就好了呀!”
不得不说,苏娇娇脑子就是转的快。
她已经预感到了,她日后在王家的日子绝对不会好过。
所以手里这点私房钱,她绝对不会轻易拿出来的。
这可是她最后的保障了。
“人情都是有来才有往。
咱们家这些年出去的少,回来的自然也……不多。”王兰花这些年一直当着苏建国的家。
她为人抠索,除了那几个非去不可的,其他的她是能省则省。
问就是,省下那些礼金,给一家子割肉吃不香吗?
所以,就算苏家连办了两场酒席,收到的份子钱也不多。
“娇娇,为了我们好,也为了你好。
这份木工钱你就出了吧,要不,真的闹起来也难看不是。我知道你身上有钱。”
苏娇娇气的满脸涨红,想喊又不敢喊,生怕惊动了外面的王志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