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时间转瞬即逝,来到青山宗修行的许多弟子都有了不错的进展,有不少的弟子已经全身通气成功,迈入了养气境。
这也算是真正打开了修行的大门,修行一事,说到底便是一种顺应天意的行为。
修行者用灵气修己身,己魂,替天地调理阴阳二气之过程。
有传说讲:上古修行的法门乃是逆天而行,成仙作尊者数不胜数,可能是天意作祟,那些法门消失的无影无踪。
让后来者无不深感痛惜,随着天地间的不断发展,修行之人却有了一种日薄西山之感。
天地间压胜越来越严重,天上天道痕不断改变,修行的法门也只能与时俱进,但却始终落后一步。
目前最流行的最通俗的便是,一气三通。
正气养气补气以改体,后筑气脉之基曰筑基以修身,再修天元之魂曰元婴以壮魂。
然后天人合一,碎气脉,毁基壳,散元婴,不破不立。
天人合一是曰化神,古人云:有神之后才有思,有思才能知道,化神以后则是近道,至于每个人的道不同,所近之道也各不相同。
通俗来说就是养气,筑基,结丹,元婴,化神,近道。至于更高级的就不为人所知了。乃是天机。
徐师的五个弟子进度却很是惨淡,提及于此,众人都觉得有些好笑,因为徐师自从把修行的法门给他们以后,就消失不见了。
起初各自还能按照法门按部就班的来修行,可是有了疑惑之后,便顾虑重重,不敢贸然前行,修行便耽搁了下来。
其实他们最主要的便是缺了一个通气的过程,基本由自己的师父主导,气息越长,代表在修道这条路上便能走的越远。
期间弟子五人也去尝试寻找过,然而却被门派长老告知,原因不明,回去等着吧。
原话是:“既然师傅不在,那就歇着吧,修行一事,最忌心急,年轻人啊,不能太浮躁,要平心静气,才是善。”说完便扶须离去了。
距离传道已有百日,这天,徐师弟子们依旧开始各自的修行,经过了三个月的相处,众人已经基本熟络起来。
对彼此有了一个大概的印象,张有道是一个心高气傲,善于结交他人,但是心胸却有些狭隘。
王白宗是中原修行世家王家的血脉,王家雄据中原已久,其家族实力隐隐在青山宗之上。
王家家主乃当今皇朝的上将军,权柄滔天,家中弟子各各嚣张跋扈,像王白宗这样的,在王家反而已经是最低调的一个了。
钱多多则是一个不谙世事的白痴少女,但却博学多才,通晓许多奇人异事,却经常说错话做错事,所赖在青山宗中,有徐师庇佑,才避免了诸多祸端。
周秀秀一直对自己的身份三缄其口,从不在这上面多说什么,但为人善良,很易交流,以至于有许多弟子从别的山峰驻目远眺只为了一堵天颜。
至于张景嘛,众人一致认为:这是个白痴!
他似乎爱着这天地间每一个人。他会被张有道一句无心之言骗着在狂风暴雨中下山取物,为此钱多多去质问张有道,张有道只是轻蔑的笑了笑。
王白宗也呵斥他,至此,张有道才有了一丝丝收敛。张景却又无数次拒绝别人劝说的好意,经常一个人坐在悬崖边静静着看着日出日落。
他喜欢有人陪着,更喜欢对着太阳发呆,他觉得,那才是他心安处。
有次钱多多发现,他一个人在对着一株大树不断微笑,一度让少女觉得惊悚。
当钱多多把这件事告诉众人的时候,众人已经不觉得奇怪。因为他们已经见过太多奇怪的事了。
张有道年龄最大,是大师兄,其次是王钱周,最后是张景,众人间以师兄妹相称。
这时,众人看到一个青衫男子缓缓走来,眼神中充满着疲惫,正是徐师,众弟子抱拳行礼,徐师还礼。
接着他说道:“你们先坐,我和你们谈谈,这些日子我并非远去,而是每天都在你们身边。”
“之所以这三月未授予你们任何的修行心得,乃是想要你们自己去体验这修行的过程。”
“修行是个苦功夫,我们有时候会为了要参透一门功法花费数十年乃至上百年的时间,而我,区区修为实在是微不足道,很多时候也难以给你们行之有效的帮助。”
“切记,修行一事,万般险恶,任何人答应你们的都做不得数,只有你们自己能做主的事情才算数。”
“这也就是为什么大多数人孜孜不倦地追求力量的原因,你们修行中的疑惑我已大致知晓,至于通气一事,单独进行吧,我便一个一个讲吧。”
说罢,他大袖一挥,布出了一座简单的隔音法阵。
‘张有道,你修行火道,然阳火有别于阴火,阳刚在于堂堂正正,修到上乘可为乾。
阳类有火,刚至极,另一种便是火离,我给你的功法便是这两者,但是若内心不堂堂正正,修行火道难成大器。所以修心当属紧要。
接着便与你说道说道:“骗师弟可以,甚至你有本事,当着我的面,你杀了他我都不管,但前提是,这是你的道,你可以拥有一颗无所畏惧坚韧无比的心。”
“那样的话那便是他的劫,不然就是你的难。”。
“虽然,礼法之道逐渐示威,可是,我,重礼。这是最后一次。”徐师重重地说道。
这番话语好似一个万斤大锤砸进张有道本就有些波澜的心,波涛万丈,惊骇无边。
张有道额头冷汗密布,不敢言语。
徐师接着说道:“你也清楚以气逆行,以掌运出,贯通全身是一周。”
“但是太过于照搬反而不美,你应该按照自己的节奏来,比如,以气逆行,行至臂处,行至腿处,甚至是行至口处可排出,可行否?”
“以掌排出是最适合大多数人的方式,修性之事,五花八门,各有心得,其重点不在于掌而在于出,此是阴阳相成。离火,丽也,日月丽乎天,百谷草木丽乎土,重明以丽乎正,乃化成天下。”
无形之间已然通气成功,张有道不过十八次呼吸而已。
‘王白宗,你进来’徐师说道。
“王家最有名的便是声望道,讲究心气越高,声望越盛,便于修行越有利。”
“可是,你却反其道而行之,行低调法。”
“你若以家族为傲,堂堂正正地说句自己来自中原王家也未尝不可,不必在意他人看法,修道乃修心之事。除非你改修他法,不然养气一步你都迈不进去”
王白宗一脸沉重的走了出去,叫了一下钱多多,让钱多多走了进去,徐师感慨道:“此名王家所图不小啊。”
徐师默默量气,王白宗近乎百次呼吸,令人心惊。
“你的本名不叫这个吧”不是,钱多多老实地回答。
“我能讲一些不合时宜的话吗?”徐师问道。
“当然可以”钱多多回答道。
“你其实不适合走修道这条路,现在你可能还感触不深,等到你往上走几步你就会发现,但凡修道有成之人,绝大多数都是吃人不吐骨头之辈。”
“可我等这种仰慕过顶端风景的人,心境再难归到凡俗,可你还不同,你现在有资格,重新选择你的道,你的人生。”
“无论你选择什么结果,为师都认可。好好想想吧。”
早在钱多多进来前,徐师就知道其女的资质,不过三次呼吸之间,只比凡人好了一点点。
这也就是说,她修行要比别人难上数倍乃至十倍,所以徐师才想劝说钱多多弃修行道,行两全法。
周秀秀慢慢走了进来,“我可以自称一句为师吗”徐谦一脸无奈地说道,可以,要说他们背后的家族可能就图我那些微不足道的研究成果。
可你堂堂太古周家之人,让我实在惶恐。“忘了我这个身份吧,具体原因您以后会慢慢明白的,我只是来拜师求学,仅此而已”
徐师并没有尝试望周秀秀的气,一方面是没有必要,一方面也怕犯了忌讳。
徐师长叹了一口气道:好,我会尽力而为的。“
“其实是,李遥让我来的。”周秀秀轻轻一句话”让徐师差点压制不住自己的气息,脸色大变。
冷哼一句:“”太古一族的人还配谈李遥。”
一时间灵气肆虐,隔音屋也轰然破碎,徐师飞在空中,眼神凌冽。
周围的气流也随风变成了锋利的刀子,可以轻易刺穿普通人的皮肤,众多长老也在这一时刻御风而起,查看异状。
徐师向众人抱拳道:“此地无事,叨扰大家了。”
众人慢慢离去。
徐师心情复杂的看了周秀秀一眼,向她灵台内传音了一句话。
有些焦急地询问道:“他还安好否。”周秀秀没有回答。
徐师似已经知道了答案,一瞬间苍老了一丝,双目无神,看了看还在睡觉的张景,默默向他走去,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把他叫醒。
李遥是徐师的第一个弟子,也是青山宗,当时还叫青山派的最杰出的弟子。
如果不出意外,只需要李遥一人,便可带着青山宗直入云端,无敌未济星。
可惜那一场意外,毁掉了徐师最杰出的弟子,和他所有的骄傲。
没人知道徐师和张景聊了什么,也没人知道他们聊了多久。
四人再次见他们两个时,已经是三天之后了。
众人惊讶的发现,这个平时一直面瘫,偶尔还会对着树痴笑的傻子,居然会主动和他们几个打招呼。
他们四人一起默契的望向徐师,感觉张景像是被人夺舍了,更确切地说,是有了灵性,徐师笑着朝他们点了点头。众人一阵好奇。
三年后
“铛铛铛铛,铛铛铛-铛,铛----铛铛。”一阵叮当声响起。
“让我们恭喜钱多多师姐,进入养气境,可以去找徐师,让他传授下一部修行法了”
只见张景不知道从哪儿拿来一个大锣,敲得震天响。
众人已经习惯了他这种很是浮夸的行为,一点也没有正常修行者那些冷冷清清的架子。
不过似映了徐师的那句话,钱多多不太适合修行,她逆反气息很是困难。
但是她依旧选择要踏上这条漫漫修行路,徐师便让她再踏入养气境后再来寻他,给她专门定制法门,便于修行。
这群弟子中,反而是最为浮夸,最不爱刻苦努力的张景进展最快。
当剩下几人还在养气一到九境默默攀登时,张景却悄悄的达到了养气九层巅峰,只差一步便能碎气成基。
他的几个师兄师姐本都不知道此事。
但有一天,王白宗以声望之法晋升至养气七层时,获得了一项望气之法,筑基之下便可看穿他人境界。
他便顺手使用了一次,便突然发现张景这家伙气息之盛,已经达到九层巅峰。
张景是众所周知的好脾气,王白宗便没有顾忌的去询问他。
谁知道他还没去找张景,张景便一脸诡异的笑容出现在王白宗身边。
张景的个子不是很高,但仍然跳起来用手臂挽着王白宗的脖子,轻轻拍了拍王白宗那顶白色的帽子,连连夸赞。
有种一个猴子挂在树上的感觉。
“王师兄啊,看来你已经知道我最大的秘密了,可是你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啊,我还打算在门派大比上一鸣惊人,羡煞旁人,震惊四座呃,还有啥词来着,反正就是很酷的样子”张景振振有词。
王白宗脸色一黑,对于张景的要求,他当然可以理解。
修行之人往往对境界都讳莫如深,不愿谈及,这很正常。
但是对于他挂在自己身上,嘴在自己耳边说话这种行为,他嘴角上扬,一拳挥出。
“说好了啊,你说不往外说的”张景哈哈大笑着,一瘸一拐的走了出去。
哦对了师兄,可行不可行之事,切记三思,张景传来一句怪话。
王白宗还是很疑惑,他不知道张景怎么知道,自己知道他这个大秘密这件事的。
他更疑惑的是,自己一拳居然能把一个养气九层的人打的一瘸一拐。
他才七层,他挥这一拳也只是想看看师弟会怎么应对,他可不认为自己能伤到一个马上要筑基的人。
一切事情都是这么奇怪,王白宗又思虑了一会儿,便把这些抛之脑后,接着自己的修行了。
只不过当他回过神来,想着张景走之前说的那句话,心里感到沉重。
张景静静地走在山路上,太阳悄悄地挂在山边,似在与山轻语。
他走走停停,不时看向树上的翠叶。
看到中意的便嘴里嘟囔几句,那叶子便出现在他的手上,他把叶子从中间撕开,但却总因为撕的不整齐而苦恼地抓抓头发。
又撕开了一个,还是不甚满意,闻了闻自己手指,还有些树叶残留的奇怪的味道。
至此,他满意的拍了拍手,径直朝着自己师父的青山走去,
夕阳照射而下,几根白发悄然爬向少年发梢。
师父师父,我可以上来吗。得到回应后,山门口的禁制缓缓打开,山脚下的阵法也隐去不见。
少年这才登山,到了山顶,毕恭毕敬的行了一个礼,看到徐师周围放着数不清的卷轴和竹简。
“诶,师父,您忙着呐,那我就先走了”张景开口道。
“说吧,什么事”徐师不紧不慢地开口。
“我筑基了,因果论的下卷能给我了吗”徐师很是震惊了一下。
随即想到了一种可能,却还是有点难以置信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