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虫子掉出去后,药望和无月才赶到通道前。
面对脚下漆黑的通道,两人毫不犹豫地纵身跳了下去。
在两人跳下去后,这片灰蒙蒙的空间不过安静了几个呼吸的功夫。
伴随着乒哩乓啷的打斗声,沈长恨提刀追击着陆渐和玄青而来。
“本座将人好好的交到你手里,你却将人弄丢了!拿命来!”
发狂的沈长恨双目赤红,劈过去的每一刀都带着霸道杀气。
陆渐急于追踪苏典典,一路上只顾着躲避。
飞在最前方的玄青发现周围景物已经许久没有变化,只能停下来。
“两位,别打了!”他边喊边环顾四周,“这里很不对劲。”
可沈长恨怎么可能停下来?
斜斩过来的刀气波及到玄青,他不得不扬起双刃剑格挡。
沈长恨的注意力被分散,陆渐终于能看清周遭情况。
这片灰蒙蒙的空间,不是无间鬼域,也并非人间界。
无间鬼域,为何能与这片奇怪的空间相连?
这……究竟是哪里?
见多识广的玄青边抵挡沈长恨边说:“再打下去,可就真找不到人了。”
沈长恨一听,紧锁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他果断收刀,厉声道:“若寻不到苏典,本座便让你二人陪葬。”
“无需你多言,本尊原就打算和她同去。”陆渐出声回怼。
唯有玄青冷静地用神识搜索着苏典典的踪迹。
“奇怪,这片区域无法追踪祸害的气息。”
他收回神识,从芥子储物袋中掏出一只小碗。
三个男人难得和平地凑在一起,盯着那小碗看。
碗中有一条寸许长的小黑鱼,正在游来游去。
“你二人可有携带祸害接触过的东西?”他抬脸问沈长恨和陆渐。
陆渐轻轻摇头,眉宇间的担忧怎么也化不开。
沈长恨垂眉思考片刻后,径直抬起刀来。
“你干嘛?”玄青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
沈长恨面无表情道:“给你寻一块苏典接触过的物品。”
说着,他又要抬刀。
玄青再次拦下他,“你该不会要把被她亲过的脸皮削下来吧?”
沈长恨重重点头。
看到他点头,玄青只感觉头皮发麻。
“小爷可真是服了,别动不动就要削脸,小爷我有她接触过的东西。”
说着,他收起双刃剑,用空余的手从储物袋中小心翼翼摸出一只箱子。
装有小鱼的碗被交到沈长恨手中。
玄青结印将箱子上的重重封印解开。
“咔哒”箱子开了。
里面赫然是一摞摞叠成各种形状的信纸。
玄青依依不舍地从里面摸出一张叠成树叶形状的信纸,又极为小心地撕下拇指大一块边角。
拿到边角后,他快速将箱子关好,重新结印保存。
那一小块信纸被投入鱼碗中。
黑色小鱼立刻衔住纸片吞入腹中。
纸片入腹后,小鱼在碗中游了一圈,最后将鱼脑袋定格在标有东南二字的碗沿边。
三个男人顺着小鱼脑袋的方向看过去……
远处一个黝黑的洞正在逐渐闭合!
“寻踪鳍所指的方向,就是祸害所在的位置。”
玄青加快语速,“她进了那个漆黑的洞!”
话落,三人化作流光奔射过去。
通道尽头,是毒医谷。
无月和药望跳下通道后,见到了无比恐怖的一幕。
剧毒无比的肥大蛊母,竟然正被一条比山脉还庞大的怪物吞吃着。
“大司祭……那……那是……”无月完全目瞪口呆。
药望神色凝重,“蜈蚣。”
“不……不可能吧……”无月说话都有些结巴了,“这世,这世上,哪儿如此巨大的……蜈蚣。”
二人都自小生活在毒医谷,可以说是了解这里的每一条虫子。
能把蛊母当点心吃的大蜈蚣,这简直闻所未闻!
且知,寻常毒物遇到蛊母,沾之即死啊!
无月站在山峰之巅,愣愣开口:“大司祭,苏典怕是救不回来了。”
“救不回来也得救!”药望说完,直接朝大蜈蚣冲去。
可此时蜈蚣已经把肥胖的蛊母完全吞了进去。
“大司祭……我也去!”无月刚要动身就挨了一脚。
刚赶来的沈长恨踩着他的头问:“是你?苏典人呢?你可见过她?”
无月抬起手,指着远处浓重的瘴气。
沈长恨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
瘴气中,一条山脉般的巨型蜈蚣正欢快地动着身上的脚脚。
沈长恨双眼微眯。
是它……在小世界中与苏典交好的那条蜈蚣。
不过短短几日未见,它竟然已经长到这般身量……
认出蜈蚣身份的沈长恨此时听到无月说:“苏典被蛊母吃,蛊母被蜈蚣吃,救不回来了……”
被蛊母衔入口中的桑祸和苏典典,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苏典典只觉得肥虫子好像在拼命挣扎。
难道是她太难吃或者太难消化?
管他的,既来之则安之,虫子嘴里还挺软和,躺平再说。
她毫不惧怕地躺下,后脑勺却挨到个硌脑袋的东西。
上手一摸,像个车把手。
应该是个树根?或者蛊母的骨头……
不对,肥虫子好像没有骨头。
算了管他是什么,先往旁边挪一挪再说。
桑祸微笑着将她揽入怀中,“能与你同死,我觉得很幸福……”
苏典典闭着眼睛懒懒地回他:“这不是还没死成么?”
“嗯。”桑祸闷声回答。
白潮打着哈欠喊了声:“娘子姐姐……”
听到他在耳边哼哼,苏典典捏住耳朵上的小人偶,“先别吵吵,我要睡觉。”
运气好的话呢,蛊母弄死她,她醒来就能回家。
要是运气不好没死成,那起码还美滋滋睡了一觉,怎么算都不亏。
白潮委屈巴巴小小声地问:“娘子姐姐,这是哪儿啊?黑黢黢的。”
“蛊母大肥虫肚子里。”
苏典典说着翻了个身,又不小心碰到旁边形似车把手的物件。
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肥虫子总不能真有骨头吧?
好奇心一旦起来,就再也摁不下去。
她坐起来摊开手心,召来一小撮雷。
在雷光的照耀下,苏典典终于看清自己刚才当成枕头躺的东西是什么。
她脖子僵硬地偏向桑祸,“瘟桑,这玩意儿是个人对吧?”
桑祸点点头,“似乎是那个药望的身体。”
这么说,刚才那车把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