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苏典典遇到遇到许多黑袍人。
这些人都沉默地注视着他们,仿佛早已经等待许久许久。
常胜殿如迷宫一般,每处景色都大同小异。
造型华丽的宫殿,隐在黑袍中的门人。
不知在殿中穿行多久,眼前豁然开朗。
肃穆的常胜殿内,竟然有一片农田。
青岚唇角微勾,温声道:“灵稻灵麦……常胜殿好手笔,竟能在这灵气贫瘠之地种出这许多灵植。”
四季荒始终没太多表情,只是平静地看着田里正挽着袖子裤腿拔草的农夫。
在小娃娃吃完最后一口糖葫芦后,才指指田里的那农夫道:“小林就在那里。”
农夫听到动静,抬起一张憨厚质朴的脸庞。
好不和谐的画风。
苏典典想起王烟蝶那个风情万种的女人来。
没想到画风差别这么大的两个人,会是一对夫妻。
“小林子,宝宝帮你把客人接来啦!你答应宝宝的甜酪呢?”小娃娃双手叉腰,对着田里的沈贺林喊道。
沈贺林把手里的杂草捏成齑粉,这才冲他笑笑。
“早就准备好啦,喏。”他朝田埂边的凉亭扬了扬下巴。
小娃娃欢天喜地地冲过去,抱着瓷碗大快朵颐起来。
“几位远道而来,真是辛苦啦。”沈贺林随手在裤腿上擦着手上脏污。
他从田里走出来,脚上还带着泥,却毫不在意地对着众人做出“请”的姿势。
“诸位还请去那边凉亭里坐,我早早就给几位备下茶水啦。”
“好。”青岚领头,坐进凉亭。
沈贺林挨个问候:“这位便是玄苍宗宗主青岚灵尊吧?久仰大名,却一直未曾得见真容。”
青岚随口应声后,他又看向四季荒。
“嚯,荒宗主也是英气逼人啊,日后我若死在外界,还要劳烦荒宗主带我回家。”
四季荒冷冷看着他:“不必如此麻烦。”
来之前,他就已经下过战书,沈贺林却一副毫不在乎的态度,着实令人不悦。
沈贺林憨憨地笑了笑,摸着后脑勺说:“我一个只会种地的大老粗,不识字,看不懂荒宗主的信,不过听下面人说荒宗主是来杀我的?”
这时候,有两名黑袍人上来奉茶。
苏典典疑惑地望着那俩人。
常胜殿门人在外行事时一袭黑袍可以理解,但怎么在殿内大家也还是这副打扮?
她忍不住问:“沈殿主,为何大家都穿得一身黑?”
沈贺林随口道:“低贱之人,不配见那耀眼的太阳。”
苏典典蹙了眉,只觉得这人好生奇怪。
殿中门人低贱,不配见太阳。
北通城里的百姓,却都是正常打扮。
他这不是自贬吗?
“你派人杀她?”四季荒忽然开口。
沈贺林有点懵,“杀谁?”
“苏典。”四季荒冷声道,“她的命,是我的。”
沈贺林摆出疑惑脸,递给旁边黑袍人一个问询的眼神。
黑袍人低声道:“前日王岩曾带队出去劫杀一名叫苏典的玄苍宗弟子。”
“王岩?那孩子还真是不让我这个姐夫省心,那小子成功了吗?”沈贺林皱着浓眉问。
黑袍人只说:“未有消息传回。”
“那赶紧催他回来,好好给两位大人谢罪。”沈贺林那晒得黝黑的脸上,显露出严厉来。
不过这种严厉只持续一瞬,他又憨憨地笑起来。
“青岚灵尊,荒宗主,依我看,这事儿定然是误会。”
青岚似笑非笑道:“暗杀我玄苍宗弟子,一句误会就想了?”
四季荒更是直接,站起来甩出一副石棺。
石棺被从里面推开,玲珑尸灵活地翻身而出,缄默地立在他身后。
苏典典用眼神制止他近一步行动,然后问沈贺林:“我就一个问题,王烟蝶带人灭陆家满门,你知情吗?”
她本就打算直接和常胜殿对着干,根本没打算讲客套话。
“刚才我就想问,你是何人?怎可与贵人同坐一桌?”沈贺林眼中透着不耐和鄙夷。
仿佛和这种修为低下人同坐一桌是极为耻辱的事情。
苏典典敏感地捕捉到这一点。
这厮,是看不起她修为低吗?
好巧,她也看不惯他假惺惺的做派。
苏典典挺直腰板一字一顿:“老娘就是苏典,按辈份,你得喊我一声祖宗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