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文带着疑惑离开了。
“吃饭了吗？”程七问。
顾锦摇头，她一下课就跟着小姨来了医院。
原本打算看完顾期，两人去商场搓一顿。
缓解一下枯燥的学习情绪。
程七杨着下巴指了指附近的那辆车，“程怡最近开了家餐馆，我带你过去尝尝鲜？”
顾锦思索一刻。
便点头道，“走吧。”
半小时后，两人到了程怡的新店。
开在帝都的市中心的大商场里，门面十分的霸气，门口站着迎宾的服务生，看到程七迎着她们两位直接进去了。
程七要的是个包间，封闭性极好。
服务员过来送菜单，程七在菜单上点了几下，询问顾锦吃什么。
顾锦看着手里的另一份菜单，店里主打的是海鲜，但她的手臂还未痊愈和，顾锦点了几道传统的菜，又加了一道甜点。
“就这些，快点。”程七把菜单递给服务员。
服务员点头，退出了包间，贴心的关上了门。
“陶清月活不过半年。”程七低声道。
顾锦猜到了。
钟琦不会放过她，她攀上的那些男人的妻子也不会放过她。
在外虽不能把她怎样，但进去是死是活，全靠“天意”。
程七倒了两杯白茶，递给顾锦一杯。
“水清，下月底枪毙。”
顾锦手一顿，目光错愣。
程七不去看顾锦的目光，声音低沉而沙哑，“小妹，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水清犯的罪足以枪毙她几百次。”
顾锦默然。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
“我能见她一面吗？”
程七点头，“明天我去你家接你，去见她一面。”
“程哥 ，谢谢。”
顾锦扬起笑脸，对着坐在她对面的那个男人真诚的笑。
她的眼底像是有万千星辰般，吸人魂魄。
程七垂眸，眼底带着深不见底的幽色。
“客气。”
上菜的速度很快，服务员见顾锦一只手怕她不方便，一直站在她的身边给她夹菜，基本上是顾锦目光看向那个菜，下一秒那道菜就到了她碟子里。
刚抬起筷子的某人，还没伸出筷子呢，服务员已经把菜送到了顾锦的碟子里，顾锦已经夹起菜咀嚼了起来。
饭后，顾锦感叹了一句。
“程姐姐店里服务员的服务真好。”
完全没看到某人幽怨的盯了服务员一眼。
*
翌日
八点，顾锦跟小姨打了声招呼，就匆匆下楼。
刚下楼，就看到了一辆红色的豪车停在单元楼门口。
她们小区虽然不乏有钱人，但这么骚气的颜色她还是第一次见，顾锦好奇的多看了两眼，然后四处看了看，程七还没来，正要打开手机打电话。
那辆红色的骚气豪车打开了窗户。
露出程七那张熟悉的脸庞。
程七今日一身黑色短袖，加上他新剪的平头，就一硬汉的形象，坐在大红色的豪车，内饰还是粉色的，怎么看都觉得好笑。
“小妹，上车。”
顾锦抽了抽嘴角，以最快的速度开车门，上了车，关了车门。
程七看了眼努力憋笑的顾锦。
“程怡的车，其他车被送去保养了。”程七也很无语。
他平日里开的是一辆十几万的大众，程怡不知道发什么疯，大早上就把他的车开走了，他们家一车库都是程怡的骚气十足的车，红色已经是最低调的了。
顾锦低头憋笑。
这车跟程哥还真有反差感。
“想笑就笑，别憋着。”程七也笑道。
顾锦捂着嘴，没好意思大声笑。
路上，程七跟顾锦讲解了监狱里注意的一些事项。
顾锦全部牢记。
半小时后，他们到了关押高级犯人的监狱，进去需要全身搜查，才能进入探监室。
在探监室，大概等了十几分钟。
带着镣铐的水清进来。
“小妹，好久不见。”
水珠神色恍惚，她被关押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小黑屋里，已经很久没见过同类了。
监狱人员把水清按在凳子上。
顾锦扬了扬唇，“水珠姐。”
“你真名叫顾锦？”水珠问。
顾锦点头，“如假包换。”
水珠瞥了眼站在门口的程七，“你是卧底？”
水珠想不明白，如果是单纯的高中生，怎么可能会从七彩大楼出来，又怎么经受过她们严格的检查，把消息传递出去，然后把密不透风的一级园区和二级园区一同消灭。
顾锦摇头，“高中生，今年参加高考。”
水珠，“你知道，我的判决了。”
顾锦点头，“程哥告诉我了。”
顾锦从小包里掏出来一个油皮纸，水清身后的监管人事立即提高了警惕，直到看到顾锦油皮纸里包的是烤鸭，才放松了警惕。
顾锦戴上了一次性手套，撕了两个鸭腿递给水清。
“吃吧。”
水珠看着那冒油的烤鸭，她知道，这是帝都最有名的一家烤鸭店的鸭子。
她小时候最渴望拥有的。
水清接过烤鸭，胡乱塞进嘴里。
“你知道吗，我小时候是个孤儿。”
顾锦一愣，没想到水清会提到自己的身世。
水珠边吃边说，“我妈死了，我爸娶了后妈，后妈嫌我吃得多，就故意把我丢了，我五岁，被丢在帝都的大街上，找不到回家的路，
后来路过的好心叔叔就把我送回了家，我后妈对我动则打骂，她有个儿子，不给我吃饭，给她儿子吃大鱼大肉，
我爸也不管我，打骂我，拿火盆烫我，拿热水浇我全身，巴不得我去死，哦，他们还给我买了意外险，
后来我就离开了他们家，开始流浪，
你知道吗，每周末她们一家人都会去吃烤鸭，我会偷偷的蹲在门口，等晚上，烤鸭店的人关门，我就在垃圾桶里捡骨头吃，那骨头是我吃过最美味的东西，
然后我再去工地找个地方睡。”
水珠像是想到了什么幸福的事，一脸的怀念。
顾锦一顿。
她没想到水珠的身世如此悲惨。
水珠像是释然了，“后来，我七岁那年，遇见了威哥，他问我，想不想吃饱饭和报仇。
我说想，他带我去了那里。”
那里，是黑工厂。
顾锦默然。
水珠咀嚼着鸭腿，吸了吸鼻子，跟她小时候嗦骨头的味道不一样，这鸭腿很香。
很香。
滴答，滴答，滴答。
她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