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用看着哼哼唧唧的陈思平,心中却是有了主意,神色莫名道。
“陈指挥可是醒来了?”
本就听不得李忠戏谑的陈思平,正不知如何是好,见吴用给台阶,他连忙装作刚刚苏醒的模样,惊呼道。
“你们是什么人!这是什么地方!”
吴用摇摇头,眼中无不是鄙夷之色,对陈思平的演技,他只觉十分拙劣,直言道。
“陈指挥何必如此,此处是何地你会不知,我们是何人你应是知晓的。”
陈思平直觉吴用可恨,竟不配合自己堂堂永安军都指挥使,端的可恶至极。
吴用颇识人心,随意一瞧,便知陈思平心中想必是在咒骂自己,但他全然不在乎,而是轻笑道。
“小可吴用,添为梁山军师一职,欲请陈指挥上梁山一聚,共举替天行道大旗,护佑梁山百姓,不知陈指挥愿否?”
听到吴用邀请陈思平上梁山,年轻气盛的小温侯刚想发声阻止,身旁李云却是一把拉住他的衣角,吕方不解其意,转头看去,只见李云向他摇头示意,便压下心中疑惑,静静观看。
宋万等人知晓吴用主意多,亦是静观其变,不曾言语。
陈思平倒是略显惊讶,不敢相信吴用竟会拉自己上梁山,他昂头一扬,语气不屑道。
“嗬!你等不过是水洼草寇,我堂堂官将子弟,焉能舍弃清白之身,想我屈身从贼,妄想!”
吴用羽扇一挥,制止住愤怒的梁山众人,冰冷冷说道。
“陈思平,现今你不过是我梁山一阶下囚,怎敢口出狂言,莫不是意欲寻死乎!”
见宋万等人横眉瞪眼,怒目而视,好似要将自己吃了一般,陈思平冷汗直冒,颤巍巍说道。
“我...我深受皇恩,蒙官家器重,虽然被各位好汉所擒,可实不欲背弃朝廷,你......”
不待陈思平继续言语,吴用冷哼一声道。
“你果真忠义!呵呵,怕是你不晓得我等手段,若是叫你受用一番,我却不知你还能如此忠义!”
瞧见吴用暗中朝自己使了个眼色,宋万心领神会,猛地大喝一声道。
“李云李忠,将这忠心朝廷的鸟人拖下去谈谈何是忠义,教他试试梁山也不乏忠义手段!”
宋万身形十分高大,远胜常人,乍一发飙,好似金刚怒目,直吓得陈思平两股颤颤,险些失禁,连忙求饶道。
“好汉勿怒!好汉饶命!梁山手段了得,我自是知晓,不需劳烦好汉,乞恕我则个!”
见状,吴用心中一喜,暗道:这厮如此怯弱,必中我计矣!
吴用叫停上前的李云李忠二人,向陈思平说道。
“陈指挥,可还谈忠义恩典乎?”
陈思平急忙回道。
“不敢不敢,朝廷哪有什么恩典,不过是我妄言罢了,那狗朝廷......”
当下陈思平口齿伶俐,想到什么说什么,直将大宋讲的一无是处,梁山处处生威,好似大宋和他有不共戴天之仇,梁山才是正道大统。
前骄而后卑,浑然两副面孔,端的是惹人嗤笑。
吕方何曾见过如此小人,嘿嘿一笑道。
“贼厮鸟,既然朝廷如此不堪,你怎还不入伙梁山,哈哈哈!”
陈思平话语一滞,咽下一口唾沫,谄笑道。
“好汉,非是我不欲入伙,小人家中多有亲眷在那狗朝廷中,若是知晓我投身梁山,怕是会为家中引祸招灾.....”
看吕方面色不愉,周边梁山众人亦是脸色不喜,陈思平赶忙说道。
“各位好汉,我曾听闻梁山可交赎金放人,那三都缉捕使臣何涛此前犯在好汉手中,便是如此,我亦可交纳赎金万贯,乞望好汉放我一马则个!”
闻言,吴用只觉陈思平无知,如今陈思平在他们手中,还谈什么钱不钱的,这不是空手套白狼,拿属于梁山的钱来买自己的命。
是的,吴用已经将陈思平在济州城的家财算是梁山财产,毕竟他们可是要准备打破济州城,那到时城内的一切不就是属于梁山的,其中自然也包括陈思平在济州的家财。
吴用摇摇鹅毛扇,遥指济州城方向,朝陈思平说道。
“陈指挥适才看来确是没听到我等打算,我便与你说说,明日我梁山大军将会直奔济州城,想必没了六千官军的济州城应是空城一座,只能任由我等予取予夺。不知与一城钱粮相比,你的赎金又能有多少?”
听得梁山还真想要攻打济州府,陈思平冷汗直冒,浑身颤抖。
他扛不住济州府失陷的锅啊。
吴用看陈思平如此不堪,又继续说道。
“自然,若是陈指挥有一州之富,我可做主,好生将你放回济州城,亦不侵犯济州城一屋一地,也教陈指挥搏个护佑济州百姓的善名,却是不知陈指挥有这般家私乎?又是否愿意全数交予我等?”
陈思平人都傻了,按吴用的意思只要他富可敌州,将家财全数交纳梁山,便可安然脱身。
可他哪里会有如此家私,真要富可敌州,他又怎会还在济州城厮混,不早就买官入京,逍遥快活去了,何苦到如今这般地步,身陷梁山贼窝,备受梁山贼寇侮辱取笑。
陈思平强装笑意,语气苦涩道。
“好汉勿要戏弄小人,我怎会有恁多家财,梁山此前不是索要万贯便可,我愿出两万贯,只求好汉饶我一命。”
吴用浅浅一笑,温和说道。
“我观陈指挥眉宇张扬,面怀异象,必是个成大事的,适才所言不过说笑罢了,怎会要你的钱财家私。”
“只你亲率兵马犯我梁山,我便是放你离去,众位兄弟也不会同意,且吴用区区一军师,指挥身份高贵,是放是杀,须由宋万哥哥定夺才是。”
“不过若指挥能同意我一个小小的请求,我便是费尽唇舌,亦要为你向宋万哥哥求下情面,保证放指挥安然离去。”
陈思平自大狂妄,不善军事,可不代表他没有脑子。
看着吴用和善的面容,陈思平只觉心头阵阵发寒。
他用屁股想都能猜到吴用的小请求一定是和济州城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