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湛被捆绑在天云柱上,鸣剑宗的所有人都赶来看他这个废物被当场杀死。
所有人都以为,杀楚云湛是因为他偷了宗主的极品灵药。
其实这只是宗门高层杀死楚云湛的理由罢了。
楚萧心中暗自庆幸,幸好当年他觉得楚云湛的存在是耻辱,故而把楚云湛关到大漠之境送死的事情,对外隐瞒了起来。
现如今,他才能随便找个理由杀楚云湛救子浅。
楚云湛死了,他就永远可以摆脱他人生中的污点‘有一个废物儿子’这件事情。
天色渐渐灰暗,天边一抹夕阳照耀出绝美的晚霞,橙得发红,美得如诗如画。
“宗主,时间到了,现在是炼制魂魄最好的时间。”
楚萧一声令下,楚云湛被数百根一米银白色冰柱钉在墙上。
底下的弟子纷纷大快人心。
“鸣剑宗身为仙门数一数二的大宗门,他的存在就是耻辱,要不是前些年找不到他,我也得把他处理了,省得给我们丢脸。”
“呸!还敢偷宗主的灵药,难不成真觉得自己是宗主的儿子了吗?”
“我们鸣剑宗的少宗主只认天才楚子浅,杀了他!”
“杀了他!”
其实有些人并不恨楚云湛,但因宗主极为厌恶他,底下的人自然见风使舵,盼着楚云湛去死。
天上一道火焰划过,一声清脆的女音从最高的屋檐上传来,“我看谁敢杀他!”
黎烟着一身红衣,仔细一看就会发现是血染成的红色。
黎烟把手里被揍得鼻青脸肿的虞露放下,一脚踢到虞露腿弯,直接让虞露跪下。
虞露哪里受过这种委屈,当即哭着叫屋檐底下的爷爷救她。
底下的虞长老心急如焚,破口大骂,“哪里来的鳖孙,竟敢在鸣剑宗放肆,快把虞露放了,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轻风吹起黎烟衣裙,她脸上毫无惧意,“老头,你敢靠近一步,我就把她杀了。”
“我只有一个目的,放了楚云湛;不然别怪我划伤她的脸,让她魂飞魄散。”
虞露吓得一机灵,浑身颤抖,她第一体会到死亡和恐惧的感觉。
从小到大只有他想着发折磨别人的份,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有人敢这样对她。
她现在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如此,就不该去招惹她!
虞露的父母也是鸣剑宗的长老,原是在主殿处理事物,听到虞露遇险立马赶过来。
楚萧看着三位长老哀求的眼神,他不得已下令把楚云湛放下。
直到黎烟走出鸣剑宗很远,双方才交换人质。
下一秒,背着楚云湛的黎烟就被人团团围住,鸣剑宗上万号弟子,防住长老和宗主追杀,却防不住其余弟子围剿。
楚云湛趴在黎烟背上眼眶发红,“为什么要来救我,你走啊。”楚云湛情绪激动,加上深受重伤,他感觉他虽然是坐着的但是却天旋地转。
黎烟把昏倒的楚云湛轻放靠在一旁树上,她从大漠之境逃出又顶着重伤与虞露大战,走路都有些不稳。
一共二十名鸣剑宗内门弟子,他们化为虚影飞快穿梭围绕在黎烟四面八方,形成杀阵。
刹那间,浓郁的血腥味充斥整个山林,高手之间的对决往往就在一招之间定下胜负。
二十位鸣剑宗高手尸体死于黎烟一招之内。
那一招是黎烟耗空妖力得来的,对于妖兽而言,妖力没了,生命也走到了尽头。
黎烟拖着沉重的身躯,背起楚云湛,一步步朝着远方走去。
每走一步都是大堆的血迹,有楚云湛的但更多的是黎烟的,两人破败不堪,摇摇欲坠的身体消失在天际尽头。
黎烟带着楚云湛走到了荒凉的山谷,山谷有风,有树,还有鸟叫,没有无尽的杀戮与不公。
黎烟把血喂给楚云湛,昏倒的楚云湛睁开了星眸,他环顾四周,“这里是萧风宗附近的山谷,待在这不安全,等我休息一下,背你一起走。”
黎烟虚弱地扯出一抹微笑,“云湛,以后的路要你自己走了,我只能送你到这。”
她浑身的刀伤,剑伤,妖兽的撕咬,鸟兽的啄伤,一道道鲜红的伤口遍布全身,加上黎烟的一抹温和的微笑,凄美又具有破碎感。
楚云湛心中慌乱,他感觉一阵风都能把黎烟吹碎,消散于天地之间。
楚云湛看着黎烟的身体一寸寸被她自己的烈火吞噬,楚云湛爬起来拼命地试图拍灭她身上的火焰。
“我耗尽了妖力,没用的。”
这一切都是不可挽回。
楚云湛紧紧抱着黎烟,第一次如此撕心裂肺地祈求哭喊,“小烟,别离开,该死的人是我,我不该从世上出生,不该活着,我小时候是一无是处的废物,长大后还造下沉重杀孽,该死的人是我!”
黎烟抬起手颤抖着擦掉他脸颊上的泪水。
“云湛,我死以后无须为我复仇;
我希望你可以像我们初遇那般,即便身处深渊却向阳而生,做个快乐平凡的普通人;
云湛,去看看这个世界吧,看看除了大漠和鸣剑宗以外的地方;
你的人生不该沉溺于过去,以后要一直往前看好吗?”
黎烟知道,楚云湛被执念和魔气侵蚀,葵魅得逞了,她这次死,便是真的死。
幻境所剩的日子不多,楚云湛这一生太苦。
她发自肺腑的希望;眼前的少年可以抛除一切束缚与悲伤,去看看天下万里山河,好好地去感受一下没有恶意的世界,回到阳光里。
楚云湛看着黎烟在怀里彻底消失,万籁俱寂,悲痛如同致命的毒药,侵蚀他五脏六腑剜心挫骨,眼泪大颗大颗无声落下,“我不要。”
小烟,没有你的未来,我根本不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