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画面再一次变化。
    这一次顾瑜来到的地方是一个很陈旧的医院大厅之中
    这些零散的记忆碎片虽然看似很凌乱，但却解答了顾瑜心中的一些疑惑。
    顾景行的形象在他的心中也变得饱满起来。
    他和他的“诛仙”小队最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先前战死的那两人是不是他小队的成员？
    如果是的，那顾景行后来的黑化倒也能理解一些。
    回到记忆的画面中，顾景行径直走到一间病房前。
    他站在门口犹豫了几秒，迟迟没有推门进去。
    “队长，进来吧，我感觉已经好多了。”
    一声虚弱的男人声音从门后响起。
    “唉。”
    顾景行叹息一声，还是推门进入。
    顾瑜的视角也随之一起进入到了屋内。
    那是一间打扫的整洁卫生的病房，房间中堆满了各种药剂和注射设备。
    在病房的中间摆放着一张床，床上的男人脸色苍白，双眼之中的瞳孔有些涣散。
    他的脸颊凹陷，嘴唇发白，灰白的头发凌乱地披散在肩膀两侧。
    在他的身上插满了管子，管子里还有着许多带着不同颜色的液体。
    顾景行走到男人的身边坐了下来。
    顾瑜第一次看见这个男人脸上流露出悲伤的表情。
    “长生，你这又是何苦呢？”
    顾景行再次叹息一声，他帮床上的男人整理了一下衣服，将他凌乱的头发轻轻聚拢在脑后。
    顾瑜的意识来到了这个男人的身边，他透过床上被子的边角看到了里面。
    那下面似乎并不是人类的双腿。
    “队长，我如果不这么做的话，那那些战死的人又怎么回家呢？”
    躺在床上的男人虚弱地回答道。
    顾景行的眉头忍不住皱了一下，“长生，根本不会有人知道你做的这些，他们只会觉得你是那个最大的罪人。”
    司长生轻笑一声，“队长，你觉得我现在还会在意这些吗？”
    “队长，答应我一件事，如果这次成功了，你也不要把这个实验公布出去。”
    男人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虚弱，但他的眼中却有着一道光芒越来越明亮。
    顾景行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但顾瑜却清楚地看见他的手已经紧紧的攥成拳头。
    “咚咚咚。”
    一声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花非花急切的声音传来：“队长，他们找到我们了，现在怎么办？”
    一股浓烈的杀气在房间中一闪即逝。
    顾景行的脸色冰冷得快要滴出水来。
    顾瑜在那一瞬间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力量，那是一股炼化一切的疯狂气息。
    顾瑜在飞蝌的身上感受过同样的气息，只不过顾景行身上的气息不知道要强上多少。
    “你带长生走，我去把他们都处理了。”
    顾景行站起身，推门而出。
    在他迈出门的那一瞬，顾瑜清晰地感受到了他身上散发而出的滔天煞气。
    那是屠杀无数人之后积累的煞气。
    随着顾景行的离开，顾瑜眼前的画面再一次发生了变化。
    这一次他来到了一个实验室之中，在他的面前摆放着两个等人高的培养皿。
    其中一个是顾瑜见过的司长生，另一个培养皿中的是一个少女。
    培养皿中充满了浅绿色的液体，时不时有些气泡冒出。
    司长生现在只有上半身，在他的躯干下面长着一个紫金色的怪物身躯。
    它有着八条蜘蛛一样的腿，在腹部的位置被划开一道深深的口子。
    除此之外还有十几根管子插在怪物的身体上。
    另一个培养皿中的少女身上也是被插上了十几根管子，少女身上的关键部位被绷带裹住
    顾瑜在看见少女的面容之后他的瞳孔剧烈地收缩了起来。
    司遥！
    她不是司命的女儿吗？
    司长生难道就是司命？
    顾瑜的大脑疯狂运转，他明白现在这些记忆片段对他以后解开司遥身上的秘密有着巨大的帮助。
    此时的顾景行身边还站着一个老人。
    两人并肩而立，顾景行率先开口说道：
    “药老，现在怎么样，长生能活下来吗？”
    他的声音中带着疲惫，脸上难掩担忧之色。
    在他身边的老人叹息一声，默默地摇了摇头，“难了，现在只能看这个女孩愿不愿意把身体交给他了。”
    顾景行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迟迟没有开口。
    就在这时，连接着培养皿的机器突然发出了警报的声音。
    各种红色的指示灯在一瞬间全部亮起。
    “怎么回事？”
    顾景行脸色一沉，在这种紧要关头任何意外都可能会改变结果。
    老人的迅速来到了机器面前，他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严肃。
    “女孩的身体产生排异反应了，现在两个人的精神和灵魂混乱在一起了，要是不分开很有可能两人都醒不过来了。”
    “有没有可能把那少女的意识磨灭掉？让我进入他们的精神世界。我有办法消除一个人的灵魂。”
    顾景行攥紧了左手，脸色变得肃杀起来。
    现在的情况必须要采取非常规的手段。
    老人脸色变了又变，最后还是摇了摇头，“不行，那个女孩的灵魂如果被你完全消除的话，长生的灵魂也可能会和这具身体产生一些影响。”
    “那现在只能干等着？”
    顾景行明显并不满意这个结果。
    两人加上顾瑜一个精神体都在等待着最后的结果。
    顾瑜的精神在四下里环视了一圈，他发现了这里的环境有一点熟悉的感觉。
    那些机械装置的背后有着一些青铜的装饰纹路，他总觉得自己在什么地方见过。
    就在顾瑜还在观察的时候，培养皿那边异变突生。
    “快！快点把他们分开！”
    老人突然高声喊了一声，他在机器的面前疯狂敲击屏幕。
    顾景行的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他看着培养皿中开始剧烈颤抖的两人，眼中突然出现了一道黑芒。
    霎时间，两个培养皿全部崩碎，不过不同的是司长生的身体从培养皿中出来之后就开始腐烂成一滩烂泥。
    顾景行的手中飞出一条毯子，将少女的身体包裹起来。
    他将少女抱到了边上的一张床上，手按在少女的手腕上。
    他开始检查少女的身体，顾瑜看见他的眉头时而舒缓时而皱起。
    老人走到了顾景行的身边，“怎么样？灵魂还完好吗？”
    “灵魂是完好的，但是只有一个人的灵魂，现在不知道到底是谁。”
    两人对视一眼，都没有再多说什么，一直等到少女睁开眼睛。
    “长生，你……还好吗？”
    顾景行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
    少女长长的睫毛颤抖了一下，她的声音空灵清脆，完全不像是一个十几岁少女的声音。
    “没事，队长，还好你没出手干预我们灵魂的交流。”
    “现在我还有五年时间，五年内一定要把恶魔和轮回通道两件事处理好。”
    顾景行顿了一下，随后点了点头。
    少女突然想到了什么，接着说道：
    “队长，以后我的身份就换一下吧，司长生已经死了，从此之后我就叫司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