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晨从派出所回去后，一直躺在床上以泪洗面，茶不思饭不香，就想给周瑶讨回一个公道。
    突然接到周瑶妈妈的电话，一下子从床上猛地弹了起来。
    “阿姨，警察在外面到处找你们，肖杉和张婷的死，是不是你们干的？”
    王芳没打算回答韩晨这个问题，作为一个母亲，她竟然不知道自己的女儿遭受到了校园霸凌。
    每个周末，瑶瑶都会去洗浴中心看望她，她竟一次没有察觉出来女儿被人欺负了。
    “阿姨，您要我帮您什么，您尽管开口。我能做到，一定帮您。”
    “韩晨，能先和我聊聊瑶瑶平时在学校的情况吗？我一直忙着赚钱，以为是为了瑶瑶好，到头来发现自己根本就不了解瑶瑶。瑶瑶平时在学校都干些什么吗？”
    听到这里，韩晨紧紧握住了拳头，眼中迸出火光。
    “阿姨，周瑶和其他人都不一样。别人每天过着悠闲的大学生活，通宵打游戏、追剧，或者谈恋爱，周末在学校附近的小旅馆开房，基本上都是出双入对的，唯独周瑶喜欢独来独往。
    没有遇到她之前，我也喜欢成群结队，约着室友出去玩。自从遇见她，我开始喜欢泡在图书馆。
    周瑶很喜欢泡在图书馆看书，疯狂地吸取书籍里面的养分，她特别喜欢心理学书籍，想以后成为一名心理医生。”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我听说你是她学长。”
    “大一新生报到那天，我对她就一见钟情了。”
    王芳笑道：“网上说，一见钟情都是见色起意，你小子从那天就惦记瑶瑶了。”
    这一刻，气氛没有刚才那么伤感，韩晨终于露出了笑意。
    “阿姨，周瑶告诉我，周叔叔自从双腿残疾以后，心理上面出现了障碍，希望有一天可以治好周叔叔的心病，然后就是帮助更多患有心理疾病的人。”
    “是的，那天跟他爸一起下煤矿的兄弟们都死了，就她爸爸捡回了一条命。她爸回来之后，不仅腿没了，人还魔怔了，经常梦见那天下矿的兄弟们。一开始我也不懂，瑶瑶告诉我，她爸得了什么p.......t.......一种心理疾病。”
    “阿姨，是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
    “没错，好像就是这么读的，还是你们有文化好。对了，你和瑶瑶认识这么久，没发现她被人欺负吗？”
    韩晨长吁一口气：“阿姨，一开始我真没注意到这些。直到有一天，我发现她的手腕上有伤，我怀疑学校有人欺负她。当时我就问她了，她死活不愿意告诉我。后来我开始暗中调查，收买了她宿舍对面的一个同学，那个女生告诉我，周瑶经常被肖杉她们几个霸凌。”
    听到这里，王芳浑身不住颤抖：“韩晨，瑶瑶不敢报警，你为什么不报警，或者告诉老师？那个女生可以作证，你帮阿姨把她找出来。”
    “阿姨，我都尝试过了，周瑶也尝试过，但是根本没用。肖杉的姑妈是我们系主任，姑父是学校院长。他们一家都把肖杉宠成了公主，只有肖杉欺负别人的份，别人告状三言两语就打发了。那个女生不知道什么原因，去年就退学了。
    老师包庇肖杉，还威胁过肖杉。这事情我告诉过我爸妈，他们一直劝我少管闲事。后来发现我喜欢周瑶，他们特别反对，我和周瑶一直在自己想办法。没想到裸照事件爆发，瑶瑶没有坚持住，走了这样的极端。阿姨，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周瑶。”
    王芳眼底迸出火光，他们现在进不去学校，警察把学校里三层外三层，包围的严严实实。
    刚才打电话给韩晨，她希望韩晨可以助她一臂之力。虽然这很自私，但她没有别的办法。
    韩晨是海城大学的学生，不如利用他喜欢瑶瑶这一点，让他去学校杀了白贝贝她们三人。
    这样一来，瑶瑶的大仇就得偿所愿，报仇成功。
    “阿姨，听说肖杉和张婷已经死了，是不是........您干的？”
    “是！”
    “那.......您接下来是不是要对付白贝贝她们三个？”
    “是！”
    “阿姨，她们都在学校，听说警察一直蹲守在学校里面，你们想到学校报仇，想没那么容易。除了警察，我们学校还有保卫队。”
    王芳轻生‘嗯”了一声：“我明白，所以阿姨给你打电话，是想让你帮帮阿姨。阿姨活不久了，死前想把那些伤害瑶瑶的人都做掉。”
    韩晨的良知和接受过的教育，实则是跨不出这一步的。然而，眼下周瑶的死，对他触动很大，他希望可以助周瑶妈妈一臂之力。
    “阿姨，我......我也许帮不上什么忙。”
    “好孩子，你可以做到的，只要你愿意帮阿姨。”
    此话一出口，韩晨身体猛地打了一个哆嗦，隐约间仿佛知道了她打电话的来意。
    “阿姨，您.......您该不会，想要我........杀了她们三个吧？”
    “没错！我在派出所遇到你的时候，就知道你喜欢我们家瑶瑶。
    既然你这么喜欢瑶瑶，不如再为她做最后一件事情，帮助阿姨杀了她们三个恶魔。”
    韩晨浑身肌肉都紧绷住了，其实他也想过替周瑶报仇，唯独没有想过杀人。
    在他的意识里面，没有“杀人”这个概念。
    如今，王芳的点拨之下，他心里杀戮的种子已经蠢蠢欲动。
    但是考虑到父母，他又陷入了一阵纠结。他不是傻子，知道阿姨在pua自己，他完全可以拒绝。
    只是，他做不到坐视不管。
    王芳见韩晨一直沉默，声音虚弱道：“阿姨得了不治之症，命不久矣，也许阿姨不该给你打这通电话，抱歉，打扰了。”
    韩晨连忙说道：“阿姨，给我一个晚上的时间考虑一下，我明天一大早就回复您。”
    “好！早点休息，我和瑶瑶等你答案。”
    韩晨挂断电话，父母敲门喊他吃饭。这些年，父母工作繁忙，很难得在家吃饭。
    如果不是发生这件事情，每次回来几乎都是出去吃，要不就是给他点外卖。
    今晚，看见一桌子的菜，韩晨有些受宠若惊，“爸，妈，这么多菜啊，咱们吃不完吧？”
    韩母忙着给儿子夹着菜：“晨晨，你在学校受到了惊吓，妈给你做点好菜，全当是给你压压惊。
    这事情都过去了，就当是人生的一个经历，和你无关的经历。你要是觉得暂时不想去学校，再缓几天，妈找人给你开个病历，帮你送到学校去，再帮你请几天病假。
    我跟你爸好多年都没休年假了，这次咱们一家三口，一块儿去上海迪士尼乐园玩一趟，怎么样？”
    韩晨根本提不起兴致，低声说道：“妈，我不想出去玩，明天我去学校上课。你们放心吧，我没那么心理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