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在部队多年养成的作息,将杨西岑从睡梦中唤醒,他难得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即起床,然后去锻炼。
眼睫低垂,陈舒还在睡。
恬静的睡颜依偎在他的怀里,裸露的肩头和锁骨处布满了星星点点的暧昧痕迹。
天气炎热,两人身上只盖了一个小薄被单,避免着凉。
被单下面,杨西岑紧紧抱着陈舒,带着老茧的大掌在细腻光滑的后背上游移。
可能是触碰到的手感太好,杨西岑脑海里不由得浮现昨晚发生的事。
昨晚,他的舒舒,嘤咛的声音婉转动听,优美的舞姿让人魂牵梦萦。
想着,想着,杨西岑的呼吸渐渐粗重起来。
只是,他们一会儿还有事要做,杨西岑不忍心把陈舒吵醒,就为了陪他做那事。
可他又觉得自己好像要爆炸一般的难受。
就在杨西岑心里想着要不要用上次在梦中的方法解决的时候,陈舒在他怀里不安的动了动,眉头蹙起,眼角有泪珠顺着她的脸颊滑下,落在了杨西岑的胸膛。
带着些凉意的泪珠,一下子把杨西岑身体上的火热浇灭了。
他焦急看向陈舒。
陈舒还没醒,但她的表情很痛苦。
杨西岑以为她做噩梦了,轻轻的拍打着陈舒的背哄她,跟哄小孩一样。
“舒舒怎么哭了?”
“是不是有人欺负我们舒舒了?”
“是谁让舒舒受委屈了?舒舒告诉我好不好?”
“舒舒别怕,噩梦都是假的。”
“有我陪着你呢。”
“舒舒……”
陈舒在深渊中挣扎着,她不知道这个梦境到底是不是真实的,毕竟它看起来是这么匪夷所思。
怎么会有人死去之后,又再活过来呢?
陈舒不想相信这个梦,她不愿意接受杨西岑的牺牲,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孩子被人叫小野种,更无法接受两个孩子早死的命运。
可她的心底有个声音,一直在说:
这是真的。
陈舒觉得自己好像真的进入了那湍急的河流中,口鼻都被浑浊的水堵住,她想挣扎,她想游回岸边。
可是却无能为力。
只能一点,一点,一点的,感受着生命的流逝。
终于!
陈舒听到了一道声音!
那声音低沉,温柔,像是在她耳边呢喃。
陈舒奋尽全力去追寻那道声音,想清醒过来。
“舒舒?”
湿润的睫毛轻颤,过了一会儿,陈舒才睁开眼睛。
入目的就是杨西岑裸露的胸膛,上面还有他们昨夜欢好的痕迹。
“杨,西,岑。”陈舒沙哑着嗓子,一字一顿的喊杨西岑的名字。
“舒舒,我在。”
杨西岑不知道陈舒做了什么噩梦,不过他能看出来陈舒现在很脆弱,那个噩梦对她的影响应该有些大。
听到杨西岑说“我在”。
陈舒眼眶中积攒的泪水汹涌而出,止都止不住。
顾不得酸痛的身体,她双臂紧紧环住杨西岑精壮的腰身,试图寻找依靠。
“杨西岑……”
看她这个样子,杨西岑心疼坏了。
“舒舒怎么了?”
“是噩梦太可怕了吗?”
他又顿了顿:“还是我没轻没重的,把你弄疼了?”
“我给舒舒道歉好不好?”
杨西岑温柔的吻着陈舒头顶的发丝:“对不起,宝宝,都怪我不好。”
陈舒哭了好长时间,杨西岑怎么哄都哄不好。
最后还是她自己哭累了,才停下来的。
陈舒哭的嗓子都哑了,几乎要说不出话来,可她还是坚持要说。
在杨西岑不赞同的目光下,她一句一句的把自己做的梦说出来。
杨西岑第一反应是不信。
毕竟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那么玄学的事情?
重生?还是预知?
可是跟陈舒那莹润又委屈的眼神对视,他的心不自觉向她偏移。
他想,哪怕这是假的,他也要陪舒舒试一试。
杨西岑给陈舒擦了眼泪,又捏了捏她的小脸:“那我们之后多留意一下好不好?”
陈舒点头,哽咽着道:“好。”
陈舒没有想过不把这个梦告诉杨西岑。
梦里涉及到的事情太多了,她自己一个人顾不过来。
不说其他的,单就杨西岑牺牲这件事,她就没有办法。
杨西岑是军人,抗洪救灾是他的责任。
她私心里想着,要是这件事是真的,那她到时候就想办法让他们一家不回来探亲。
可是,陈舒又害怕,万一军令如山,杨西岑最后还是来了呢?
更何况,到时候洪灾波及到的,是他们整个县,而不是只有杨柳村。
她可以不在乎杨家人,但是她不能不在乎陈家人。
所以,她必须告诉他,只有杨西岑自己知道,他到时候才能保全好自己。
就在陈舒胡思乱想的时候,杨西岑又道:“我不会死的,你也不会。”
杨西岑以前对自己的那些侄子侄女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他连他们爹娘都不想去关注,更别说他们了。
现在看来,他之后要多注意点他那个侄女了。
杨西岑眸子里闪过狠厉,掉河的时候拉谁不好,非要拉他闺女,还害的他的舒舒没了性命。
哪怕只是个梦,杨西岑也不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