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背抵上冰冷的墙壁，宋予安忍不住瑟缩了一下，被冷茗这副模样吓了一跳。
    面前的alpha眼尾微红，眼睛里带着低温和寒意，闪着清凉的光。
    紊乱的气息就直直地落在皮肤表面，带来一阵灼热的触感，犹如野兽的吐息，浸染着属于alpha的侵略性和攻击性，令面前人不寒而栗。
    冷茗凑得实在太近，宋予安蹙了蹙眉，将他轻轻往外推了一点，警告道，“阿茗。”
    他也是一个alpha，属于冷茗的信息素会让他感到不舒服。
    不远处的楼梯间里传来脚步声，宋予安当机立断，“进我屋里说。”
    门“砰”的一声合上，所有的声音和动静全都被关在了外面。
    宋予安将围巾和大衣摘下来挂在衣架上，将窗帘拉好，给冷茗和自己倒了热水，“先坐。”
    冷茗勉强将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但他没准备和宋予安继续之前的弯弯绕绕，站在宋予安面前，冷声道。
    “宋予安，我不信你猜不出来我的意思。”
    维持了许久的面具突然被打碎，就好像虚与委蛇的平静被刺破，将他们彼此间心底潜藏的心事全都展现出来，一点点隐秘的角落都不留。
    宋予安倒水的手抖了抖，热水漏在了桌子上几滴。
    他的动作僵滞了几秒。
    最终，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将自己手中的热水壶放回了原处。
    宋予安的声音仍旧温柔。
    “阿茗，我们谈谈吧。”
    这是要打开天窗说亮话了。
    宋予安坐在床头，看着坐在椅子上的冷茗，神色平静。
    他斟酌着语气用词，轻声道，“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一直觉得我们之间相处的氛围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没等宋予安继续说下去，冷茗淡淡地道，“不是错觉。”
    “宋予安，我喜欢你。”
    “不是朋友之间的喜欢，是对恋爱对象的喜欢。”
    虽然已经猜到了一些，但是真的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宋予安还是会忍不住怀疑自己的耳朵。
    到底为什么。
    他们明明是两个alpha。
    根本不可能在一起的，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一起进了shine的一队，是好朋友、好战友、好伙伴，却唯独不可能是……
    男朋友。
    宋予安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道，“阿茗，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我觉得，你可能是误解了自己对我的感情。”
    “我们每天形影不离、关系很好，所以你难免会将对我的喜欢和依赖当作是对另一半的情绪。”
    “我们……”
    冷茗打断了他的话。
    “宋予安，我比你更了解我自己。”
    他自嘲地勾起唇角，“你真的以为，那天晚上我是毫无意识的么？”
    “你以为，我口中的三年，到底是什么三年。”
    看到宋予安为难的表情，冷茗终于爆发了，“宋予安，我受够了！”
    他上前一步，拎着宋予安的领子，迫使他抬头看向自己。
    “我看着你身边有越来越多的追求者，看着你一步一步走到今天，我感受过你的开心和伤痛，在你最脆弱的时候陪伴过你，如今又看着你去相亲。”
    冷茗咬牙切齿，眸底闪过一抹苦涩，“我本来以为我可以忍受，但是知道你去相亲，我发现自己还是没有那么大方，眼睁睁地看着我喜欢的人与另一个人在一起。”
    他喜欢了宋予安三年，但是从一开始，他只敢以朋友的身份去陪伴在宋予安身边。
    他看着宋予安从青训时期的温柔少年长成豪门战队的队长、联盟最理性的战术师，看着宋予安身边逐渐增多的追求者，危机感将他层层包裹，让他几近窒息。
    缓缓矮身，骄傲的alpha最后蹲在了宋予安的面前，用一个弱势的角度抬头看他。
    或许他刚开始就已经知道了答案，所以懦弱到只敢远远地陪伴。
    冷茗的眼神里带着罕见的祈求、难得的虔诚、无尽的期许，然后是道不明的绝望。
    “宋予安，那你呢，如今你知道了一切。”
    “你……喜欢我么？”
    时间过了很久，久到冷茗的情绪从忐忑的喜悦和恐惧转变成平静的死寂，久到冷茗以为自己再也等不到这个答案。
    他在等待着对自己的审判。
    宋予安轻轻合上双眸，侧开视线，不去看冷茗的双眼。
    眼神中的热烈一下子被凉水浇透。
    温柔的alpha沙哑了声音，身体微微发抖。
    他艰涩地道。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