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姑娘,谢谢你,愿意信任我,给我这个机会。你放心,我肯定不会辜负你的。”
他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说了半天之后,却没有得到一句回复。
停在面前的马车毫无动静,他终于还是按耐不住,缓缓向前,走向马车。
他小心翼翼地掀开了帘子,生怕打扰到帘子里的人。
“齐姑娘?”他有些奇怪,帘子后边确实有人,可那是个熟睡的孩子。
突然,他脑袋后挨了一闷棍,整个身子不受控制地向前倒去。
在眼睛闭上的前一秒,他恍惚看到了那个人,像是曾经忽悠他买书的书肆老板。
卢安泽伸了伸手,想要张嘴说话,可下一秒就昏了过去。
书肆老板上前,把他放平,让他平躺在马车里。
“老爷,你这下手太重了吧?人都晕过去了。”
书肆老板陈平立刻训斥道:“下手轻了,他跑了怎么办?就凭你和我,还有咱们那六岁小儿子,能制住他吗?再说下黑手这事,雇主也没说不行啊。”
陈平一旁的妇人进了马车,将卢安泽往一边推了推,将自己熟睡的儿子搂在怀里,
她嘴里埋怨:“咱们一家人在这京城好端端的,也不知你抽了什么风,非要回山里去!”
没听到陈平的回应,她又忍不住道:“那种穷乡僻壤的地方,我是一点都不想再回去!你不是说了吗?咱们在京城里给儿子找个私塾,儿子以后出息了,咱们家就能过上好日子了。”
陈平扬起马鞭,抽打在马身上,心里也有些烦闷,心情烦闷。
“你以为我想回去啊?可是咱那铺子里卖的赝品被人发现了,我要是不按照那个人说的做,她就要去告官,你想以后去牢里看我吗?”
陈氏冷静了下来,“那赝品不也没卖出去几幅吗?”
“咋?你想让咱儿子有个坐牢的爹?还是说你打算直接和离啊?”
陈氏赶紧摇头,“那只要咱们离开京城,回山里去就行?就不追究了?”
“驾!”陈平拽着缰绳,马车随之转弯,朝着城外离开。
“那人说了,三年之内,不许离开山里。否则,就等着坐牢吧!”
陈氏皱着眉头,担忧地道:“那咱儿子可咋办啊?那山里连个读书人都没有,他这个年纪,再不读书可来不及了呀!”
陈平不慌不忙地道:“咋会来不及呢?车上那个,以后就是咱儿子的先生了。”
“我正打算问你呢,这人又是谁呀?你只说要带个人一起回去,可没说是拐卖一个公子哥儿呀!”
随着马车的晃动,卢安泽在摇摇晃晃中,越来越靠近陈氏。
陈氏将靠近自己的卢安泽,一把推到了往一旁。
“什么公子哥?什么拐卖?我可告诉你,这话你可不能乱讲。这人可是自己晕倒在咱们马车面前的,咱们这是救人!你可记住这个说辞,千万不要说漏嘴了。”
陈平认认真真地道。
看了卢安泽的衣着,他何尝不知这是个富家公子哥,还是个之前在他店里买过假书的富家公子哥呢。
可是要挟他的人说了,带走之后,绝不会有人追究。
出城门的时候,也不用担心,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
虽然不知道那人的身份,但陈平也不是个傻子,能够安排好这一切的人,也绝对不是一个普通人。
只是,他怎么就恰好被牵扯进来了呢!想到这里,他就觉得无比后悔,他就不该贪那点银子,卖什么赝品。
否则他现在还好端端的,是个书肆老板。
他认命地赶着车,果然城门那站着不少人,看到马车的时候,一个士兵走过来看了一眼,便立刻放行了。
出了城之后,他才发现自己的整个后背都已经湿透了,秋风一吹,顿时浑身凉飕飕的。
“没想到,这么顺利就出来了!”
陈氏一听,大喜,“那我们干脆找个繁华地段,再做生意吧!”
陈平嫌弃地瞥了瞥,“我们能这么顺利的出来,说明这一切早就被安排好了。那人有通天的本事,咱们还是乖乖听话吧!你看看这人包裹里,有没有什么值钱的,咱们一会儿给他当了!”
“这行吗?”陈氏嘴上这样说着,可她的手早已经伸向了卢安泽的包袱。
“雇主可说了,三年之内,我们一家必须带着他一起生活,但不许伤他性命。可没说不能变卖他的东西呀!”
陈氏翻了翻,嫌弃地道:“就点文房四宝,到时候留给咱儿子用。可怎么一点银子都没有啊,这公子哥这么穷吗?跑路连银子都不带,到底是穷还是蠢啊?”
陈平听着嘀嘀咕咕的抱怨,赶着马车,不敢停歇。
夜色暗涌之下,卢府也被乌云笼罩着。
孟清兰看着躺在那里的两个人,心中十分担忧。
大夫刚刚坐下,王宝琪就捂着胸口,坐了起来,把大夫吓得猛地弹跳起来。
孟清兰立刻上前,又惊又喜。
“这该死的贼人!是真的想置我于死地啊,我穿着我爹专门交代的这件保命轻盔甲,都将我打晕了过去。他可真是一点没有留手!玉婵妹妹呢?”
王宝琪摸着胸口,气鼓鼓地道。
孟清兰赶紧安慰她:“你放心吧,那贼人一定逃不脱的!你赶紧,赶紧躺下,大夫,你赶紧过来看看!”
大夫坐下,重新把脉之后道:“王小姐不必担心,只是受惊,休息两日便可恢复。”
王宝琪否认道:“我这可不是受惊,我是受气!我一定要捉住那贼人!卢夫人,玉婵妹妹怎么样?她应该没事吧?”
孟清兰闭口不言,视线转向了一边,眼睛的红肿让王宝琪感到不安心。
她起身顺着视线看过去,只见神荼躺在另一张床上,看起来脸色十分苍白。
“怎么会这样呢!”
王宝琪心中不解,她记得自己应该挡下了匕首,玉婵妹妹不应该受伤才对啊!
可是,躺在那里的,确确实实就是她。
“府中的人已经报了官,护卫们也在到处巡查,只是你与玉婵两个人都昏迷不醒,也没人看到那贼人的真面目。”
孟清兰话语中,带着愤怒,到底是哪里的贼人?偏偏要去欺负她的小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