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事到如今,说这些也不过是惘然,再后悔也无济于事。玉君珩眼看着老王妃痛苦的嘶喊,眼睛却一眨不眨的,似乎是生怕错过了她痛苦的样子。
亲眼看着仇人身死的感觉,玉君珩说不上是什么样的心情,脑海里浮现的却是多年前亲眼看着母亲身故的一幕。
午间的阳光明媚温暖,驱散了玉君珩原本的冰冷,确定了老王妃已经死透了之后,青年才终于转身离去。
他每踏出一步,便都是离母亲更远一步。一直到他终于回了王府,看着熟悉的牌匾,青年的眼角划过一抹泪痕,他摸了摸脸颊,最后却只是笑了笑。
然后面色如常的踏入王府之中。
青时不不知道玉君珩去了哪儿,只是再看见玉君珩的时候,他一身青色长衫,头发被玉冠束起,平白多了几分少年气来。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玉君珩,少了几分阴郁,像是重获新生一样。
“你今日怎么看起来好像有点儿不同?”她说着上一次打量着青年,“好像比从前多了几分洒脱。”
说着,青年来到她的面前,“也许是一直郁结于心的事情终于有了一个解释。”
小姑娘点点头,“是与王爷的母妃有关的事情吗。”
青年闻言一顿,随即点头一笑。
青时了然,上一次他抱着自己述说有关于母妃的事情时,她就猜到也许是和谁有关。良妃娘娘总询问她有关于玉君珩的事情,她能感觉到良妃娘娘的试探,只是她确实不太知晓玉君珩的事情。
玉君珩虽然待她好,却也从来不会与她说有关于朝堂的事情。更何况在她看来,玉君珩不过是一个王爷罢了,就算是陛下如今无子,说不准往后会有呢。
她还不知道老王妃已经被处刑的事情,玉君珩没让她人告诉她,如今她有孕,不适合听这些东西。
“我的阿时,看来是还是挺聪明的。”玉君珩上前将人抱在怀中,语气带着些许的满足。
小姑娘闻言眨了眨眼,眉眼带着几分不满,“王爷这说的什么话?”
暗暗说她不够聪明呢?
玉君珩笑而不语,青时咬咬牙,瞪了他一眼然后从青年的怀中退了出去,“王爷聪明,王爷待着吧。”
她说着轻哼了一声,眼底却带着笑。这样的玉君珩可比动不动就要吓唬她的玉君珩可爱多了。
……
成婚的当天,玉君珩算是给足了青时排面,红妆十里,叫燕京城内的女子无不羡慕的。就连皇帝也亲临现场,坐首座,受二人跪拜。
看见皇帝的时候,谷清音才终于想起来为什么当初会觉得玉君珩眼熟了,她心中多了一个荒唐的想法,最后看着盖着红盖头的青时,打定了主意将这个荒唐的想法藏于心底。
青时被扶进婚房时紧张的不行,影二在外边守着,直到玉君珩装醉被谢培风逢人送回来时,她将玉君珩放进屋,将其他人一一拦在门外。
这闹洞房是闹不成了,谢培风有些可惜的想。
听着动静,青时下意识的想要掀开盖头,只是手上刚有动作,便被玉君珩握住了手。
“阿时,新娘子的红盖头,该是由新郎来掀的。”
青年的声音带着笑意,青时却听得红了脸,她只庆幸这会儿红盖头还没有掀开。
青时紧张,玉君珩其实也紧张。当红盖头被缓缓掀开的时候,青年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好似在不断的加速,颇有一种只为了眼前人心动一般。
“阿时……”玉君珩只觉得喉间微紧,青时红着脸看了一眼青年,“阿时,该喝交杯酒了。”
“只是你今日喝不了,我们就以茶代酒。”青年说着,牵着她的手来到桌子旁边,桌子上摆着红枣花生桂圆以及莲子。
“阿时……”
喝了交杯酒,玉君珩像是醉了一般,抱着她低低的喊着她的名字。
青时听着只觉得面红耳赤,“你是不是喝醉了。”
她说着,推了推青年。玉君珩摇摇头,“没醉阿时,我只是觉得开心。”
他说着,低头亲了亲少女的红唇,然后像是不满足一般,撬开了少女的红唇,汲取少女的芳香。青时被亲的有些发懵,她推了推青年,玉君珩将人拦腰抱起。
“阿时,今日是我们的洞房。”
“等等,孩子……”
“阿时,大夫说了,只需注意前后三月就好。”
青时话再未能说出口,通通被淹没在唇齿之中。
……
因为有孕的原因,青时的眉眼都染上了母性的光辉,肚子六个月的时候比平常的孕妇要更大一些,太医诊脉时才知晓怀的是双生子。
这也苦了青时,小姑娘遭了大罪了。生产时,玉君珩比谁都要来的慌乱和害怕,甚至在生产时直接闯了进去,趴在青时的身边,一边喊着青时的名字,一边说一定要保大人。
青时与产婆都被气笑了,这个笨蛋。
还好,母子平安。
双生子两个男孩儿,青时有些可惜,还以为会是龙凤胎呢。
“玉君珩,我们再生个女儿吧。”
甚至还没出产房,众人就听见这么一句。在外边等的抓心挠肺的谷清音踉跄了一下,只觉得自己是不是听见了什么虎狼之词。
事实证明没有,因为青时是真的很想再要一个女儿。
两个孩子一个随了玉君珩的性子,沉着稳重,另一个随了青时,虽说不上有多活泼,可是比起沉着的那个,还是太调皮了。
后来谷清音当着青时的面提起这事儿的时候,连同在场的姜雨薇都觉得震惊。
她指着青时,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青时略显无辜,这怎么能怪她?
“我不过是想要个女儿罢了,怎么了。”
姜雨薇好半天说不出话,“你也太不矜持了一些。”
这种话怎么能是她来说。
当然,青时也因为这话付出了不小的代价来着,等青时的身体完全恢复,好几天没能下床。
她觉得玉君珩在这方面,就是非常禽兽,但是耐不住话说她的说的,只能含泪忍了。
……
他们离开燕京的那天,皇帝亲自前来送他们,看着二人以及玉君珩怀中的小孙子,一时间百感交集。
“朕给你们五年。”
“五年之后,不论是天涯海角,都需得归回。”
起初,青时不知道他这话的意思是什么,后来青时才从玉君珩的嘴里知晓,玉君珩是皇帝的亲儿子。如今皇帝也已经是知天命的年纪了,膝下无子,唯一的孩子就是玉君珩。
皇帝给他五年时间,不论他去哪儿,他都不会拦着,可是五年之后他的年纪大了,这个位置还是需要有一个继承人。
玉君珩没回答,只是青时看得出,他是应下了。
玉君珩问她会不会觉得他出尔反尔,青时握着他的手笑,“这不是还有五年时间能到处游山玩水吗。”
他笑。
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