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
四楼露台看好戏的人变成了两个。
苏念欢和洛凌。
两姐弟有段时间没见了，在负一楼那种光线不怎么好、人不怎么多的地方，就先轻轻拥抱过了。
“网上看是没有现场热闹啊！不过怎么感觉人还多了些了呢？”苏念欢柳眉凤眼，笑得老开心了。
洛凌撇撇嘴道:“走了一些，新增看热闹的更多。”
“地下停车场怎么没人呢？”
“吴大妈说最开始也有一波人，但后来看没人，就没有什么表现欲望，又撤走了，哈哈。”
“这些人一看就是专业的！”
“谁说不是呢，所以我们的态度老好了，都没给发飙的机会。”
两人聊着天，低头看着沙应雄和许烈很是兴奋地和一脸郁闷的静坐者们侃大山。
有些女静坐者除了郁闷之外，还有些嫌弃。
两个单身老狗估计是憋疯了，上到六十六，下到十八九，但凡是女性同胞，就没逃过两人的言语、表情的骚扰。
幸好两人在二十来米高的四楼露台，借着绿植和磨砂玻璃的掩护，倒也没人看到他们。
“姐，姬野不公这个微博账号，你知道不？”
苏念欢重复了一遍，绣眉忽然一挑:“有印象了，不就是鸡毛娼吗？”
洛凌好奇地问清楚是哪几个字，不由觉得好笑:“这外号有些特别啊。”
苏念欢撇撇嘴:“特别个鸡毛啊。他原名叫姬茂昌，也是娱乐圈的老人了，有点知名度，不过是恶名。好像最开始也是个音乐人，混了几年屁都没有，十多号前开始就以乐评和影评为生，淘水客而已。”
淘水客，炎夏一种新兴的网络职业。
放在地球上，就是“正事儿不干，专碰网瓷儿”的网络混子。
为啥会叫淘水客呢，其实也是水军的一种，只不过是经过淘筛之后，因为比筛眼大了一些所以没被冲走而已。
洛凌了然：“原来是这样。”
“不是什么好货！”不曾想苏念欢又补充道，“为了钱，他是什么话都敢说。当初还收了现任某个天后的钱来抹黑我，我能惯着他？直接让法院送了传票，并且亲自带警察到他工作室去守了一整天，吓得他立即退了款、连夜删微博，最后到星梦登门道歉，我才放过他！”
“这次又提到你了，但没敢说什么怪话……那个天后是？”
“还有谁？沙应雄的老冤家呗。”苏念欢嗤笑一声，看了下方一眼，“方方给我说了。其实就他那两把刷子，说些话模棱两可的话来博眼球。不过但凡遇到较真的，他很快就会认怂……要不，你试试？”
洛凌摆手：“懒得理他。走，姐，去我办公室，看看给你准备的歌！”
“已经准备好了？”苏念欢心里一喜。
思然出~~哦，洛凌出品，必是精品！
“必须的，早就准备好了！三首合适的，你选两首吧！”
“漂亮女人，从来不做选择！”
“行，都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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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影工作室。
老板姓皮，性格也很皮。
江湖人称“铜贱皮”。
原名皮建同。
他看着电脑屏幕，心中说不出的舒爽。
冲，你们冲得越凶，我越嗨皮。
老侯一直有翘二郎腿的习惯，但像今天这样在老板办公室翘的情况，还是入职以来的第一次。
带着攀狗仔稀里糊涂地“傍”上洛凌，是他这辈子做得最正确的事情。
“猴崽，狗崽……”
老侯坐直了腰，放下了二郎腿。
攀狗仔弱弱地举起手：“老板，我是潘仔。”
皮建同推开鼠标，眼中显得很是诧异：“你不是姓狗（苟）吗？”
攀狗仔无力吐槽：“老板，我来了快三个月了……我姓攀，大家都叫我攀狗仔，但不是狗崽！”
“哦，这样哦。怪我怪我，也是公司人太多了，一下子记混了。”皮建同的笑容，非常的亲切啊。
最近两月，难得一见。
老侯憋住笑：“老板，咱这儿~~只剩6个人了……”
攀狗仔又举起了手：“还得加上你，老板。额，老板，洪小军让我转交他的辞职信……他说剩下的工资，发个微信红包应该就够了……”
“你说话就说话，再举手我砍了你的狗爪子！”皮建同一听马上就要六变五，心情一下子就不好了，“滚滚滚，都滚！五个就五个！从今儿起，咱们就是‘狗仔圈五壮士’了！”
唉。
皮建同心塞啊。
想当初，风影工作室最为壮大的时候，可是有三十多只“狗崽”的知名狗圈啊。
到如今，除了自己和老侯，就只剩下三只半大的狗崽子了。
落魄如斯。
科技的进步，狗仔的末路。
这一行越来越不好混了，稍不注意就成被告，又是鞠躬道歉又是割地赔款的，日子不好过啊。
那些年靠着胡编乱造打回来的江山，如今只剩一两座城池了。
“猴子，我忘了，你什么学历？”
“初中肄业，老板。”
“我去，狗崽，你呢？”
“老板，我是攀仔~~我高一没读完。”
“嘶~~我一个中专生，竟然是本公司第二高的学历？”
猴子鼓了鼓掌：“是的，老板，只有尤建军略胜你一筹！”
“去去去！你踏马磕碜谁呢？他不也只是个全日制高中生而已！”皮建同气得想打人，连连感叹，“看来让你们考记者证也不太现实……算了算了。你们这次倒是立了大功！等星梦文化的事情处理完，团建的时候我给你们发红包。”
老侯拱了拱手：“谢谢老板！”
“老板~~”攀狗仔刚举起手，一看老板的眼神不对劲，又赶紧放下，“这次团建，应该不会再aa了吧？”
皮建同扔出两支烟，眼神颇为不忿：“我是那样人吗我？”
老侯喳喳嘴：“连续a了三次了.”
攀狗仔接嘴道：“上次你还带了十二个亲戚……结果还是我们六个人a……”
啪啪！
皮建同一拍桌子：“是，十二个！但六个老的，四个小的，能吃多少？”
老侯一巴掌拍在攀狗仔背上：“就是！他们也只不过打包了七八个菜，你这么斤斤计较干嘛？！小气吧啦的！”
攀狗仔不说话了。
皮建同也不好意思说话了。
自己这老板当的~~这两个月是有点窝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