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公子脸色灰败,张口欲言,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花公子讷讷开口,“没那么严重吧,你是不是太危言耸听了?”
宫紫商轻勾嘴角,冷冷的瞥向花公子,“严不严重,我们说了算吗?”
雪长老沉着脸,“够了!紫商你不必吓唬他们,朝廷与宫门已经联姻,这件事情必然已经解决,你没必要在这里混淆视听!”
“毒解了,才是解决了。”宫紫商直起了身,径自向外走去。
“三位长老,该去执刃殿了。”
三位长老相顾无言。
雪长老叹气,“走吧。”
说完,率先走了出去,花长老摇了摇头,跟着雪长老的脚步出了门。
月长老目光复杂的看着跪在地上的月公子,将他抚养长大,教授他武艺药理,将来还要继承自己的长老之位。
月长老怎么都没有想过,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竟然会勾结无锋。
他闭了闭眼,先前在宫紫商面前有多理直气壮,现在就有多失望。
路过月公子时,他深深叹息,“走吧。”
看着月长老有些佝偻的背影,月公子心底隐隐有些后悔。
花公子扶起了月公子,他担忧的看着月公子,“小月,我们还是先去执刃殿吧。”
出了院门,便见一长身玉立的男子,站在宫紫商的身侧。
他轻摇折扇,含笑看着众人,身后跟着三个侍卫,一个是角宫的护卫,另外两个应该是他的私人护卫。
“你是何人?怎么会在宫门?”花长老问的是祁晏安,目光却是看着宫紫商。
宫紫商颔首,“这位便是当朝十三皇子,太子殿下胞弟。”
三位长老脸色微变,天子亲子这个时候来宫门,是为了那毒吗?
那今晚宫门的事,是不是也有这位皇子的手笔?
恐怕也只有朝廷,才有这样的能力,查出潜伏宫门十数年的无锋。
毕竟是皇族,三位长老心中有诸多不满,也只能对着这位殿下拱手行礼。
祁晏安同样拱手回礼。
“诸位,那我们是现在便去执刃殿吧。”
月长老按耐住心中的怨气,“自然是要去的,只是现在宫门还需要捉拿无锋刺客,刀剑无眼,万一伤到殿下,只怕我们不好向朝廷交代。”
祁晏安摇着折扇,笑容和蔼可亲,“有大内侍卫在,无事。”
又一指执刃殿,“我还分了几个侍卫给远徵弟弟,现在,应该也该拿下宫唤羽了。”
三位长老的脸色更难看了,果然与朝廷有关,就算是联姻了,朝廷也不该插手宫门内部的事务。
祁晏安还在火上浇油,“对了,尚角特地交代了远徵弟弟,务必保住执刃的性命,所以三位长老,不用过于担心。”
“宫尚角!”花长老语带不满,“他知道今晚的事,为何不提前告知我们?”
“为求公道。”宫紫商淡淡的说道。
“宫紫商你这话何意?是说我们三人处事不公吗?”花长老瞪大了眼,愤怒与不满溢于言表。
宫紫商颔首,“你们的处事真的公允吗?那为何宫子羽,既非少主也非执刃,身边却有一个红玉侍卫!”
花长老一窒,这件事当初的确是宫鸿羽提出,他们默许的。
“这不是、这不是因为宫子羽从小身体孱弱......”
宫紫商直接打断了他的话,“他身体孱弱,可他有父兄看顾,有茗雾姬照顾。”
“远徵弟弟,不过稚龄幼童,徵宫仆从随意欺压,可不见你们加以看顾!”
“我尚未及笄,商宫事务一窍不通,也不见你们施以援手!”
“这些年,三位长老是如何区别对待宫门四宫的,我们可都是看得清清楚楚!”
“紫商,我知你心中有怨。”雪长老语重心长,“但宫唤羽勾结无锋刺杀执刃事关重大,你不能因私人恩怨,就至宫门安危不顾。”
“呵!雪长老你也不必急着给我定罪。”宫紫商冷笑。
“你们若真的公允,处置月公子时,希望你们三位都别插手!”
说完,也不理会这些人的脸色,一甩衣袖往执刃殿走去。
三位长老面色铁青,也只能跟着宫紫商,先去往执刃殿。
行走间,雪公子忍不住问雪重子,“宫子羽身边真的有红玉侍卫?”
雪重子轻轻摇头,表示自己不清楚。
花公子满脸担忧的看了看月公子,又看向父亲的背影,最后落到了宫紫商的身上。
今晚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他的脑子到现在还有些懵。
到了执刃殿门口,与宫尚角不期而遇,他身后的护卫,还抓着不少人。
花长老还想在他面前摆一下长老的谱,却见宫尚角压根没有搭理他的意思。
人直接冲着祁晏安拱手,“今晚多谢殿下了。”
“举手之劳。”祁晏安摇着折扇。
说完二人一起走向执刃殿,宫紫商紧随其后。
三位长老面面相觑,最后雪长老一声叹息,“跟着吧。”
宫紫商说的没错,十年来,长老院处事确实不公,也难怪宫尚角对他们没有好脸色了。
执刃殿的门口,茗雾姬被人架着站在一旁,嘴角还残留着血迹,一抬眼,便见被拖进来的弟弟。
她立即激动的挣扎起来,“你们放开他,放开他!放了我弟弟!”
宫尚角没有理会她,径自路过她。
宫紫商看着路上的茗雾姬,眼中闪过不忍,却又立刻狠下了心肠。
十年前宫门惨死的人,如今还瘫痪在床的宫流商。
茗雾姬,你落得如今这个下场,完全就是咎由自取!
在八个大内侍卫的围攻之下,宫唤羽已露败相,看到宫尚角,他露出了一抹浅笑。
“宫尚角,你可算来了。”
说着,猛然提高内力,一招逼退大内侍卫,飞身向着宫尚角而来。
金复、祁晏安身后的两个侍卫立刻上前迎敌。
还未逼近,便被掌风扫到一旁。
宫尚角正欲出手,身后一人替他接住了这一掌,逼退宫唤羽的同时,长剑也架到了他的脖子上。
正是雪重子。
宫尚角行礼道谢,“多谢。”
雪重子微微颔首,并不多言。
宫唤羽匍匐在地,不住咳血,面露遗憾,“若是我的武功练成了,你们谁都不是我的对手。”
他抬头看向宫尚角,抹掉嘴角的血迹,喘息着问道:“我很好奇,我的计划这么完美,你是怎么发现破绽的?”
宫尚角随口答道:“去扬州的途中,无意间看到一人,长得和茗雾姬很像,顺藤摸瓜,便找到了一些有趣的事。”
“没想到竟然是那个废物,我当时就应该直接杀了他。”宫唤羽冷笑。
“那贾管事呢?你是怎么发现的?”
“他儿子得了重病,远徵弟弟想拿他试药,没想他竟然痊愈,好奇之下,就调查了一下。”
“原来如此。”宫唤羽自嘲一笑,“是我技不如人,输的不冤。”
屋内的宫远徵听到了声响,立刻跑向尚角,路过宫唤羽时,还不忘向他撒了一把毒粉。
“哥!”
宫尚角紧绷的脸上出现了一抹笑,“远徵弟弟。”
他也不再管被瞬间毒翻的宫唤羽,抬腿走入屋内。
宫鸿羽还躺在原来的地方,奄奄一息。
宫远徵根本没打算给他解毒,只不过就用一些药吊着他的命。
雪长老赶紧让人将宫鸿羽扶到了榻上。
“执刃你没事吧?”
宫鸿羽摇了摇头,“宫远徵已经给我解毒了。”
月长老看向宫远徵,眼中满是怀疑,就宫远徵现在的心态,会心甘情愿的给宫鸿羽解毒?
他不信。
宫远徵双手抱胸,满脸都是不屑与嘲讽,“你要是觉得我故意不救他,那让你的好儿子给他治啊。”
一句话堵得月长老很尴尬,对月公子喊也不是,不喊也不是。
如今这情景,若是把月公子喊过来,只怕长老院与角宫、徵宫的隔阂会越来越大。
“尚角,你大费周章的把我们都喊来,应该会有大事吧,直接说吧。”雪长老问道。
宫尚角颔首,“不急,还有一人没来。”
雪长老这才发现,今晚闹得这么大,宫子羽竟然完全没有露面。
“宫子羽呢?他人呢?去哪里了?”
“已经让人去万花楼请了。”宫远徵懒洋洋的回道。
花长老简直气结,知道他混账,没想到这么混账,混在青楼连家都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