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们没有马上开口,心想着也许是听错了,沈楚楚这个时候应该是在海城七院才对。
可是那哭声越来越响亮,像是带着极致的痛苦,周荷终于忍不住出声。
“楚楚,好像是楚楚的声音……”
众人都纷纷看向她,厉北暝闻言,便让服务生用钥匙把门打开。
服务生连忙走上前,当着众人的面打开了休息室的门,房门打开后,只见谢煜痛苦地蜷缩在地上,胳膊上还流着鲜血。
而沈楚楚的口罩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她的衣衫凌乱,整个人匍匐在地上,嚎啕大哭。
众人都直接看傻了,一时间都不知道该作何反应,直到沈幼梧从不远处走过来,众人见状忙为她让开了一条道,她走到前面,看着房间里的二人,面露惊讶之色。
“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沈楚楚此时看着她,眼底的恨意根本就藏不住。
她当时明明是扶着她进来的,她当时也明明已经药性发作了,但是就在她要离开之时,她的脖子忽然被她从背后重重一击,晕了过去。
等再醒来的时候,沈幼梧早已不知所踪,她刚打算离开,谢煜忽然进来了。
她起初以为他是来找她的,直到看见他脸色涨红,双手不停地拉扯着领带,而且气息灼热混乱时,她才意识到,他中药了!
她生怕计划失败,赶紧想要出去,却被他一把从身后抱住,然后她的耳边就传来了他呼唤沈幼梧的声音。
“沈幼梧,你为什么就是……不能看看我?”
那样的温柔缠绵,那样的爱而不得。
沈楚楚的大脑顿时被愤怒充斥着,她用力的推开他,想要让他看清眼前的人是谁,却不想他又扑了过来,双手撕扯着她的衣服,嘴里依旧呼喊着沈幼梧的名字。
她终于受不了,发疯尖叫,而他终于有了片刻的清醒,在发现是她之后,他不惜拿起桌上的水果刀,对着自己的胳膊划了下去。
他宁愿选择这样的方式,也不愿让自己被药性裹胁着,再碰她一下。
沈楚楚觉得自己好像彻底疯魔了,为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喜欢沈幼梧,为什么!
而此刻,他们两个全部暴露在大家的目光中,有人面露惊讶之色,有人投过来鄙夷的目光,而沈幼梧像是这才认出她,故意惊呼了一声。
“楚楚,怎么是你,你怎么这身打扮,你和谢煜……”
沈楚楚此时终于明白了,这一切都是她干的!
她以为他和谢煜的计划天衣无缝,实则在一开始,就中了他们的圈套。
她刚要对她破口大骂,蜷缩在沙发边缘的谢煜终于有了片刻的清醒,他看了眼外面围观的众人,又看了看人群中间的沈幼梧,最后把手指向了沈楚楚。
“是她……是她给我下了药。”
此时,门外的人都大吃一惊,沈海洋和周荷也都是一脸无措的模样,忽然,不知道是谁先开了口。
“沈楚楚已经被沈家赶出门了,她不会是贪图谢煜在厉氏的股份想要攀上他,才故意这样做的吧,天哪!”
接着又有人说道,“还是说,她是故意冒充服务生进来,想着随便抓一个,反正今天到场的都是非富即贵,都能让她重新过上优渥的生活,不过,用这种手段,实在是有点……”
其他人纷纷惊讶不已,有人还捂住了嘴巴,只是看向她的眼中更是鄙夷和不齿。
沈楚楚彻底疯魔,“不是,不是这样的,我没有做,这一切都是沈幼梧的阴谋!”
说完,她伸出手,死死地指着沈幼梧。
“是你,都是你,都是你害我的!”
说完,她就要起身朝她冲过来,不想还没挨着她,就被她身旁的厉北星一脚踢中胸口,飞了出去。
“沈楚楚,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应该是海城七院吗,你是怎么出来的,你到我的生日宴上做出这样的事,你到底想干什么!”
众人都敏锐地从他的话中提取到了一个重要信息。
“七院?那不是精神病院吗,难道……”
“怪不得我看她像是有点不正常呢,你看她那表情,总是凶狠的像是要吃人一样,还总是大喊大叫的,原来是……”
“不是,我不是精神病,是你们,都是你们害我的!”
沈楚楚快疯了,她怎么都没想到,她精心设计的计划又失败了不说,而且她又沦为了众矢之的,甚至谢煜都在此时倒戈,将脏水泼在了她的身上。
她转过头,恶狠狠地瞪着他,想要把是他把她从七院救出的事告诉所有人,却不想,男人即使中了药,眼底却仍是闪过一抹冷厉的眸光。
她知道,他在威胁她。
如今的她,卑微如草芥,谁都可以对她踩一脚,而谢煜的心狠手辣,更是她都无法想象的地步。
他甚至对于和他有着血缘关系的亲人都……
她最终放弃了,只是仰起头放声大笑起来。
她这一生,终究是成了个笑话。
而此时,厉奶奶闻讯赶来,看见这一幕的时候,顿时怒不可遏。
“来人,给我把她重新丢到七院去,通知院长,要是再让她跑出来,那他这个院长也不用再做下去了!”
“是!”
两个保镖立马走上前去,一人拽着沈楚楚的一条胳膊,将她拉了出去,而她临走前,还是恶狠狠地瞪着沈幼梧,像是想要从她身上挖下一块肉来。
“沈幼梧,我恨你,我恨你,我要诅咒你,我会诅咒你的,哈哈哈哈哈……”
她被保镖越拖越远,声音也变得缥缈,而在场的人都无不唏嘘。
厉奶奶今天也是真的动了气,她怎么都没想到,沈楚楚竟然跑出来了,还在北星的生日宴上搞出这样的事!
至于屋内那个中了药痛苦不堪的男人,她看都没看一眼,转身就走。
见她走了,众人也连忙离开了,站在房间门口的沈幼梧看着屋内那个被药劲折磨的痛苦不堪的男人,还有他胳膊上不停往下流淌的鲜血。
她忽然就想起来了那一天,他的额头被厉少堂砸破,她让人给他拿来了纱布。
也许,她真的做错了。
他这样的人,根本不值得被同情。
谢煜看着她,眼底闪过一抹乞求,他多希望,希望她能和从前那样,让人帮她一把。
可她没有,她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就走。
而厉北暝身后的两个保镖走上前来,将他一把从地上拉了起来,又牢牢钳制住他。
厉北暝缓缓走上前,眼底闪过一抹狠戾的神色,然后缓缓俯下身,伸手拍了拍他的脸。
“我的好弟弟,自食恶果的滋味好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