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可以？！”有些惊喜的声音好似等这句话已经很久。
    “这些日子可把我愁的！憋的难受～”
    洛文祺一下就抬起左边手小拇指，那翘的颇为习惯。
    这一扭扭捏捏的样子，再配上那卖相不错的脸，真是欠打。
    可过去觉得怎么看怎么别扭的习惯，现在倒也不是不能忍受。
    陈形意鄙夷的看着，心里觉得烦闷，一双冷彻骨的寒光扫过去。
    “你可以走了！”
    一字一句，咬牙切齿。
    要是其他人，怕是已经被这种目光吓到。
    但是，洛文祺的毅力就不像是旁人，也不是第一次热脸贴冷屁股。
    当他发觉这人是用这习惯又想赶他走的时候，立马义正言辞。
    “其实确实有些不妥，那就改了也不是不可以……我……”
    “你别又赶我走啊！”
    声音逐渐小声，小手指收了回去。
    陈形意抬眼瞅着这个人，扶起自己刚手边的药碗，觉得心里好似蚂蚁爬着，不断啃噬。
    因为，他第一次发现这人从前那让人难以接受的小手指翘的笔直。
    于是，其眼神飘忽，状似无意的问：
    “你这手指怎么弯不了的样子？”
    只一眼就看得出，这种指节无法弯曲的情况，不太正常。
    某人觉得这人终于关心自己，有些沾沾自喜：“呐……那……日被玄璃人砍了右手指，左边这指头擦了一小道。”
    冷不防把手抬起来，在指头第二节一个很清晰的伤痕。
    幸好只是左边的小指，没有右边那玄璃砍掉的一切，五个坑一样的光秃秃的手球那么惨烈。
    洛文祺是左利，其实也谈不上太妨碍生活。
    冷哼一声，陈形意有些自说自话的。
    “咳，要是当时我在，那些玄璃人可干不了这种事！”
    以他的武功，没人敢砍了自己手指。多救一个人，也不是做不到。
    洛文祺稍稍抬头，灼热的气息有些近：“怎么，你想护我？”
    他心里似在惊喜，又似在试探，明明知道自己是自作多情。
    但是，心啊！那是百转千回的想了许多。
    “是觉得你竟然打不过。”陈形意笑容实在是挤出来的，“平日看着身手还行，结果没用……”
    “呐，我是画师！”洛文祺的声音抬高八度。
    陈形意一副了然的表情，有样学样的：“呐……”
    也没人规定，画师就不可以是个武功高强，力大如牛的。
    洛文祺只觉得心里什么东西正在发作：“我不是……刚才说的这个字不算。”
    看着这人欲言又止，陈形意无可奈何的道了句。
    “你说‘呐’就说吧，憋的难受的话……”
    一个人的语言习惯，也不是说改就能改的，能憋那么久已经算得上难得。
    这几个月，陈形意费尽心思先要把这人从身边赶走，却实在低估了对方的厚脸皮。
    话罢，便背过身去。
    他侧身便靠在破庙的草席上，好似半闭着眼睛，神色却一点也没有歇着。
    而洛文祺得知对方这一点点的让步，捧着空药碗，笑容灿烂的仿佛一个孩子。
    能让这人和他多和自己说几句话，也好……
    “呐！好！好！好！”小鸡仔式叩首。
    陈形意俯身闭上眼睛，深深叹息了一句：“越来越呆……白瞎了这张脸！”
    他甚至还有些怀念起当初那个大胡子的模样，至少有了凶狠遮掩看着没那么傻。
    那个时候，明明没现在这么弱气。
    “洛……”
    竭力挺身。
    “啪！”
    身体跌落下来，直挺挺的摔在了地上的草堆里。
    这次胃部炙热的疼痛更厉害了，持续的时间也更久。
    口里仿佛绽了一朵巨大的墨色月季，支离破碎。
    此刻，陈形意已经是第三十五次毒发。
    一次比一次时间间隔短，一次比一次疼……
    哪怕是自认为暗门刺客的人，如今也实在无法忍受。
    “呐，形意啊？！”
    洛文祺看着墨色月季只觉得心如刀绞。
    与其说是心疼，倒不如说是心里的震撼和不忍。
    从这陈形意默许自己可以跟着的时候，基本可是觉得命不久矣才能如此。
    不然为何口口声声的骂他赶他，却一次又一次的喝他递过去的药。
    扶起手臂，洛文祺牢牢抱着这人。
    明明小小的身躯平常却僵硬的很，不肯依附，一点也不听话。
    每次中毒毒发的时候，都让人措手不及。
    “呐，你那么犟，怎么敢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