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黎音回到地面，就看到众人正围坐在一起，朝轩辕雪落打听情况。
    她也凑了过去，轩辕雪落看到黎音回来，狐狸眼中带上一抹‘果然如此’的神色，随后伸出一只小爪子打了声招呼。
    “我听她们说了，是你救了我，谢了。”
    黎音摆摆手：“小事，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吧。”
    同时松开握着斧柄的手，让其重新化为罩子，将众人笼罩在内。
    这样做不是因为还有污染残留，而是为了隔绝探查。
    谁知道附近有没有什么极其不科学的探查方式，不得不防。
    看到这一幕，轩辕雪落眼神闪烁了一下，但没有开口询问，而是讲述起了之前发生的事情。
    “我遭遇了袭击，不是地下，而是一群陌生人。那些人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竟然在我的地盘躲过我的感知，而且实力不弱。最主要的是，他们身上都携带有来路不明的信仰能量以及恶心的邪神污染。”
    “原本以我的实力，杀掉这些人还是很轻松的。但我想留下几个活口，以便审问出他们的来历和目的。我承认是我大意了，想和这群人多玩一会儿，直到地下爆发出庞大的污染，我才意识到，这群人的目标根本就不是我，而是地下封印的曹荣均。”
    “他们用来历不明的信仰能量隔绝了我对那里的感知，再往后就是被那家伙偷袭，沾染污染，后面的事情你们也知道了。”
    听完她的讲述，黎音默默点头。
    这和她猜得差不多，唯一还没确定的就是袭击者的身份。
    听到黎音的问题，轩辕雪落却是摇头：“他们一共有八个人，留在上面六个，都被我杀了，你们看到尸体了吗？”
    最先抵达的星落雨摇头：“没看到呀。”
    其他几人也同样点头。
    “因为那些家伙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一种介于人和鬼之间的形态，黑漆漆的，一旦打死直接化为虚无，什么痕迹都留不下。”
    黎音从地上随便捡起一块建筑碎片，用噩梦领域覆盖，不着痕迹地查看记忆。
    这块碎片应该是异常局工作人员办公区的屋檐，刚好见证了这一切。
    一开始只是听到山顶的小别墅中传出打斗声，不过片刻，整个山顶都被一股恐怖的力量摧毁殆尽，九条尾巴遮天蔽日，几道渺小的黑影在她的身影下逃窜，但没跑出多远就被轩辕雪落的气息锁定。
    这种感觉黎音也体会过，正是当初那种被整片天地排斥，仿佛被周遭的一切都敌视的感觉。
    那几道黑影根本跑不了，一瞬间就被压在地上无法动弹。
    随后她也看到了轩辕雪落说的轻敌。
    这家伙随手就杀了三个，然后在那边慢悠悠地威胁剩下的三个老实交代。
    可突然，地下喷涌出无数诡异的雾气，色泽不定，变幻莫测，一同出现的还有那股属于完美掌控者的恐怖气息。
    曹荣均冲破山体一跃而上，直冲轩辕雪落。
    而她也不是因为被偷袭才落得那般下场，而是在紧急时刻，分神控制信仰能量将山上工作的异常局成员和游客全部转移到远处，这才被曹荣均使用能力和污染重创。
    一同被摧毁的还有整座山以及山体上的建筑。
    这块屋檐也被抛飞到了远处，刚好能看到，偷袭得手的曹荣均并没有乘胜追击，直接将这位昔日的战友干掉，而是和那两道身影说了什么，那两人率先朝远处而去，他则是回身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轩辕雪落，鼻尖发出一声冷哼：“区区伪物，也敢自称为神？不自量力！”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黎音看到了挂在他胸口处的一块普通石头，上面雕刻着与地洞土墙相同的图案。
    这到底是什么？
    黎音看向面前的轩辕雪落，开口问道：“轩辕前辈，对于那些人用的能力，你有什么眉目吗？”
    “没有，我也是第一次见，不过有一个人被我干掉前说了一句脏话。不是汉语，是英语。”
    说英语吗？
    使用英语的国家可不少，凭这点没办法确定是哪国人，甚至不能确定是不是外国人，万一是用来迷惑自己这边的视线呢？
    “有没有哪个国家的力量体系，是和鬼有关？”
    “很多。”这次回答的人是谢云霄：“像我们国家一样，有能力对污染物收容并深入研究的国家并不多。污染这种东西强大归强大，可一旦泄露，几乎全都是灭顶之灾。相对来说，鬼怪的危险程度就要低上很多。但相对地，实力也弱了不少，用这样的战士去对抗污染，几乎就是送死。”
    “有没有这种实力的人？”
    “没有，鬼的上限你也见过，临海那分裂鬼几乎是已经是我见过最强的了。”
    这样的话，那这些人的存在，就有些不同寻常了。
    “谢云霄，你先带她们出去，我有事情要和前辈说。”
    谢云霄点头，没有多说什么，站起身拉着星落雨和宁竹走出了无形双斧化成的罩子。
    黎音看向仍旧是狐狸模样的轩辕雪落问道：“变不回来了？”
    “能，但没有必要。你想问什么？”
    黎音思索了一下，开口道：“你知道这个污染是什么，对吧？”
    轩辕雪落的狐狸脸上没有惊讶，似乎一开始就知道黎音会问这个问题。
    “如果让我解释清楚，我也做不到。但其实，我曾经和你说过，百年前……”
    “掠过整个世界的那股波动？”
    “你还记得呀？”小狐狸动了动，从趴着的姿势改为兔绒人类一样的坐姿，背后九条尾巴聚在一起，好像一个柔软的靠背。
    “对，就是那个波动，气息上简直一模一样，不过驳杂了许多，只剩一丝残留。”
    “它是什么？”
    “上次不是说了吗？不知道，但它肯定不是来自地球。”
    黎音点头，随后蹲下身，用手指在地面上缓缓移动，将地洞土墙上的血迹图案简单地画了出来。
    随后抬起头看向小狐狸：“这是什么？”
    在图案成形的瞬间，轩辕雪落猛地愣住了，怔怔地看着那地上的图案失神。
    直到黎音问出第三遍她才回过神来，开口第一句就是：“你是从哪儿看到的？”
    黎音手指向地面：“封印曹荣均的洞穴，他用血画在土墙上。从痕迹来看，不是这几天画的，你没发现吗？”
    “没有……”
    轩辕雪落摇头，同时不断深吸气，似乎在平复自己的心情。
    黎音看出了她的不对劲，眉头微微皱起，开口问道：“你怎么了？”
    见轩辕雪落没有回答，她又问了一个新的问题：“遭遇污染的时候，你是什么感觉？”
    听到这个问题，轩辕雪落这才有了反应，低头看向画在地上的图案，缓缓伸出一只爪子指向了它：“我看到了一位……真正的神……”
    ……
    四人正在往市里飞，轩辕雪落如今已经没有大碍，她选择留在原地，指挥自己手底下的异常局工作人员处理现场。
    黎音边飞边思考着与轩辕雪落的一番对话，尤其是最后那句。
    “看到了真正的神……”
    “嗯？黎音你说什么？”
    宁竹转过头疑惑地问道。
    黎音摇头，温柔揉了揉宁竹的脸颊：“阿竹你累了吧？一会儿回市里好好休息一下。”
    “不用，我又不是普通人，要是需要，几天不睡觉都没问题！”宁竹做了一个强壮的动作，逗得黎音忍俊不禁。
    摸了摸她的头：“别勉强。”
    随后朝谢云霄问道：“让曹荣均染上污染的那一战，你知道详细的情况吗？”
    谢云霄点头：“知道一些。那是一只三分之一身体由纯粹污染能量构成的邪神，藏在高原那边。发现的时候它很奇怪，并没有展现出特别强的攻击性，反而是在不断改造自己的肉体，似乎是想变成纯能量体。但由于它的污染性实在太强了，周围许多平民都受到了影响，所以三位完美掌控者一起动手将其灭杀。这只邪神临死前，调动周围全部能量扑向了曹前辈，曹前辈躲避不及才受到了污染。邪神似乎侵入了他的意识，不断蛊惑着他，所以不得不将其封印。”
    将自己改造成能量体？
    黎音似乎想到了什么，继续问道：“这只邪神原本的能力是什么？异常局在击杀邪神以后，会保留其尸体吗？”
    谢云霄点头：“会，全都保留在戈壁的一处研究院内。至于它原本的能力，似乎这只邪神全身都是洞，在战斗时会从洞中吞入大量空气，体型变大，同时对周围发动无差别的气弹攻击。另外，它有一颗非常大的脑袋，头顶如同一口锅，似乎具备着精神一类的攻击。”
    果然和自己想得一样，这只邪神很可能与其他邪神不同，其他邪神或者强者只是感觉到了那股气息掠过，而它则是捕捉到了更为详细的信息。
    所以，完美掌控者所遭受污染的根源不是它，它才是那个零号感染者！
    这时谢云霄继续说道：“如果你对这件事情感兴趣，可以去异常局总部的档案室找卢姐，她是那场战斗的参与者，能让你亲眼看到全过程。”
    “是完美掌控者吗？”
    “嗯，卢姐不是很擅长战斗，负责驻守京城，应对突发情况。”
    还有不擅长战斗的完美掌控者？
    这让黎音有些好奇，而且谢云霄说，能让我看到全过程。
    估计和记忆之类的有关。
    有趣，找时间去看看！
    宁竹这时说道：“咱们现在是要去追捕逃跑的完美掌控者吗？黎音你找到他的踪迹了？”
    黎音点头：“差不多，他现在似乎没办法使用能力，所以应该是逃到边界了。”
    “这也太笼统了吧……”
    宁竹有些无奈，要是单靠这一点就去抓人，恐怕最后会扑个空。
    黎音嘿嘿一笑，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笑道：“你还不相信我吗？我已经安排眼线去找了，咱们就先去附近，等找到就直接抓人。”
    说是眼线，其实就是几千只跑得特别快的空气，每一只的体积都极大，覆盖范围极广，用来探查再合适不过了。
    宁竹知道这一点，谢云霄也大概明白，只有星落雨满脸都写着敬佩。
    这位年纪轻轻就成为完美掌控者的少女，不止实力强大，竟然还拥有着不俗的势力……
    简直太酷了！！！
    黎音感受到了她的目光，转头看向这位飞在天上，身后还拖着绚丽流光的魔法少女。
    不禁感叹，谢云霄那句话，还真没错……
    不对，除了我以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