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确认自己的身份之后可以开始第一个流程了，张佩，接下来你来主持。”
    孟莓说完这句之后便不再发言，因为她也是玩家，这个时候她不能出声。
    而之前提议做主持人的张佩接下了走流程的任务，她盯着所有人说道：“第一个晚上开始了，天黑请闭眼。”
    黎冰闭上眼睛，就听见了下一句：“狼人请睁眼，狼人确认你的狼队友。”
    因为是在app上进行游戏，省去了做肢体动作的过程，三名狼人通过眼神相认彼此的身份，再在手机上进行交流。
    “狼人，选择你要杀掉的目标。”
    “……”
    “狼人请闭眼。”
    “预言家请睁眼，预言家选择你要查验的目标。”
    “……”
    “预言家请闭眼。”
    “女巫请睁眼。”
    黎冰睁开眼睛，首先对上了张佩直勾勾看着他的目光，那目光带着点审视探究，以及些许狂热的欲望。
    那眼神就好像他是一盘多么美味的餐点似的。
    他还没来得及追究这眼神里的奇怪意味，张佩平铺直叙道：“夜里有人死了，请问女巫是否要使用解药？”
    黎冰低头看手机，赫然看见自己的头像上被打了个叉。
    狼人开局就对他下手？什么情况？
    要么是随手点的，要么就是狼人中有人对他有那么些私人恩怨。
    黎冰当然不能让自己开局就阵亡，无奈选择了解药。
    生命危机解除之后，张佩果断继续往下cue流程。
    “请问女巫是否选择毒药？”
    黎冰点了拒绝。
    “……”
    “女巫请闭眼。”
    “天亮了，昨晚是个幸运的平安夜。”
    黎冰刚闭眼又睁眼，也就是这一瞬间，再去看张佩时那个女孩已经恢复了原先的模样，眼神干净清澈，看不出半点有问题的样子。
    包括其他人，也没发觉张佩有什么问题。
    但黎冰心底却依然感到怪异，方才发生的一切总不可能是他的错觉，这一趟出行又变得不简单起来。
    黎冰将疑问全藏在心里，决定静观其变。
    张佩：“按照app上的序号发言吧。”
    序号1是开房间的班长孟莓，她略作思考发言道：“我先说我的身份吧，我是个平民，就是个闭眼玩家，什么都不知道，作为第一个发言的人实在是没什么好说的，过吧。”
    2号是黎冰不认识的女生，开口说了段和孟莓差不多的发言。
    紧接着3、4号发言称自己为好人阵营，因昨晚是个平安夜毫无信息，需要看后边人的发言再做判断。
    5号是乔安，他在角落里阴恻恻得抬起头，一开口就说出了目前第一句点爆全场的话。
    “我是预言家，我昨晚查验了9号，他是一只狼！相信我，只要一起把9号投出去，好人阵营就能赢！”
    黎冰微微挑眉，不说话。
    他知道自己是女巫，而这时候会污蔑他的人只会是狼人的一员。
    他就说他怎么第一晚就被刀了，原来是私人恩怨。
    6号李彤彤推了推眼镜，冷静道：“我对5号的预言家身份存疑，我实在不明白预言家在第一轮跳出来自爆卡车除了在第二轮被狼群狙还有什么意义，5号和9号的身份都有问题，你们自己看吧。”
    7号朱子明发言：“有一点我要提醒你们，昨晚狼人绝对杀人了，但结果却是平安夜。女巫已经把解药用掉了，我想只要是足够谨慎的女巫都不会在第一轮就用掉解药，所以昨晚被刀的人一定是女巫自己。”
    黎冰看向他，面无表情。
    在他用掉解药时他就明白他的身份在狼人那里已经不是秘密。
    但朱子明这段发言也很有问题。
    这是在提醒狼吧？好人阵营会这么做？
    朱子明也是狼。
    7号发言一结束忍了许久的8号周一行当场开口骂道：“乔安你说你是预言家？我看你是狼装神职冒头出来抗推的吧？那我现在说了，我才是预言家，我昨晚也验了9号，他是好人！”
    乔安忍不住辩驳：“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你和黎冰关系那么好，帮他说话不是很正常？”
    周一行怒道：“主持人！他违规！”
    张佩插着腰把两个人都按回位置上，“你也别贴脸了，说完了吗？说完了下一个。”
    “说完了。”周一行愤愤不平地坐回去。
    黎冰就是9号，他抬眸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张佩，总觉得刚刚那种异样的感觉又回来了。
    他略微斟酌，淡淡道：“刚刚你们也听见了，目前有两个人跳了预言家身份，分别指认我为狼和好人。反正都到这个份上了，我也不藏着掖着，我是女巫，昨晚死的是我，解药也是我自己用的，如7号所说，那么目前狼人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
    那种诡异的感觉距离他越来越近，黎冰的眼睛紧紧盯着直挺挺站着的张佩，缓缓道：“谁最想我死，谁就是狼。”
    张佩僵硬道：“投票吧。”
    “我投9号。”
    “投7号吧？”
    “5号问题最大，投5号。”
    最终结果是9号黎冰一票，5号乔安四票，7号朱子明两票，两人弃权。
    就算如此也改不了乔安被票出局的结果。
    他恨恨瞪了眼黎冰，往后一靠，拒绝发表遗言。
    游戏继续。
    “天黑请闭眼——”
    小巴车突然剧烈摇晃起来，车顶的小灯骤然熄灭，遮光窗帘就和被遥控控制似的“唰啦”一声齐齐合上。
    视野中一片漆黑。
    车厢内的人慌乱尖叫，完全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啊！怎么回事？！车怎么突然颠簸得这么厉害？？”
    “一团黑啊，什么都看不见了！”
    “啊啊啊车是不是要翻了？！”
    黎冰抓稳前座的扶手，黑暗中他的眼睛晶亮，清楚的看见一阵兵荒马乱中，只有张佩还稳稳地站在车厢走道的中间，在离他最近的地方。
    “天黑请闭眼……”
    眼前的张佩僵硬又低沉地开口，明明是个女孩，却发出了嘶哑如同老妪的嗓音。
    语调平铺直叙，却在结尾带了点上扬的窃笑。
    “狼人请睁眼……”
    直到这时候，张佩终于露出了隐藏许久的真面目，一张尖嘴猴腮面目狰狞又带有粗粝毛发的脸。
    仿若是一张野兽的脸。
    黎冰盯着她看，而她也用垂涎的目光看着黎冰。
    “狼人——选择你要杀掉的目标！”
    怪物张佩猛地朝黎冰扑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