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上午九点多,村子里的人都起得早,不少村民已经开始去田里忙碌了。
又由于这个地方距离市区较近,有不少民工租住在这边附近,所以就形成了主街区繁忙不绝,村子里又安静异常的情况。
看到这里,吴蒿又觉得哪里不太对,这个村子里为什么没有外来人口租住?
周围的几个村子,都有很多农民工,也有很多集中出租的民宿。
吴蒿倒是没多想,只是觉得这个村子里的人可能并不欢迎外人,他没有直接去周家母女家里,而是叫上了村长。
作为一个外来人口,还是两个男人,吴蒿还是很懂得避嫌的。
吴蒿随口问了一句:“咱们村子不太一样啊?好像没有建什么民宿之类的?我看周围这几个村子里都有民宿?”
村长嗨了一声,答道:“可别提了,本来是要建的。你看到前面那块地了没?那边本来是打算起三栋民宿,也能给村子里的人创创收,还能让村子里的妇女们提供一些岗位。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村子里的妇女都嫌弃外来人口多了对她们不友好,提了好多周围村子里妇女出事的例子。倒是也确实,外来人口一多,就会出一些乱七八糟的事儿。但是,咱们政府也不是不管,那些闹事儿的都被带走了。但是被她们这么一闹,这件事也就搁置了。村子里的男人们出去打工的打工,很多也都不愿意回来。现在村子里也就妇女儿童多,可能就是你们城里人所说的留守儿童吧!”
这个村长还挺健谈的,吴蒿又顺便问了他几个问题:“周家母女是什么样的性格?您了解吗?在村子里为人处事怎么样?还有,她对自己的两个女儿怎么样?”
村长答:“刘红娘儿仨,唉,我们都挺同情她的。周祥确实办事儿不地道,俩丫头不也是他的孩子吗?怎么就能不管不顾了?这年头,丫头不也一样上大学出去找工作?但是……”
村长顿了顿,叹了口气道:“你说刘红完全没有错,倒也不是这样。她的性子真的……我也不好多说什么,就咱们村子里要建民宿这个事儿,就是她带着头儿闹的。当时她抱着那小丫头躺地基上,说是谁敢建就从她身上碾过去。当时那推土机正在打地基呢,我们都怕出人命,从那以后也不敢建了。”
吴蒿若有所思,村长又道:“要说她对俩丫头怎么样,其实还是不错的。尤其是对老大,老大身子弱,经常被她带在身边。二丫头就随她,虎了点儿,在村子里野惯了,经常看到她一个人在山里跑来跑去的。说实在的,她可能有点恨这个二丫头吧!毕竟是为了生她,她才大出血,再也不能生的。”
村子里妇女的困局,吴蒿不好多说什么,他觉得也不是生个儿子就能解决的。
如果这个儿子的思想不曾改变,以后受苦的还是她,她以后还要累死累活的给这个儿子娶媳妇,买房子,还要带孙,一辈子都是劳苦循环。
她想改变自己的现状,这是非常好的想法,但是她走错了路子。
如果她带着两个女儿离开这个村子,只要去到一个好一点的土壤,就不用再遭受这些讥讽与嘲笑。
吴蒿敲响了刘红的门,刘红推开门,皱眉看向两个陌生男人,问道:“你们找谁?”
村长发话道:“刘红,这两位是市里来的警察同志,有件事想找你配合一下。”
刘红一听是警察,态度立马变得稍微好了一些,问道:“哟,警察同志啊?您二位有事儿吗?”
吴蒿拿出了周娜娜的照片,问道:“这个小女孩儿是你的女儿吗?”
看到女儿的照片后,刘红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的怔住,随即点了点头,问道:“是我女儿,她是……怎么了吗?这丫头是野了点儿,但也不至于闯这种麻烦警察同志的祸吧?”
吴蒿道:“我的意思是说,您的女儿最近在家吗?有没有走丢或者……去别的地方?”
刘红想了想,扯了个笑容道:“哦哦,二丫头去了一个远房亲戚家,过两天就回来了。她的一个……姨姥姥,没有孩子,经常接我家俩丫头过去住呢。”
吴蒿皱眉,心想难道果然让姜落猜对了,难道刘红真的献祭了自己的女儿?
吴蒿问:“哦,这位姨姥姥家在什么地方?我们可以把她接回来吗?”
刘红当即就不高兴了,说道:“警察同志,这我就不懂了,我女儿去哪儿住是犯法了还是怎么了?为什么就得让你们接回来了呢?她一个五岁的小丫头,怎么就得罪警察了?”
吴蒿被怼得哑口无言,但她说的也确实是事实,警察只是维护人民治安和办理大案要案的,确实无权干涉别人家孩子去哪里住。
而且现在周娜娜被救出来的事还不能被刘红知道,他也只能说道:“哦,我们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最近出了几桩疑似拐卖的案件,担心孩子的安全。如果周娜娜没什么事儿,我们也就放心了,确定孩子没事儿就好。”
刘红的表情好了些,说道:“哦,那真是辛苦警察同志了。我们家娜那好着呢,她在亲戚家好吃好喝的,没有被拐卖。”
说完她就关上了门,不再理会吴蒿他们。
村长啧了一声,朝着门里喊道:“刘红,你什么态度嘛!”
吴蒿阻拦道:“算了,我们也就是了解一下。”
村长其实也看出不对来了,小声问道:“是不是她们信的那个圣女教出了什么问题?”
吴蒿没有明说,只道:“现在情况还不是很明了,也只是在调查阶段。咱们村子里有多少妇女信圣女教的?具体是怎么个信法?村长您能给问问吗?”
村当即说道:“哎哟,那肯定得配合警察同志的调查。这样,我带你去见一个老太太,她应该能和你们说说。”
吴蒿道:“那真是太好了,您带我们去问问。”
很快,村长便带他们来到了一个院子,院子敞着门儿,一看就是那种非常欢迎别人来串门子的。
一进门,就听到有个老太太在呼唤孙子:“对喽,爬起来,自己跑。这就对了嘛,摔了就哭,那可不行,那就不是男子汉大丈夫喽!”
她听到动静后,抬头就看到村长领着两个陌生的年轻小伙子走了进来,脸上却还是带着热情的笑容:“我说今天这喜雀怎么在门头上喊,村长今儿个咋过来了?”
村长也跟着她逗乐子:“你这老太太,嘴皮子没人比。这不是市里来了两个警察同志,想了解了解你们信的那个圣女教呢。”
老太太嗨了一声,说道:“我哪儿正儿八经信那个,一个礼拜去领一回鸡蛋大米白面的。这星期给得多,给了一大桶油哩!我们去了十几个老太太,一人抢了两桶回来。哎呀你们城里的别笑话俺们,两大桶油,够俺们吃半年了。”
吴蒿心想别说你们村子里的老太太,我们城里的老太太看到油也走不动道。
他问道:“大妈,您这边这个主神教,是个什么套路?除了领这些东西,还会让你们做些什么?”
大概笑的十分爽朗,说道:“那可多了,教我们唱歌,跳舞,还教我们怎么对付男人。哎哟我学了没啥用啊,我男人早死了!我也没有儿子,就一个闺女,这是我外孙儿。他们教的那些,我没啥用武之地啊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