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的脚下升腾起一片云彩,带着何赐在混沌空间里快速穿梭。慢慢地,何赐在一片白色云雾中看见一座高耸的黑塔。它犹如亘古之时便立在那里一般,古朴厚重,顶天立地。
“元宗塔。”何赐读着塔下的碑文。
“这是太古至宝元宗塔,只在鸿蒙初开的时日出现在昆仑绝顶过,塔有七重,每进一步,灵魂都会受到数倍以上的重压。如果你能达到塔顶,那么至少在灵魂力量上,你将不逊于主神。”白泽抬头望着塔尖。
“那么厉害?灵魂力量?什么用?”何赐问。
“你记得你在那个废旧工厂里碰到的江湖会的mr.z么?”
“记得,最后被晓红赶走了。”
“他就是以一具灵魂分身控制了整片战场,若不是那女人出手,你们所有人都得死在那里。”白泽说,“而她,最多也就能走到七层。”
何赐目瞪口呆。
“瓦尔基里的终点也就是真正召唤出女武神瓦尔基里,实力基本也就能和刚上九层的灵魂相比吧。也就是说,爬上九层,你光是灵魂力量就足以对抗一个s级的天骄。”白泽看了何赐一眼,“咸鱼,去试试翻身吧,而且,这种重压下,如果你有第三种异血,可能会被激发出来哦。”
何赐一颤:“第三种?”
“是啊,你的潜意识的灵魂力量远高于你,所以‘天阁’你暂时就别惦记了,但我估计你还有其他异血,否则直接从b级跳跃到s,实在是说不过去。”白泽嘿嘿一笑,“去吧,让我看看你到底有多少能耐。”
何赐抬头看了一眼,心里说不出的不舒服,他感觉那高塔如一只欲择人而噬的上古凶兽,静静地等着何赐自投罗网。
何赐回头看了眼白泽,白泽已经转身走远了。
何赐吐了口气,自言自语:“好啊,我去把自己找回来。”
他推开门,一股寒风直入灵魂,犹如凝结着冰霜的千刀万仞穿心而过,何赐连惨叫都没发出来就跪倒在地上,背后的大门轰然关上,周围没有一丝光亮。
白泽悠悠地转身:“没办法啦,拔苗助长吧,诸神即将苏醒,这世界上的所有怪物都该醒来应敌,而你,连神都该觉得你是怪物啊!”
何冲站在阳台上,眼看着这燕京的夜空一片阴霾,浓云与雾霾把本该繁星漫天的夜空遮挡得严严实实。
外屋本来虚掩的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身穿灰色运动装的少女走了进来,探头探脑地:“老爹?老爹?喝醉了?”
何冲回头,那少女一脸娇俏,嘻嘻一笑,开始收拾桌上的残羹剩饭。
“没事干回来做什么?”何冲脸上浮现出一丝不满。
“荧惑守心,诸神黄昏。”少女眯着眼,桌上的一切瞬间被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力量清理得干干净净。
“没什么大事别乱用你的异血。”何冲叹口气,他管不了这个女儿。
女孩耸耸肩:“其实你可以让小赐来我这儿的,炎黄壁垒那儿,确实有不少坏东西。”
“你也没做什么好事。”何冲抬头看着夜空,如同那双眼能刺透云层一般。
少女切了一声,显然很不服气,她挥手,天边犹如吹来一阵狂风,整个燕京的雾霾与云层缓缓褪去,朗朗星空,银河高悬。
“能不能低调一点。”何冲无奈。
“好嘞。”少女一挥手,云层回来了些。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这个看起来不过二十岁不到的女孩,竟然有着如此恐怖的实力!
“上一次荧惑守心是什么时候。”何冲倚着栏杆。
“天王接引,始皇封神。”少女耸肩,“再上一次是奥丁陨落,诸神黄昏。”
“再往前雷霆神战,泰坦绝迹。”何冲冷笑一声,“现在,他们都要回来了。”
“神明?猎物而已,只有主神,才是对手。”少女飘然坐在阳台栏杆上,“可是,小赐有可能,是神么?”
何冲笑而不语。
少女歪着头:“我倒是有个想法。”
何赐熟悉那种刺痛感,他在梦里看到过一片海,看到过高耸的神像,看到过一个人纯白无瑕的眼睛。
当时,他的灵魂深处,就是那么剧痛,那种痛,让他苏醒,也让他沉沦。
他固执地在刺骨的寒风中走着,在这个吞噬了光明的空间中慢慢行进,灵魂不断地残破又不断地被修补。
他觉得黑暗中有什么东西在看着他,于是他问,于是听见人答。
“你来了?”苍老的声音在周围响起。
“你是谁?”何赐问,他几乎是半鬼在地上,狂风拷打着他的灵魂。
“我也不知道我是谁。”苍老的声音叹了口气,“我不记得了,我在混沌里数百万年,关于来历,早就忘了。”
“铭刻这种血咒就应该给你比较合适。”何赐咬着牙吐槽。
“不不不,血咒只是一种与生俱来的能力,是修炼最大的臂助,也是最大的障碍。”那声音回答,“白泽那丫头没有告诉你么?”
“白泽,是母的?”何赐浑身一激灵,想想平时洗澡睡觉整天有个会说话的母猫看着你,那感觉有点瘆得慌。
“古往今来,只有一只白泽,无所谓公母。”那声音幽幽说道,“来吧,塔有九层,每上一层,我送你一场造化,不过,你只有三年时间了。”
“什么意思?”
“三年之后,诸神归来,禁忌古族无人可挑大梁,当然无一能幸免。”那声音说着说着有些颤抖,“好在,你来了。嗯,阿修罗的炼体术天下无双,接着练吧。杀生决为古今奇书,也有可借鉴之处,不过这玉虚炼体决残缺不全,狗屁不通,实在没法用。罢了罢了,你且听我万法元宗!”
风更凌冽了,风中有古朴的歌声传来,何赐不由自主地原地打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