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野悠扛着何赐那一百四十斤重的身躯,健步如飞,周围的武士灵魂咆哮着,在地面上踏出滚滚沙尘。
这支小队在快速移动,而阻击他们的力量更多。
安妮不知道附近到底有多少血族和血仆,素来稀少的血族竟然敢在炎黄壁垒的大本营附近成群结队地出现。
这是一个多大的目标,需要他们付出这样的代价。
还是炎黄壁垒这些年的声望已经弱势到连血族都能站在他们的领地里为所欲为了?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安妮听说过炎黄壁垒在八年前经历过一次近乎灭顶之灾的动荡。但在更换了领导人之后,整个炎黄壁垒的声势在近些年又回到了极点。
他们作战能力惊人,储备力量恐怖,更有整个华夏作为经济后盾,是隐隐能和诸神黄昏总部分庭抗礼的存在。
安妮·吉尔伯特不相信有人敢在炎黄壁垒的地盘上挑衅这尊庞然大物的威严,但事实已经发生了,这帮血族正在这么做。
“什么东西能让这帮吸血鬼这么疯狂?他们不怕被炎黄壁垒里的老家伙们连锅端了?”星野悠一边跑一边骂。
血仆们穿着哑光的蓝黑色皮衣,和夜色融为一体。真正的血族全部藏身在黑暗里,觊觎着甘美的鲜血。
但血族们知道,闯入他们领地的并不是几只初生的小羔羊,而是几头尚且年幼的野兽,她们的筋骨还没完全成型,不能和他们的父母一样在世间搏杀。
但他们做好了所有准备,磨利了锐爪,长出了钢牙。血族们知道,这三只猎物,是随时能扮演猎人角色的。
所以血族们还在等待,他们宁可用来之不易的血仆生命去试探,也不愿奉上自己的千金之躯。
鬼知道安妮和星野悠带了多少弹药,她们是诸神黄昏的未来,装备箱级别远高于何赐,一身的特制武器加上弹药。短短五分钟,就有七个血仆被威力强大的银弹烧成灰烬。
但是前方的路还有很长,安妮的弹药,有些不够了。
只是,在安妮和星野悠忙于作战的一刻,何赐的眼皮,轻轻抬了抬。
终于,有一只血族没有忍住,它从上方掠过,一根镶满血色刀刃的长鞭甩向何赐。
血族从不允许任何敢于击杀它族人的生物活在世上,除非那个生物强大到他们的氏族无力抗衡。
所以他们的首要目标是何赐。
但背着何赐的人是星野悠,这个世界上最好的武士之一。145厘米长的武士刀加上三段钨钢管的加长,随手一挥带起一片寒芒如星如月,刀在空中砸到钢鞭,火星四溅。
血族想用钢鞭缠住刀,但星野悠收刀很快,一触即回,也不恋战。
那个血族也只是出现了一面,立刻隐身在黑暗中。
一团巨大的火光突然从侧面传来,而后爆炸声与气浪接踵而至。这个废墟又发生了一次爆炸,黑暗中的一切无所遁形。
这个时候,安妮和星野悠才发现,他们几乎被上百个这种恶心的生物包围了。但它们中大多数人只是看着爆炸的方向,神色凝重。
“他们在做什么?”星野悠问。
“看样子他们想尽快找到那件东西,别管了,你的小情人快撑不住了。”安妮看了眼昏迷不醒的何赐,戏谑着说。
星野悠这个时候没空跟她拌嘴,她单手拖刀,背着何赐,在黑暗中奔跑如一道闪电。
可是,闪电这种东西,从来不能长久,一根红色的羽毛插在了星野悠身前的空地上。
那轻飘飘如若无物的一根羽毛,就让星野悠这个无比骄傲的女孩生生停住了脚步。
“血族秘法,月下血羽。”星野悠念了一声,伸手甩出一根绳索把何赐绑在腰上,双手持刀,一步步前进。
“小妮子不错,还认得血族秘法,你们留在这里吧,等我们找到我们要找的东西,自然会放你们离开。”夜空中,一声叹息传来。
星野悠的目光移向左侧,高呼:“我是星野家族星野悠,你们敢留我?”
“事关血族命运,说不得只能得罪了。”一个人影从黑暗中慢悠悠地走出来,他只身一人,头戴羽冠,手里拿着一把长杖,看上去四十多岁的样子。
安妮·吉尔伯特飘然落地,看了一眼这中年人,狐疑地问:“清辉联盟鸟毛长老?”
那中年人听了嘴角微微抽搐,咳了咳:“不才清辉联盟凤羽,承蒙盟中兄弟们错爱,任长老一职。”
安妮·吉尔伯特出生在这个世界历史最悠久,底蕴最丰厚的家族。她从小就被强制认知了关于这个世界最真实的面目,自然对地下世界有着清楚的认知。
而星野悠也是如此,所以,她才会对一根红色的羽毛如此忌惮。
“清辉联盟是想同时得罪星野家族和吉尔伯特家族?你们,能够承受来自吉尔伯特家族的怒火么?”安妮瞟了凤羽长老一眼,双手撑开,周围的武士灵魂立刻开始躁动起来。
“让我看看,血族是否真的跟传说的一样,是最接近神的种族。”安妮怒斥一声,武魂源源不断地奔向凤羽。
凤羽低叹一声:“小妮子,你还太年轻了。”他的手杖挥舞,红色的羽毛在胸前燃烧出血色的火焰,把武魂的攻击生生挡在外边。
安妮眼神一寒,深吸一口气,双臂张开到极致,身体被无形的力量托起到空中:“valjirilistenedtomyorders——soulchimerism。”
所有武魂在瞬间破碎,在空中凝结出一把巨斧,对着凤羽身前的护盾当头劈下。
星野悠知道安妮的做法不妥,但她没说什么,她理解安妮·吉尔伯特的骄傲。她是命中注定站在世界之巅的女人,一切都理当在她脚下。
最锋利的刀势必要破开最坚固的盾,否则,它谈何锋锐!
“可是,最坚固的盾,该当是命运呐。”星野悠叹口气,看了看背上的何赐,握紧了长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