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柳乐婵的怨气简直比鬼还要重。
    她实在是想不通，自己怎么就沦落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明明她当初也是堂堂正正，凭着卓越的成绩考进的a班，她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比别人差到哪里去。可是凭什么到了最后，就因为要讨好楚佳淼，她跟最好的朋友反目成仇、错失竞赛高考加分、成绩一落千丈、还要日复一日地继续承受这些畜生的侮辱和欺凌？
    反正现在她早就已经想明白了，就算她现在道歉，像他父母一样点头哈腰地给这群人认错，再老老实实配合他们拍那个什么澄清视频，也改变不了她接下来还是要被这群人拿捏的命运。
    既然如此，她为何还要再继续顺着他们的心意？还不如索性就破罐子破摔，拉上所有人一起给她垫背！
    柳乐婵表情决绝，大有一副要跟大家鱼死网破的架势。
    “啪啪啪——”办公室里忽然响起一阵掌声。
    楚佳淼一边为她鼓掌，一边从位置上站起来，身姿摇曳地走到她的身边。
    她脸上笑容恶劣，熟练地单手掐起柳乐婵的下巴，一字一顿阴狠地问：“说，是谁指使你这样干的？我才不相信你有这个胆子……是不是墨璃那个贱人？”
    柳乐婵也是疯了，反正横竖都是死，她也不怕跟楚佳淼撕破脸皮了。
    她一脸仇视地盯着这个摧毁了自己生活的女人：“你更贱。”
    ……
    楚佳淼没想到她不光有骨气了，还学会顶嘴了。
    她气极反笑，抬手就重重甩了柳乐婵一巴掌，她的脸顿时就高高肿了起来。
    柳乐婵在大庭广众之下挨了重重一耳光，可是办公室里的所有人都对楚佳淼的暴行熟视无睹。
    楚佳淼凑近她的耳畔，声音低沉，如同地狱来的恶魔：“柳乐婵，你千万不要给脸不要脸。你该不会以为只要你不发澄清视频，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别忘了，你那些赤身裸体的照片还在我手里，反正现在这件事在网上的热度那么高，你不是想红吗？要不要我再给你添一把火，让大家都好好观赏一下你吃了药之后放荡不堪的样子？”
    她表情透着几分玩味，根本没有把柳乐婵这种小角色放在眼里。
    反正对付这种没背景没实力的女生，她一向有的是办法。
    楚佳淼还真不担心柳乐婵不配合发澄清视频，毕竟，她有的是办法毁了她。
    她太了解现在这些网友究竟对什么感兴趣了，别看如今大家都在义愤填膺地谴责校园霸凌，正义凛然地反对校园暴力，可一旦柳乐婵那些露骨的私密照泄露出去，所有人的关注点都会放到她的那些艳照上去，讨论的焦点也会变成她究竟有多浪荡、身材可以打几分、到底跟几个人有过关系……
    就像她当初，明明只是不小心走光而已，分明什么都没有做错，还不是一样要被迫承受网友们铺天盖地的热议？
    她捏着柳乐婵的下巴，欣赏着她眼底的恐惧，眼神跟她的语气一样冰冷：
    “之前不是一直说要给我当狗吗？当狗就要有当狗的觉悟，妄想爬到主子头上来，那可不是一条好狗……”
    柳乐婵眼神颤抖地看着面前这张恶魔一般的脸。
    就因为眼前这个人，她的校园生活才会变得一团糟，就是因为她，自己十余年来的努力都将毁于一旦……
    楚佳淼那些话像是要把她最后的尊严全部踩到脚下，柳乐婵再也忍受不了，也不知道是从哪里爆发出来的能量，双眼猩红用尽全力猛地往前一扑，一瞬间就将楚佳淼给扑倒了地上。
    眼前这一幕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大家还没有来得及惊呼出声，就听到被她压在身下的楚佳淼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啊啊啊——”
    兔子急了都会咬人，更何况柳乐婵从来不是什么温顺的兔子，就算是当狗，那她也要当一条疯狗。
    站在旁边的教导主任最先反应过来，连忙试图把柳乐婵从地上给拽起来，众人这才发现她竟然张口死死咬住了楚佳淼一边脸颊！
    楚佳淼只感觉到自己的脸上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她疯狂尖叫着呼救，用尽全力想要伸手把柳乐婵推开。
    可是她本来就不及柳乐婵身材高挑，更何况人在绝望之际爆发出来的能量是相当惊人的，不管她在身下如何挣扎，柳乐婵就像一只咬住猎物喉管的鬣狗，死死咬着她的半边脸不松口。
    看到楚佳淼的脸上流出血迹，教导主任意识到出了大事，连忙伙同旁边几人用力拽住柳乐婵，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终于分开了两人。
    直到确信自己唇齿间传来的是浓厚的血腥味，柳乐婵才十分满意地松开了楚佳淼的脸，由着几人把她拉了起来。
    她用袖口十分随意地擦了擦自己牙齿上的血迹，然后居高临下地看着疼得捂着脸在地上疯狂打滚的楚佳淼。
    柳乐婵得意地笑了出来——她终于有一次，也能像一个胜利者一样，这样睨视着自己的猎物了。
    偌大的办公室里，楚佳淼的哭喊声撕心裂肺，她死死捂着自己不断有血流出来的脸，不住地哀嚎着：“我的脸……我的脸怎么了……”
    旁人连忙安慰她没什么事，只是流了点血而已。
    可事实上，这两人分开的一瞬间，众人都已经清楚看到，楚佳淼原本白净的脸颊上已经留下了两道骇人的牙印，牙印上是一排排黑洞，留疤毁容是肯定的了。
    瞬息之间，整个校长办公室乱成一团，有人忙着叫救护车，有人忙着制住还想继续发疯的柳乐婵，有人手忙脚乱地想要帮楚佳淼简单包扎一下伤口……
    整个屋子除了楚佳淼以外，最惊恐的人非校长莫属了……楚佳淼在哪儿出事不好，偏偏是在他这里出的事，那位先生要是较起真来，那他这个校长岂不是跟着要完？
    楚佳淼被人搀扶着送去了医院，就在这时，一个仓皇的身影跟她擦肩而过，来人满头大汗地冲进了校长办公室。
    ——是高三a班的班主任。
    他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说话简直上气不接下气：“校长！直播……刚才的画面全都被直播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