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两天。
季清欢都在王宫里忙活。
处理人员变动、政务各处交接,以及赋税账目和西夏各城池的民生。
直到看见书桌上一本本账目清晰、民生仔细的名录,以及非常合理、利亲于民的赋税账簿。
他才发现自己对傅云琦这个人的认知.....
好似并不全面啊。
曾经的傅云琦在季清欢眼里,只是个伪善的笑面虎,一心想利用季家平乱。
步步机关算尽,步步成空。
傅云琦的为人品行也是一塌糊涂,还屡次对他有什么异样心思。
但现在,季清欢不得不承认。
对于西夏百姓来说。
傅云琦是个十分尽职的好君主。
西夏的律法条例清晰,税收比南部更低,傅云琦还鼓励并带动西夏种植产业,大肆发展针织、陶瓷、布艺商行。
从而让许多百姓都有了活路,能够安居乐业。
此刻,季清欢坐在原本属于傅云琦的位置上,看着眼前桌面上一本本厚厚的簿子。
书写的笔笔记载,详细到让他有种.....
好似傅云琦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
所以准备了非常详细的账簿,供给新的西夏王览阅,好能在新旧两王交接时,尽量减少对百姓和民生的影响。
“......”
季清欢说不出这是种什么感觉。
就像冥冥中,傅云琦正站在桌前笑盈盈的看着他。
傅云琦会穿着浅紫色的长袍,摇着掌中那柄青玉文人扇,语气亲和带笑。
‘季贤弟,我西夏子民就交给你了,请你务必要善待他们,拜托你了。’
在一叠叠的账簿旁边,就是傅云琦亲笔写下的禅位文书。
禅位于季。
笔锋清秀有力,不难看出写的既认真又恭谨。
不知道有哪位君王下台时,还有心思能眷顾着百姓们要如何安定?
但傅云琦这份沉甸甸的心思.....
季清欢确实感知到了。
随之而来的,也不是他新登上王位的喜悦。
仿佛是他肩上的担子又多一重。
很难描述这种心情。
世人皆对至高无上的权利心怀觊觎。
但在没坐上这个位置之前,永远感知不到权力所带来的责任和压力。
季清欢摸着一叠叠簿子,垂眼感叹。
“傅云琦啊,你倒是也自由了。”
杨沐风自由了。
傅云琦也自由了。
新的锁链又往季清欢肩膀缠坠了一圈。
谁不想要自由?
很难。
“......”
*
接下来的几天。
季家兵将们搬离将军府,正式入驻王宫。
街头巷尾的议论在沸腾三天后,终于有了降下来的迹象,毕竟不管谁是王君,百姓们的日子还是一样过。
只要新王不给他们带来强权与剥削。
日子就不会受到什么影响。
傅老叔的身子骨儿好像撑不住了。
是天意还是人为?
谁知道呢。
在季清欢登位的第四天夜里,收到老流氓薨世的好消息。
他下令让人好好的送傅王叔出殡。
先前安葬傅老王爷的丧品还没用完,刚好用的上。
在这四五天里。
季清欢跟韩枭没见过面,连书信都未传过一封。
但他们彼此都知道对方在忙什么。
这几天韩枭一直住在城外军营,他刚接手西夏四万兵将,也得安排整顿一番,调令新将领,并报喜给南部的老韩王。
他俩都忙的团团转.....
一日午后。
身处于王宫里的季清欢,收到韩枭来信。
【城外天香湖畔的莲花开了,特邀季小王爷一同游湖,老将军需要的药材我已寻到,当面交给你,速来!——韩枭。】
隔着信纸都能望见那人嚣张恣意的脸。
“......”
季清欢看着韩枭的信。
又低头看看自己手边刚写了两行的信纸,无奈摇头。
嗐。
连送信都比韩枭晚了一步。
没错,他今日也是打算写信约韩枭见一面,在老爹的授意下,他有正事要跟韩枭谈。
没想到这都能让韩枭抢先了。
“能掐会算吗,韩半仙。”
季清欢咕哝着站起身,转头望见宫殿窗外的好阳光。
就觉得连日来的疲倦都一扫而空了。
忽地心情大好。
伸了个懒腰之后,他眉眼舒展着朗声朝外喊。
“墨鱼,准备马车去城外天香湖。”
“是!”
“......”
————
【ps:明天要看甜甜吗,小礼物砸我,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