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行在心底忍了好几遍,总算能平稳呼吸!
在韩枭激动的注视下,季清欢忍到麻木,眼眶通红。
他愣愣的说:“....不打,我不与你打。”
“?”韩枭笑容一寸寸僵留在脸上。
“不打。”季清欢就像是看不见他的失望,整个人瞬间又失去生机。
他站在韩枭面前,语气是能听出来的悲愤与无奈。
“我愿意伺候韩王世子,心甘情愿。”
“......”
这话听的韩枭眼前一黑,恨不得一剑杀了这个窝囊废!
季清欢也不好受,额头已经出了一层冷汗。
只因——
他知道自己不是个多能忍耐的人。
尽管是种种原因让他强忍着不对韩枭动手,看韩枭暴躁跳脚。
可韩枭的言论若再掺合上阿姐,他一定会还击!
“......”
“你心甘情愿当个窝囊废,是么。”
韩枭惊愕过后,早就憋在体内的炸药桶被彻底点燃了!
因暴怒而扭曲的少年脸庞,透出一股极为凶悍的野性美。
但眸底全是失望到极点的愤怒!
“——季清欢!”
他疯魔一般攥住季清欢衣襟,发出一连串怒吼。
“我等你这么多年!等着外界传遍的,我们的十八年之约!我不信你没想过跟我决战的那一天!”
他把季清欢拉近,再挑衅似的将人狠狠往旁边推出去。
“你没想跟我打?你心里没想过跟我打??”
十八年之约。
季家韩家各得一子,龙章凤姿。
会在韩枭满十八岁之后约战一场,必将分出胜负!
韩枭为这个原本只是市井传闻的‘约定’,勤学苦练挑灯夜读,他从来都不是为了满足韩王的期盼。
而季清欢也为这个约定......
但此刻的季清欢一声不吭,他咬紧牙关看着破防的韩枭,任由韩枭揪着他怒吼。
尽管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他也要叫韩枭不痛快!
韩枭逐渐失控。
他单膝跪压在季清欢胸口,拧着眉挥拳。
一拳拳急迫砸在年纪相仿的少年身上,逼他还手!
“你当初为什么要学剑?你们季家祖传的是霸王枪,你学剑干什么!”
“而我——”韩枭说,怒喘了一口气,“我韩枭又为什么要为了你学长枪!”
“你故意把我弄成笑话一般,你变窝囊废了,你说不比就不比了?”
他后天就满十八岁了。
他等了十八年!
极致的死对头是什么?
是从出生开始就在比的两个人,以为能从幼年比到少年,再到青年、中年以至老年。
他们的父辈是这样,他们以为彼此也会是这样。
自小便是季清欢学的,韩枭也要闹着学。
韩枭会的,季清欢也必然得去研究!
一直都是这样的。
原本他们两人,都无比期待第一次见面。
韩枭因为有季清欢的存在,无比期待自己的十八岁生辰。
而季清欢房间换过十九只万历本,每一本都有用笔圈起来的,韩枭的生日!
韩枭的怒吼一声声冲出来——
“你凭什么说不比就不比了。”
“我从前累死累活的十八年算什么,季清欢,你告诉我算什么!”
“还手啊!”
“你不是扬言说比我这个胎弱的病秧子能打吗,你动手啊。”
“站起来还手!”
“我们的事不牵扯其他,你还手我也不会叫父王动你家里人,我没你想的卑鄙!”
“季清欢,我叫你还手!”
“......”
“!?”
冬日亭台里隐约传出怒吼声,是有人打架?
周围洒扫婢女们脸色惊慌,忍不住纷纷转头往亭台那边看——
可是有厚重的玉色锦帘遮挡着,她们看不见里面。
亭台里只有世子和季少主啊!
他们两位在打架?
“砰!”
这是桌椅被砸散的声音!
*
亭台里。
“......”
“——呃,唔!”
韩枭被人一脚踹开两米多远!
穿着精致墨绿色小袄的后背,自空中划出抛物线,重重砸到还放着养生茶的矮桌上!
桌面当即碎成一地木枝,混合着许多碎瓷片。
“废物!”站着的季清欢收回腿,也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
尽管韩枭稍感风寒,拳头却还带着力度多次砸在他身上脸上,直把他砸的烦躁至极!
等听见韩枭说不会牵扯家里人,瞬间任督二脉都被打通了。
不牵扯家里你他妈不早说!
于是季清欢蹦起来,抬腿就是一脚飞踹!
他被韩枭拳头砸过的部位都还涌着钝痛,半边肩背都发麻。
甚至连牙床都是酸的!
嘴里能尝到牙齿磕破口腔,泛出的腥甜血锈味儿。
季清欢偏头,朝地上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
假面具被扒下来以后,好像连古人的斯文都装不下去了。
他眉眼锐利,咬着牙朝韩枭问:“你爽了吗。”
来继续打啊。
往死里打,才不辜负这狗玩意儿逼迫他的辛苦。
“.....咳!”韩枭捂着胸口在地上翻滚。
姓季的这一脚真够劲儿。
他怀疑胸骨都被这该死的踹裂了!
韩枭闷咳时,喉间也有血腥味儿泛上来。
但身份地位都非常尊贵的他,被这条低贱的狗踹一脚还被问爽不爽,竟然丝毫不恼。
“哈呵。”他躺在地上一边疼一边笑,捂着胸口直抽抽。
但忽然一挑眉。
眸色得意的望向季清欢——
“哎,你鼻青脸肿的样子,比穿女人衣裳好看。”
站起来发狠把他踹飞的动作,也够帅!
韩枭喜欢这样的季清欢。
踹的他好爽。
“......”
脑子有病,这时候夸什么。
季清欢被他气笑了,刚要咧嘴就疼的‘嘶’一声。
嘴角也被韩枭打破了。
他用拇指抹掉嘴角血迹,朝那边问:“少废话,你还打不打?”
“现在?不,不打。”韩枭说。
季清欢挑眉:“你怕了?”
“哈,如果你想让我在生辰宴上鼻青脸肿,你就来,我无所谓。”韩枭笑起来。
“......”
生辰宴。
到时候韩王和其家眷都会到场。
要是看见寿星儿子伤成那样,不得把姓季的都活剥了?
“好吧,那今天确实打不成了。”
季清欢往旁边走了两步,盘腿坐下休息。
这件丑出天际的粉红裙摆有些绊腿,被他毫不犹豫的动手撕开下摆,破破烂烂随意穿着。
其实季清欢早就料到会有这个场面。
比如两人一见面,韩枭就得逼着他打架。
因为如果位置调换他是韩枭——
也一定会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