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知在黑板上写着漂亮的板书,漱漱掉落一地粉笔灰,一节课就在禾月左担心右担心中不知不觉溜了过去。
林夏柠伸了个懒腰,坐到禾月面前:“没想到这个小梁老师课讲的还不错,对吧?”
“我也觉得,比周文河有趣的多了。”洛漪岚点头赞成,她用胳膊肘怼了怼禾月,“小禾,你怎么脸色不大好呢?”
还不是因为你们两的烂桃花?
禾月勉强扬起一个笑脸,提起精神从桌子里拿出了饼干,献宝一般展开纸条给她们看:“是她们送给我们的。”
林夏柠眼睛一亮,回头正好撞见谭琴琴的视线,她大大方方的手一挥:“谢谢呀。”
谭琴琴最爱脸红,红着脸点点头,和其他人手挽手上厕所去了,偶尔露出的侧脸能看到她扬起的明媚的笑意。
林夏柠咬了一口饼干,心情惬意:“其实要我说这件事越舟也帮了不少忙,这饼干他也应该有一份。”
也对,越舟毕竟帮了大家这么多忙,最后还以身涉险。
听了林夏柠说的话,禾月拿出一份饼干。
不管越舟稀不稀罕,总要传达大家的谢意吧。
禾月把饼干递了过去:“洛洛,你等下不是要去广播室吗?正好顺路拿去给越舟吧。”
“我?”洛漪岚并不介意做跑腿,“你为什么不去?”
禾月看向洛漪岚,心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上辈子如果洛漪岚眼睛没有受伤,越舟没有出国,他们两个人或许能在一起。
毕竟,高中三年越舟的挚友也只有洛漪岚一个。
“因为你是他最好的朋友啊。”
从周文河案结束的那一刻开始,该还的都还清了,哪能死皮赖脸和越舟当朋友的?
禾月捧着饼干咬下去,不知道为什么饼干明明没坏,她却觉得酸,酸到没胃口。
她举起杯子顺了口水,可没想到这水却让那酸酸的一口饼干不断发胀,胀到胸口闷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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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脸上的伤好了吗?”
上一节数学老师拖了会儿课,洛漪岚来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越舟倒是不慌不忙的一个人念了午间休息的词,还放起舒缓的音乐,一个人舒舒服服的在看书。
“结痂了。”越舟的眼下盖着一层纱布,当时以为口子小,没想到却挺深的,吓得明若薇立刻带他去医院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还要求必须贴纱布,避免伤口感染,搞得很是夸张。
果不其然,洛漪岚看到纱布第一反应就是嘲笑他:“知道的是碎玻璃,不知道还以为你用脸挡刀了呢。”
越舟挑眉将手上的书合起,扯开话题:“你手上拿着什么?”
洛漪岚把饼干递给他:“是班里的同学给我们的谢礼。”
“哦。”越舟刚想让洛漪岚收回去,谁想到洛漪岚眼里闪着狡黠的笑,凑过来:“是小禾叫我拿来给你的。”
越舟的手转了一百八十度的弯接过饼干,一抬头看见洛漪岚一眼看穿他的笑意,有些不好意思的扭过了脑袋,咳嗽两声:“别笑。”
听他这么说,洛漪岚反倒是笑的更肆意了。
直到闹累了,两个人并肩站在窗户面前,透过干净的玻璃,看着脚下来来往往的学生。
洛漪岚感慨:“他们终于可以迎接他们美好的未来了。”
越舟抚摸着饼干包装:“是啊,恶魔终于被打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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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月拖着笨重的垃圾桶里面的垃圾几乎要满出来,臭味一个劲往鼻子里钻。
她只好加快了步伐往回收站走,一个人艰难的把垃圾桶托起来,把里面的垃圾倒干净,可还没等她呼吸两口新鲜空气,就听见啪一声。
诸怀宁干脆利落的从围墙一跃而下,稳稳站住身子。
他剃短了头发,用十年后的专业名称说,就是搞了个美式前刺,别说,很适合他。
“宁哥,给我让点位置。”
安苏压着嗓音喊,不一会儿也跳了下来,狼狈的捂着腰,要诸怀宁扶他:“宁哥,我的腰,救命!”
诸怀宁一把捂住他的嘴:“不是让你别跟来吗?”
安苏眨巴眨巴眼,拿下诸怀宁的手,小声说:“翻墙这么大的事,我一定要和你在一起。”
似乎感受到禾月注视的目光,含情脉脉演戏的两人动作一僵,默默扭头看了过来。
诸怀宁倒是头一次因为翻墙而感到不好意思,有可能是因为翻的不是自家学校的墙,他尴尬的用手遮了遮校服上惠麟的logo。
“嗨,你叫禾月对吧?”总是安安静静跟在林夏柠后面,像只猫儿的女孩。
禾月扭头就走,不想和他们过多纠缠:“我什么都没看见。”
禾月拖着垃圾桶加快步伐想要赶紧离开,没想到身后两个人瞬间蹿了上来。
诸怀宁二话不说抢过她手里的垃圾桶,他力气大,单手轻轻松松的拎着:“有没有时间,我们聊聊?”
诸怀宁的名字谁不知道?
惠麟有名的公子哥,10年代身上穿的戴的就没有低于四位数的,最有名的是一身打架的功夫,光这一点,禾月都不意外他和林夏柠会是一对的。
但不能是一对!禾月在内心抓狂。
“你想聊什么?”禾月警惕的问。
“我想聊……哎,下雨了。”
禾月抬头,豆大的雨点从空中落下,诸怀宁和安苏反应迅速一手架着她一只胳膊,把她拉到了长廊下。
诸怀宁甩甩头发,抖落一身水珠,禾月抢回她的垃圾桶,一副随时准备逃跑的姿态:“说吧,聊什么?”
话到嘴边,诸怀宁倒有些犹豫了,他嘴巴张了一次又一次,禾月期待了一次又一次,最后她看向安苏:“你说。”
“这事还是为了你的姐妹。”安苏一聊这个腰可就不疼了,“你姐妹可真是油盐不进啊,钱不喜欢,地位不喜欢,这脸居然也不喜欢,她到底喜欢什么?”
“你说她坏话?”
看着禾月巴掌大的脸上蹙起的眉,两兄弟忙斩钉截铁的否认:“没有!”
诸怀宁努力调整自己的声音,让自己看上去还算是好亲近,可他往前一步,禾月就退后一步,只好保持着距离,问:“我只是好奇,她到底喜欢什么。”
雨淅淅沥沥的敲打在脚边,又顺着台阶落下水洼,掀起细小的涟漪。
禾月看着诸怀宁多情风流的脸,不经意间回想到了上辈子的他们。
爱的轰轰烈烈,无所畏惧的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