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孙,对此女有意。”余贤又强调了一遍。
“她的身份搞清楚了吗?”朱棣问道。
“臣还未审问便被太孙带走,不过已经将其父羁押,相信今日便能审问出底细来。”余贤将打算说了出来。
“你真的相信,我那大孙子有朕提审逆犯的诏令?”朱棣又来劲了。
“启奏皇上,太孙没有。”余贤回道。
“那你这么干脆的把人扔给他。”朱棣没好气训斥道。
“皇上,臣再如何得陛下信任也只是臣,太孙说出来的话,尤其是当着两位王爷还有一众锦衣卫的面,臣不可以质疑甚至反驳。”余贤解释道。
“你处理得不错,不像有些人,巴不得看我们一家子笑话不说,还上蹿下跳煽风点火。”
朱瞻基犯下这种大过,当爷爷再怎么生气也得为孙子擦屁股,可要说心底没点芥蒂是不可能的。而这个余贤的解释又让他无比放心,一家人再怎么闹也是自己家关起门来讨论的,外人不该插手。
“想不想换个差事?”朱棣两眼发光盯着余贤。
“皇上,臣才做了一天的指挥使,得让臣把这瘾过足了啊!”余贤拒绝。
特么现在财政到处是坑,又因为环境特殊搞不了钱,除非跟郑和下西洋但那离剧情线太远不好折腾,要不然跟朱棣去草原公款旅游。但无论走哪条路最后都无法避免掺和进太子党和汉王党的争斗中去,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虽然自己死不了,可任务完成不了跟死了有什么区别。
“瞧你没出息那样!去把那女子的底细搞清楚了报上来吧!”朱棣嫌弃摆摆手。
“臣告退。”余贤急忙行礼便离开的大殿。
跟皇帝聊天处处是坑……
余贤对诏狱的环境很不满意,这种卫生条件真的容易发生瘟疫,但现在想改造也不现实,再说自己就是个临时工,等处理完刺驾案就不知道要去哪里干活,加上迁都的事,不可能对这监狱进行啥改造,反正自己不住里面,将就着用吧!
“孙掌柜,本指挥使耐心有限,所以你最好把自己知道说个清楚。我知道你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可是你恩主的女儿会遭遇什么,全部取决于你口供。第一个问题,你们都有哪些人?”
余贤看着被打得遍体鳞伤的孙愚有些心累,诏狱里这帮王八蛋,还没等自己回来就擅自动刑,还不是为了刑讯单纯为了折磨人。
“你想干什么?”孙愚还能说话,就是有些虚弱。
“不想干什么,你该知道,这世上总是对女人有着很大的恶意。若不回答本官的问题,那她会遭受什么样的恶意去伤害,本指挥使就不能保证了。第一个问题,你们都有哪些人?”余贤再强调了一遍。
“我……我说,我们是十年前朱棣攻破应天时被杀的朝臣家眷,侥幸逃脱后四处流窜,隐姓埋名苟活,后来被一个叫皇爷的找到并集中在一起训练为他做事。”
“训练的地方在哪里?”余贤追问道。
“上个月我们接到皇爷的指令,朱棣远征阿鲁台凯旋,要我们在应天刺杀,我们那个地方的人便烧掉了据点全部来到应天,昨日和今日,大部分人都已经被你杀死。”孙愚也是摆烂了。
“那个皇爷是什么人?长什么模样?”余贤想着给朱高煦找点事做。
“不知道,每次见面他都是带着宽大的斗篷,还要我们都低着头下跪。所以别说长相了,我们连他高矮胖瘦都不知道。”
余贤站起来看着眼前这个被修理得血肉模糊的人,他身上这气质根本就不像一个曾经的将军。
“你那个女儿的真实身份是什么?”余贤凑上去低声问道。
“我……我不知道!”孙愚目光躲闪。
“来人去城外破庙找些乞丐进来。”余贤朝背后大喊。
“你要干什么?”孙愚怒不可遏。
“我不干什么,本指挥使清心寡欲,可那些乞丐就不一定了。”余贤又满不在乎坐下来。
“我……我说,他是建文在位时御史大夫景清的女儿!”孙愚急忙大喊。
“早这么老实不就行了吗!景清的女儿怎么会在你手里?”余贤继续追问。
“朱棣进京那日,将朝臣和家眷羁押在皇宫,然后尽数杀死,景清便是在屠杀发生之前,将两个女儿交给我的,可是当时场面太乱,有一个失散了。”孙愚补充道。
“怎么,皇帝当时直接下令屠杀,连一句话都不说,也不验明正身看看是哪些人?”余贤问道。
“朱棣残暴,杀人随心所欲。”孙愚咬牙切齿说道。
历史上,景清假意奉迎朱棣然后伺机刺杀,大概是在这种时刻想要仪式感,穿了跟职位和品阶不符的衣服引起朱棣怀疑。被锦衣卫从身上搜出了作案工具,问为什么想不开,他说的是为旧主报仇,抛开被他牵连进去的乡亲和家族,他是个汉子。
但是在大明风华里面,景清可没有什么骨气估计剧情也不允许,一开始想逃命然后特么逃进了皇宫。然后燕王一进宫就啥都不干让方孝孺写登基诏书,方孝孺不敢被拳打脚踢拉下去,朱棣一怒之下把在场的朝臣和家眷一锅烩了。如果没有吏部的名单和通政司的记录,他估计连景清是啥玩意都不知道。
“本指挥使来之前,去翰林院查阅过当年的记录,燕王让方孝孺拟登基诏书,方孝孺不仅不遵从命令还大肆辱骂,这才有了宫门口那血腥的一幕,可以说那些人全都是方孝孺牵连的。你们不去恨不识时务的方孝孺却想着怎么把皇帝拉下马,跟飞蛾扑火一样的找死。请问一下,你们这些人怎么想的?”余贤打趣道。
孙愚早时一直在军中打仗,脑子也不好,加上十年时间的高压生活,他本就不灵光的脑子和不利索的嘴皮子怎么可能是余贤这种老阴逼的对手。所以面对余贤的狡辩他居然在一瞬间觉得有道理,然后开始自我怀疑起来。
余贤拿到了朱棣想要的口供便让他签字画押后就带回牢房了,自己整理了一下口供又写了文书盖上打印又带着回宫去见朱棣。
“这么快!”朱棣看着小鼻涕手里捧着的口供和文书挺意外。
“臣还是去晚了,诏狱里的狱卒把他炮制得不像话,好在神智清醒,还能说出些话来。”余贤对此也很无奈。
“朕准许你把锦衣卫诏狱给清理一遍。文书和口供朕待会再看,你大概说说吧!”朱棣示意小鼻涕将这些东西放在桌案上,炮制孙愚肯定是哪个儿子的手笔。
“臣遵旨,据孙愚所说,皇上在奉天靖难入京的当日,将在京城的朝臣和家眷尽数杀死,其中就有御史大夫景清,这女刺客是景清的女儿。景清曾有恩于孙愚,因此将一对女儿托付给他,自己和妻子死在靖难大军的刀下。”余贤说到这里便停了下来。
“景清?朕在奉天靖难时,他没少写奏章骂朕,死得不冤。”朱棣想了半天才在记忆巴拉出这么个人。
“可当时场面太乱,幼女被冲散不知死活,长女被孙愚带走,便是那个女刺客。皇上,孙愚还说原本他们这些人不敢回家乡四处亡命天涯,可是有人把他们召集到一起训练,臣以为此中必有惊天隐情。”余贤扔出一个王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