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气数将尽
    秦小幺看着在半空中热闹绽放的烟花，还有那满城灿若繁星的灯火，听着醉梦楼里的歌舞声笑闹声，却如同置身于冰湖中，寒气彻骨。
    双手捧紧茶杯，摄取那丁点的暖意。
    可惜，并没有什么效果。
    长长的叹出一口气，看着白雾在眼前消散，秦小幺轻叹：“好一番浮华的太平盛世。”
    白爷把小幺茶杯里已经冷下来的梅子茶倒掉，又给她续了杯新滚的，重新塞进她手里。
    嘴里轻哼了一声，语带不屑的附和了一句：“气泡里的太平盛世”。
    萧炎宸依旧抬头看着烟花，没给一点反应。只是那双映着漫天烟火的眼里，满是悲凉。
    他们都知道，眼前的歌舞升平、繁荣昌盛不过是假象，是百官给圣上营造出来的假象，也是圣上给自己营造出来的假象。
    这两年虽然天灾缓解了，可人祸却越发的猛烈。各地巧立名目的苛捐杂税层出不穷，百姓苦不堪言，甚至被逼得落草为寇。
    于是，良田荒废盗匪横行。
    即使有秦小幺推广出去的玉米和地瓜作为缓冲，百姓的日子依旧是越发艰难了。
    可是在权贵集中生活的府城中，依旧是诗词歌赋、歌舞升平。
    官员们整天琢磨着如何增加税收又不至于太离谱。
    夫人小姐们每天苦于找不到更加好看的头面首饰，没办法在大大小小的宴会中艳压群芳。
    纨绔公子哥们争抢着为得头牌青睐而豪掷千金。
    达官显贵们各有各的苦恼，却没有半点是为穷苦百姓的。
    这个皇朝已经烂了，从根上开始烂。
    身为大盛国的掌权人，当今圣上对朝政漠不关心，只一心求仙问道，想要得一个长生。
    殊不知，体内日积月累的丹毒注定会让他折寿，连长命百岁都做不到，更不用说万岁了。
    为了长生他已经疯魔了。
    仅凭着那点虚无缥缈的宝藏传说，和他臆想出来的无尽财富，就不惜亲手毁了镇北王府，毁了十万萧家军，毁了北境防线，致使北面三省在短短两个月内尽数沦陷。
    国土丢失，朝堂上的文武百官不想着夺回失地，只一个劲的扯皮。
    文臣以国库空虚为由主张和谈，武将因惧怕蛮子战神沙摩诃而相互推诿。
    就这样一拖再拖，北面三省至今还攥在蛮子的手里。
    如今，从圣上到大臣好像都默认了这个结果，连提都不再提一下。完全忘记了那三省也是大盛国的国土，那里的人也是大盛国的子民。
    当爹的不务正业，当儿子的却都挺积极的，可惜心思用的不是地方。
    秦王和五皇子只顾着大肆揽财、招兵买马、结党营私，眼里除了那把龙椅外什么都看不见。
    周王以秦王马首是瞻。
    楚王只顾着在夹缝中自保。
    这些皇位继承者们没有一个把百姓看在眼里，放在心上。
    殊不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那些被他们视作蝼蚁的贱民，终将掀起惊天骇浪。
    大盛国，气数将尽，无力回天。
    这是便宜师父夜观星象的结果。
    秦小幺对此毫无感觉。
    一个朝代的消亡注定了另一个朝代的兴起，改朝换代的故事历史课上讲了很多遍。
    只是对于有些人，恐怕不太容易接受，尤其是像萧炎宸这样的人。
    萧家世代驻守北境，以守护大盛国为己任，忠君爱国恐怕早就已经刻进了骨血里。
    就是不知道在经历过皇家父子俩的先后背刺之后，老侯爷和十万萧家军的生命与鲜血，是否能冲刷掉他骨血里的愚忠。
    烟花尽散，三人转回屋里。
    白爷畏寒，紧靠着火盆取暖。
    这几年纵然有秦小幺空间黑土地出产的灵药滋养，也依旧没能去掉病根。只是比以前好了不少，最起码在大冬天里也能出门了。
    缓了好一会儿，白爷开口问秦小幺：“你什么时候回去？”
    秦小幺这次来盛都是替平西王来送年礼的。
    按照祖宗规矩，每年腊八节前各地藩王要亲自把年礼送到盛都，以示臣服。即使藩王因故不能亲送，也要派身份相当的人前来。
    原来的平西王府里只有平西王和平西王世子两人符合条件。因着平西王世子不良于行，所以都是平西王亲自来送。
    自打秦小幺被封了荣西郡主之后，就把这事揽了下来。天寒地冻的，她可舍不得外公因着这点送礼的破事来回折腾。
    “参加完宫宴就回去。”
    藩王送年礼，再由圣上办宫宴给各藩王赐回礼，这也是规矩。
    年礼五天前就已经送进了宫，只是宫里迟迟不给消息。
    “你先带着商队回去吧。两年未归家，沐卿她们很是惦念你。”
    这两年白爷一直在天南地北的忙生意，去年连过年都没回去。
    说起这个，秦小幺属实有些愧对白爷。
    她如今的所有产业都是白爷在打理。自己就是个名副其实的甩手掌柜，只提供货品，其余一律不管。
    这两年秦小幺的买卖越来越多。除了和白爷一起组织的商队外，成药铺子也先后开了二十几家。
    此外，秦小幺还入股了淑妃的珍宝阁。除了为珍宝阁提供新奇的首饰样子外，还把超市空间饰品店里的各式首饰都搬出来售卖。
    那些水钻的、镀金的、树脂的首饰可是全大盛国独一份，别人家想仿制都仿不出来。即使售价高到离谱，依旧受到夫人小姐们的追捧。
    淑妃按照秦小幺的建议，每样首饰都是按月限量销售。在饥饿营销下，那些首饰现在是千金难求，甚至得提前两个月预订。
    珍宝阁一连开了十几家分店，家家财源滚滚。
    淑妃对于秦小幺那是赞不绝口，送起礼来更是毫不吝啬。只要是珍宝阁新出的头面，必定会派人送给秦小幺一套。
    秦小幺私库里的首饰盒子，如今已经装满了好几大箱子。
    其实吧，面对那些夸赞和礼物，秦小幺真心觉得受之有愧。
    饥饿营销确实是她借鉴后世的手段，但主要还是因为她空间饰品店里出品的东西有限，根本不可能无限量供应全大盛国的珍宝阁。
    于是才歪打正着的有了这一出。
    可惜，真实原因她又不能说，只能厚着脸皮生受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