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三次的失败,使得雷冠意识到,这凌岩城已经不是强攻就能够打得下来的了,必须得借助点外力,至少最基本的攻城器械得有。
只是,大批量打造足以越过十丈高城墙的工程器械已然来不及了,前线的后勤已经开始吃紧,坚持不了多少天了。
但是没有攻城器械,就绝对拿不下凌岩城。
于是,雷冠就选了个折中的方式,直接放弃投石车,弩车等打造起来比较困难的工程器械,全力打造十丈高的云梯。
这些天的进攻也不是全无收获,至少,他已经摸清了凌岩城的守军数量,不过区区五千人而已,在人数上,他这边有着绝对的优势。
因此,只要云梯的数量足够,以双方之间在大军数量上的绝对差距,磨也能磨死凌岩城中的守军。
只是,天不遂人愿,还没等雷冠将这批攻城云梯给打造好,意外又发生了。
出意外的地方,并不是凌岩城这边,而是前线。
原来,廉颇趁着前几次雷冠大军失败退走之际,悄悄分出五百精锐,奔袭数百里,直接绕到前线大军的粮草库,一把火将他们本就不多的粮草全给烧了。
原本,凌岩城被占的事情就已经弄得前线的将士们人心惶惶,生怕迟迟夺不回凌岩城,害得他们粮草不足。
结果现在仅剩的粮草又被人一把火给烧了,这下子,他们直接断粮了。
一夜之间,前线大军的士气直接掉到了冰点,每个人都无心作战,生怕自己被活活饿死,甚至还闹出了不小的营啸。
不过,这还不是最要命的,那五百精锐在偷袭完前线大军的粮草库之后,并没有直接返回凌岩城,而是绕到秦家和崔家的势力范围,将前线大军粮草库被毁的消息告诉了秦家和崔家。
秦家和崔家正在为李璟的兵马强壮,自家不是对手,只能疲于防守,根本找不到机会反击而苦恼呢。
听闻李璟左翼大军前军的粮草被毁,后续补给被断,当即大喜,连忙派出族中高手前去查探消息真伪。
在验证完消息为真之后,他们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全军出击,直奔左翼前军杀来。
此时,左翼大军的前军正在为粮草的事情而发愁呢,根本无心战争,又怎么可能会是秦家和崔家的对手。
面对含恨而来的秦家崔家大军,他们甚至连有效的反击都组织不起来,连一日的时间都没有坚持到,就被打得溃不成军,损失了将近一半的人马,剩下的一半人马也灰溜溜地绕路逃回了李璟的大本营。
可以说,此战过后,李璟的整个左翼大军已经几乎算是没了。
璟王行宫大厅之上,李璟双目通红,阴沉着脸,静静地听着下方的一名传讯兵诉说着左翼大军惨败的事情。
当传讯兵哭丧着脸将左翼大军这两日所发生的事情说完之后,李璟猛然拿起手边一只价值不菲的茶杯,狠狠地砸在了传讯兵的脑袋上。
“一派胡言,简直是一派胡言,左翼整整一百二十万大军,几日之前还捷报连连,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败了?”
“来人呐,将这个乱传情报,祸乱军心的家伙,给我拖出去砍了!”
那传讯兵闻言大惊,立马哀求道:
“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啊,小人所说的句句属实啊。”
然而,李璟却是根本不听,坚持要将这传讯兵给砍了。
其实,李璟哪里不知道,这传讯兵说的就是实话,
他只是无法接受因为一座小小的凌岩城,居然导致他整个左翼大军全军覆没的事实。
原本,他是三位皇子中动作最快的一个,已经拿下了整个西岩州三分之二的地盘,而李莽和李仁两人,才刚刚拿下各自地盘的一半不到。
但是,这一战过后,秦家和崔家必然会发起猛烈的反扑,夺回大量地盘。
这样一来,他将毫无疑问地变成三位皇子中进度最慢的一个,甚至连最终能否击败秦家和崔家,夺下西岩州,怕是都要打上一个问号了。
这让李璟如何能够接受。
待那名传讯兵被拖走之后,李璟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眼中尽是迷茫。
最近一段时间,他真的就好像撞了邪一样,事事都不顺利。
想想曾经,当年他意气风发,只要想做到的事情,就从未失手过,为什么如今会变成这样了呢,他究竟是从什么时候起,开始变得如此厄运缠身的呢?
李璟沉默着思索了良久,忽然,他的双眼猛然瞪大。
他想起来了,这一切,都是从他在云烟阁得罪了李易开始的,自那之后,他就开始事事不顺,接连吃亏。
“李易李易,又是李易,这次凌岩城的事情,也是出自你的手笔吧,这就是你对我将铁血堂派去协助朱家的报复吗?实在是好得很,这笔账,本王记住了,等本王君临天下之时,第一个杀的,便是你李易。”
早在几日之前,璟王府的探子便已经查清,占据凌岩城并不是洛无漪的决定,而是一名名叫凤绫儿的女子的主意,那凤绫儿,便是李易新收的妾室。
而负责驻守凌岩城的将军廉颇,亦是李易的人。
因此,李璟早就明白,这是李易在对他实施报复。
只是,让李璟没有想到的,是这次报复的后果,居然会如此严重,严重到他难以接受的地步。
就在这时,他的耳边忽然传来一声叹息声:
“唉,殿下,让铁血堂的人从景阳州撤回来吧,咱们这边,人手有些吃紧了,而且,不要再跟汉王斗了,以大局为重啊。”
开口之人自然是从头到尾在一旁看戏的李儒,他现在可是有任务在身,那就是劝说李璟将铁血堂的人收回来,好方便李易轻松拿下景阳州。
听到李儒的劝谏,李璟紧咬着牙,没有说话。
很显然,他依旧是不甘心就这样对李易服软。
见此情形,李儒微微摇头,给出了致命一击:
“殿下,您难道不想当皇帝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