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念念见那个吴主任不说话，她其实已经大概猜到这人的来意了，于是直接单刀直入。
    “那个，吴主任，是想问我们的进货渠道的吧？咱们食品厂再和他们合作，以食品厂的规模，一定是双向互利的。”
    吴主任没有想到这个年轻的女娃娃居然看问题这么透彻，既然话已经说开了，他再支支吾吾的反而不合适了。
    “不过我们厂子里会支付给你们一笔不菲的介绍费，是三家都有利可图。”
    乔念念笑了，如盛开的鸢尾花一样好看。
    “那吴主任准备给我们多少钱的介绍费？”
    “大概是五十块钱，你们卖一个夏天的冰棍儿，也不过是收益这么多，你们不吃亏的。”吴主任解释道。
    乔念念：“贵厂的帐算的不错，这五十块钱，确实顶得上我们一个夏天的收益了。可你们算过吗？我们也不是明年就不生活了，我们明年也可以卖冰棍儿呢，这一年一年的，可就不只是简单的五十块钱了。”
    吴主任也笑了，他也做了这么多年的领导，岂会这么容易被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娃娃牵着鼻子走。
    “这绿豆冰棍儿虽然新颖，但是也不是只有那一家能做的出来的。我们食品厂是京市数一数二的，一个小小的冰棍儿还不至于研究不出来。
    之所以来找你们，还给五十块钱的介绍费，也是尊重别人的劳动成果。如果咱们大厂直接推出新品，也怕到时候没有这小厂的生存空间了。”
    乔念念也没有想和这个吴主任杠上的意思，这个冰棍的生意本来就是捎带的。他们家小批量的做成本还挺高的，卖起来其实也不赚什么钱，就是客人能在排队买卤味的时候有点儿凉意，生意也能好些。
    乔念念看了一眼吴桂芬，在吴桂芬眼里看到了支持，便继续说下去。
    “吴主任坦诚，我们也就不瞒吴主任了，我们没有进货渠道，这冰棍是我们自家做的。只不过自家小作坊嘛，能找来的材料有限，还有好多口味的，我们都没条件做。”
    吴主任没想到原来是这个结果，不过也在情理之中，要不这冰棍儿也不能只吴记卤味一家独卖不是。
    “哈哈，那就更好谈了嘛。我们厂的实力还是不错的，到时候咱们这边的大师傅能尽情发挥。”
    乔念念噎死人不偿命，“我还以为吴主任要直接见我们的大师傅，然后把大师傅给挖走呢。”
    吴主任面上一僵，他是真的有过这个想法，拐走大师傅，不仅可以做冰棍，这馋人的卤味生意也让人想抢呢。
    乔念念噗嗤一下笑出了声，拉住吴桂芬的手，
    “不过吴主任就算是有这个想法，也是白瞎，因为我们店的大师傅就是我们店的大老板。”
    吴主任面上更尴尬了，还好刚才没有直接开口见人家大师傅，要不这生意真是彻底没有办法聊下去了。
    乔念念也就是噎一下吴主任，让这个吴主任刚才话里话外的看不起他们这个小门店。但是总体来说，这个吴主任还是不错的，冰棍做着也麻烦，乔念念也懒得摆弄。
    “方子可以提供给你们，一次性买断，除此之外，我们去厂里批发，你们要给我们最优惠的价格，贵厂吃肉，也得让我们喝点儿汤不是？”
    双方就此展开了激烈友好的讨论，最后双方都基本上达到了心理预期，还算是满意吧。
    吴桂芬直接就跟着吴主任去了厂里，这本来就简单，不过两天，就把所有口味都教给了厂里。
    除此之外，吴桂芬还推销了沈延平自制的榨汁机，不要票，那多划算啊。反正就花一点儿沈延平的时间，钱嘛，自然是全都落在吴桂芬手里，一分都没给沈延平留就算了，沈延平还得自己掏自己的小金库贴补材料费。
    沈延平：苦这一个字我已经说倦了，自己摊上了一个奇葩亲娘，能咋办？
    “念念，走，我从延平那边扣来的钱，咱俩去逛街啊？”
    吴桂芬有时候真不觉得自己是上了年纪的了，尤其是现在整天和年轻人一起混在一起，都和老头老太太唠的少了，更是经常忘记自己已经是个老太太了，现在时髦的很，紧跟年轻人的潮流。
    乔念念狐疑，“你咋从沈同志那边扣来的零花钱？就他那点儿小金库，够干啥啊？”
    吴桂芬用手捂着嘴，压低声音，但脸上的喜悦是压不下去的。
    “就给食品厂的吴主任推荐了延平做的榨汁机，我把辛苦费全给薅过来了，咱娘俩花。”
    乔念念也捂着嘴，还不忘给吴桂芬竖了个大拇指。
    “走，消费去，必须得消费。”
    于是，俩人潇洒的出去逛街去了。还别说，沈延平这一笔外快还不少赚呢，俩人大包小包的，买了东西，喝了汽水，还看了电影。
    在日落黄昏之际，才说说笑笑的回了家。
    回了家，一眼看到的就是沈延平那张写满不开心的脸。
    乔念念和吴桂芬这才想起今天让她们能快乐潇洒的友情赞助商，沈延平同志。
    吴桂芬从包里摸出半包在电影院没磕完的瓜子，“别苦着脸了，这不是给你带礼物了嘛。”
    沈延平……你们管这叫礼物？这傻子也能看出来的，这分明是没吃完剩下来的。
    噗嗤，乔念念看着沈延平这委屈吧啦的小模样，笑出了声，然后从自己掂的那一兜东西里面拿出一个袋子。
    “瞅你这委屈的样子，之前那个冷冰冰的沈同志真是越走越远了，一点儿影子也找不到了。呐呐呐，甭伤心委屈了，真的给你带礼物了。”
    沈延平这才转忧为喜，脸上带上了笑意。
    “还是未来媳妇儿心疼我。”
    乔念念娇羞的嗔了沈延平一眼，这人现在真是越来越不知羞了。
    吴桂芬此刻就像是一个超大瓦的电灯泡，亮的刺眼。一脸地铁老爷爷看手机的表情，嫌弃的眼神儿在沈延平和乔念念身上来回旋转扫射，然后连乔念念也不拉着了，抬头就走。
    这两人现在浑身上下散发着恋爱的酸臭味，再待下去，地上得全是她掉的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