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对小狮十分感兴趣,摸摸逗逗,都蹲着身子和它说话。
阵洵似是不甘被冷落一般叹息:“好呀好呀,现在你们得了冰晶之心,也要走啦,这地方又要只剩老头子一个喽~”
楼听许并未听他讲故事,也没和他说几句话,因此利用起来毫无负担。
“敢问前辈,可知阵眼在何处。”
阵洵叹了口气:“还真就这么走啦?罢了罢了,就在你们头顶的黑豹眼眶处,将冰晶之心填进去,阵法破解,你们也就可以离开了。”
宁鹤年不解道:“可是阵法一破,您不就也可以恢复自由了,何必伤感?”
阵洵苦笑着摇摇头:“真有那么容易,我又岂会被困在此处几百年呐。他若想让我出去,便不会把我囚禁了。唉……不说也罢。”
这话也确实在理,几人毕竟听他讲了好几天的故事,还有些不舍。
不过魔尊都无法挣脱的阵法,他们加起来也不过一个无计可施,只能说些宽慰的话。
楼听许一人到了穹顶之下,抬头望去,正中央的黑豹果然只有一个空空的眼眶。
她抿了下唇,起身跃到半空,将冰晶之心调整角度,刚刚好嵌进去。
阵洵没说错,这就是阵眼。
冰晶之心嵌入的一刹那,冰蓝色的纹路顺着穹顶的图案逐渐蔓延,最终蔓延过整座大殿,殿内尽是一片冰蓝色,连阵洵眼前的坚冰都开始逐渐融化。
“好美啊……”平静喃喃。
其余人也沉浸在此刻的美景之中,并未注意到阵洵压抑又兴奋的复杂笑容。
忽然,地面开始颤抖,穹顶也毫无预兆开裂,随着“咔”的一声出现的第一条裂缝开始,紧接着,墙壁,地面,到处都开始迅速崩裂!
楼听许见势不对,赶忙喝令其余人灵力护体。澄灼下意识将郁知和澄烑护在身侧,楼听许则挡在平静身前。
这景况恐怕是地宫马上就要塌了!
与此同时,阵洵忽然发出一声畅快的大笑,众人惊异地看过去,顿时心都提到嗓子眼——
这阵洵!这阵洵他并非是一个老者!!
他身高三丈,浑身都是暗红色,肌肉饱满狰狞,每一根线条都充满狞恶的味道,那张脸更是让人不敢直视,仿佛地狱里爬出来的索命恶鬼!
他的头顶有两根漆黑牛角,一头白毛乱发倒向脑后,目如铜铃,相如金刚,一嘴的獠牙凶恶无比,声音也彻底染上魔性,不复方才的慈祥,怒吼一声站起身顶破了穹顶!
“鹤祁!哈哈哈哈哈——你没想到吧,老子出来了!鹤祁!法老!你们都要给老子付出代价!哈哈哈哈哈——”
碎石从他的头顶滚滚而落,楼听许意识到不妙,但全部精神都放在抵挡地宫塌陷上,根本无法分心逃走。
阵洵的模样也不像个和善之人,恐怕真如宁鹤年所说——破开封印,也就同时放出了阵洵!
这运气真是绝了!才躲开煞影盟的追杀,又碰上这么个嗜血魔尊!
地宫的塌陷突如其来,几人好不容易才扛住密集如雨的乱石,见到外头昏沉的雪夜。
茫茫雪夜一望无际,昏黑的天空似乎要压下来将人碾碎,飞雪乱舞,迷了楼听许的眼。
地宫之中不辨四时,她一时也说不清自己被困多久了,并且眼下最严重的问题根本不是这个,而是眼前这个绛色的庞然大物阵洵!
他居高临下的模样十分倨傲,冷哼一声看着几人:“几位小友的救命之恩,本尊甚是感激,不如到本尊的魔阳山一叙,如何?”
他顶着这张脸实在谈不上什么“亲切”可言,楼听许心知去了恐怕有去无回,果断拒绝。
“多谢好意,我们还有要事,就不劳烦了。”
现在尚未撕破脸,这些客气也成了有必要的。
“嗯?”阵洵看向她,从头到脚打量一遍,忽地笑了:
“你身上,有月亮的痕迹,是个不可多得的好材料。不如拜我为师,我助你早日飞升,如何?”
楼听许下意识握紧拳,来不及思考他前半句是什么意思,只能在后半句上做文章。
“我师承敬洲,师父尚在,不敢应允。”
阵洵却轻蔑笑了:“敬洲?几百年过去,怎么跳出这么多无名无号的小辈出来,收弟子倒是收的勤快。”
他忽然将气势放开,血腥杀戮的味道瞬间铺延遍地,几人惊骇地发觉他竟然有自己的灵力领域!
而修仙界中,能拥有领域者,无论是他们早就知道的八宗老祖,还是才见到的阵洵。
无一不是飞升的修为!
可阵洵为何不飞升?为何这样的实力还能被囚禁数百年?为何他仍在下界?
现在不是提出问题的时候,几人清楚地知道——他展开领域压制,恐怕是要动手了!
阵洵一步便拉近了他和楼听许之间几十米的距离,饶有兴趣地蹲下身,用手捏捏楼听许的肩,虽然看上去并未用力,但楼听许仍旧被那种仿佛穿透琵琶骨一样的疼痛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很好,不错不错,如此年轻就已经分神后期,你很有天分。本尊再给你一次机会,认本座为师,便可饶你一命。”
他的眼睛黑洞洞,獠牙看上去能穿透一座山,凶恶的气息摄人心神,实力的绝对悬殊之下,莫说抗衡,就是逃走都是绝不可能的事。
以分神后期对飞升?根本是痴人说梦!
所有人都在被压制,楼听许咬着牙为难至极。
若她答应,不知又会跌入怎样的阴谋之中,还有他说的“月亮的痕迹”,这种云里雾里的话或许就是他愿意收自己为徒的关键。
若是自己对他有用,与其费心培养,恐怕直接吃了,或者炼丹,或者……双修,岂不是更快的途径?
再者,自己就算苟活,伙伴们又当如何?
她冷汗频出,阵洵已经快没了耐心。
“本尊没那么多耐心与你在这儿耗,你若是不愿,也没有后悔的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