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结束后,虽然赢得极其轻松,但千流音不知为何,反而有股不知名的疲倦感,甚至连最喜爱的烧鸡都不吃了,只觉身心疲倦,又或许是这两日的比武太过于密集了,他回到房间里倒头就睡。
而这一睡,竟是如此深沉,穿越了日与夜的界限,直到半夜,才昏昏沉沉地醒过来,头脑之中,依旧残留着淡淡的昏沉与肿胀,仿佛是梦与现实交织的余韵,难以轻易散去。
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四下无人,寂静无声,静谧得只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回响,伴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孤寂悄然蔓延。
他方才勉强支撑起的身躯,在这一片死寂中缓缓沉落,重新融入了床榻的怀抱,眼神空洞地游离,暗自忖度:自己这般举动,到底是在作什么?空虚感如潮水般涌来,将他紧紧包裹,无处遁形。
意识在朦胧与清醒的边缘徘徊,他仿佛置身于一片混沌之中,半梦半醒间,一丝不寻常的微风悄然拂过,带动了窗帘边缘的轻舞。
就在这不经意的瞬间,他恍惚间捕捉到一幅画面:窗棂被无形之手轻轻推开一线,月光或是夜色中的某种幽光,勾勒出窗外一个模糊的身影,而那双眼睛,穿透了夜色与距离的屏障,静静地、深邃地注视着他。
那双眸中,蕴含着无尽的哀愁与孤独,仿佛是两个灵魂在无声中进行的深刻对话,无需言语,便能感受到彼此深藏的苦楚与渴望。
这一幕,如同梦境与现实交织的幻影,既真实又虚幻,让他的心灵为之震颤,身躯一震,猛地起来,嘴里不由得呼唤了一声“野味!”
然而细看之下,窗户外面却并无任何人,只有被风吹动的窗户在隐隐作响,他心中又升起了一股落寞之感 ,也不知道是自己出现了幻觉,还是真的看到了。
然而此刻,窗户外面确乎没有任何人,轻叹一声,再次进入了睡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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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万籁俱寂,树林深处被一层薄薄的银纱轻轻覆盖,那是月光,淡如水,又似梦中轻拂的微风,带着几分凉意与神秘,悄然渗透进每一个角落。
一名淡黄色衣衫少女独自漫步在这片被夜色拥抱的林中,她的步伐不急不缓,却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与迷茫。
她的眼神空洞而遥远,仿佛穿透了眼前的黑暗,正凝视着某个遥不可及的彼岸,心中交织着复杂难解的心事。
四周,只有偶尔传来的夜鸟啼鸣和远处溪流潺潺的细语,打破了这份沉寂。月光透过稀疏的枝叶,洒下斑驳陆离的光影,为这幽静的夜晚增添了几分梦幻色彩。
她就这样漫无目的地走着,任由思绪随着夜风飘远,心中的哀愁如同林间轻舞的落叶,纷乱而无序。
正当她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时,一阵不寻常的动静打破了周围的宁静。少女心中蓦地一惊,下意识地停下脚步,目光迅速扫向声音来源的方向。
只见不远处,两个模糊的身影缓缓走近,一高一矮,一老一少,步伐虽缓,但在这寂静的夜晚中显得格外清晰。
少女心中不禁生出几分好奇与警惕,这么晚了,怎会有人在这荒郊野岭之中?
随着距离的缩短,少女逐渐看清了他们的面容。那是一位年迈的老妪,面容沧桑,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超乎年龄的冷漠与深邃,仿佛能看透世间万物却又毫不在意。
而她身旁,则是一位中年男子,面容略显呆滞,眼神中闪烁着一种异样的光芒,时而清晰,时而迷离,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外界的一切反应迟缓。
少女与这对母子擦肩而过时,心中暗自诧异,但并未停下脚步。然而,就在她即将走出几步之遥时,那对母子却突然停了下来,转过身来,用一种难以形容的目光望着她。
那目光极其复杂,又透着些许的冷漠,仿佛少女的出现触动了他们内心深处的某根弦。
少女被这样的注视弄得有些不自在,她停下脚步,微微侧身,礼貌性地点了点头,试图用这种方式回应他们的目光。
但那对母子的反应却出乎她的意料,他们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少女目光中带着几分探寻与谨慎,缓缓问道:“你……有什么事吗?”
老妪仍是以她那仿佛能穿透人心的冷漠目光审视着少女,嘴角不经意间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却并未说话。
少女见状,心中的疑惑更甚,不明所以,转身想要离去。
然而,就在她即将迈出步伐之际,老妪的声音如同寒夜中的一缕清风,带着不容忽视的凉意:“姑娘大晚上在这种地方,不觉得太危险了吗?”
少女闻言,心中虽有波澜,面上却维持着得体的微笑,她轻轻颔首,声音温婉道:“谢谢你关心,我正要回去。”
老妪笑问道:“萍水相逢,既是缘分,老身想问下,姑娘能否告知你的姓名给我呢?”
少女微愣,眸光微闪,似是在权衡着什么,片刻的静默中,她轻轻摇了摇头:“对不起,我赶时间,想先走了。”
她暗自警惕,这深夜的偶遇,加之周遭莫名的氛围,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要尽快抽身。于是,她轻移莲步,欲寻个借口离去,心中却暗自嘀咕,如此深夜,此地竟还有人影,确是蹊跷,还是速速离开为妙。
老妪见状,并未阻拦,只是在她即将转身之际,缓缓开口,语气中多了几分深意:“姑娘既然不肯告诉老身你的名字,那老身想向姑娘借一样东西,不知能否答应?”
少女轻盈的步伐忽地一顿,缓缓转身,轻声细语道:“你要借什么东西?”
老妪微笑道:“说来惭愧,我旁边这个是我的儿子,因天生残疾,痴痴呆呆的,我寻访了几十年,终于听说有一种东西可以治好我儿子的病,那样东西就在姑娘的身上,不知道姑娘肯不肯借给我?”
少女目光在自己周身流转,却未见有何异样之物,心中不禁生出几分疑惑与不解。
但她很快便恢复了温婉之色,缓缓道:“如果……真的能治好你儿子的痴呆,那就借给你也无妨。”
老妪笑道:“那甚好,我要向姑娘借的东西,就是……”话锋一转,那笑容中忽地添了几分狡黠,“姑娘那颗纯真无瑕之心。”言毕,她身形一晃,宛若鬼魅,手中不知何时已多了一柄泛着寒光的锁链,电光火石间便欲将那少女束缚于前。
但少女眸中闪过一丝警觉,身形轻盈如风,早已预判了老妪的动向,轻盈一跃,便如林间小鹿般避开了那突如其来的攻势,立于数尺之外,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与惊恐:“你要干什么?我的心怎么可能借给你?”
老妪目光幽深,语气里夹杂着一丝哀愁与决绝:“我儿痴症缠身,需要雪莲花和人心才能治好,因此老身要向姑娘借你的心一用。”
少女听此,心里怒火中烧:“你要治你儿子的痴呆,难道别人就要把心给你吗?你也太残忍了。”
但老妪却是未置一词,冷笑一声,只手腕轻扬,那银光闪烁的锁链便如毒蛇出洞,携着凛冽真气,直逼少女而来。
少女瞳孔骤缩,满目惊骇,在这生死一线间,她身形骤变,化作一抹洁白如雪的狐影,轻盈一跃,便在那锁链交织的网罗中穿梭而过,最终隐没于茫茫夜色之中。
老妪见状,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但随即被更加浓厚的笑意所取代:“原来是只狐狸精,倒是意外之喜。也罢,若能取你内丹,定能助我儿早日脱离苦海,重获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