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名燕山派弟子的帮助下,两人得以进入到客栈里面。
这客栈不愧是汾水城最大的客栈,光占地看样子都可以容纳上千人,有三层内楼,俱是满人。
一楼宽敞大堂内,白昼如金,阳光透过客栈的雕花窗棂,洒在宽敞的大堂内,将每一寸空间都镀上了一层金黄的光辉。
四周都挂了许多的红灯笼和彩布,大堂内人声鼎沸,欢声笑语此起彼伏,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
名门正派的掌门们坐在大堂的前排,他们神态庄重,不怒自威。
他们的身后,是各自门派的弟子,他们或站或坐,但每个人都显得精神抖擞,意气风发。
侠客们则散落在大堂的各个角落,或是在二楼三楼,他们有的正在低声交谈,有的则举杯相庆。
大堂的中央,一座巨大的庆功台矗立在那里。台上摆放着各种珍馐佳肴,美酒佳酿,香气四溢,令人垂涎。
而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那面绣有“剿魔成功”四个大字的锦旗,它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象征着雁北峰战役的成功。
雁秋翎和那名燕山派的弟子坐在了前面较为靠近庆功台的位置,他们的掌门木道人这次倒是没有来,但也派来了燕山派的一位长老前来。
而靠近他们旁边的,则是一众穿着白衣或者淡蓝色衣服佩戴长剑的门派,想来能坐在比燕山派还要靠近庆功台的人,他们应该就是天坠门了。
而在他们最前面的,乃是一名中年男子,他身形魁梧而坚实,面容刚毅,眉宇间透着一股不可言说的威严。
那双深邃的眼睛,宛如寒潭中的秋水,清澈而深邃,闪烁着锐利的光芒。
他的鼻梁高挺,嘴唇紧闭,仿佛一座沉默的山峰,不言不语间便流露出一种沉稳而强大的力量,想来也是天坠门的高手,却不知他是不是玉衡子。
而千流音不是燕山派的弟子,穿着又十分破旧,若是跟雁秋翎一起坐在那里,只怕也是太过奇怪,因此他就靠后找了个地方坐下。
此刻,一位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缓缓走上庆功台,他的身材中等偏瘦,却显得挺拔而有力,素色的长袍轻轻披在肩上,身上散发出一股沉稳而儒雅的气,眼角虽已有些许皱纹,却更增添了他的成熟与魅力。
他应该就是此次大会的主人朝英观观主吴天岳了。
吴天岳用洪亮而富有穿透力声音道:“今日,我们在此欢庆剿灭魔教的胜利,让我们共同举杯,为此次战役里死去的诸位兄弟们,为正义干杯,!”
随着他的话音刚落,大堂内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
人们纷纷举杯相庆,祝福声、欢笑声此起彼伏,仿佛要将整个客栈都掀翻。
随后,吴天岳就开始了长篇大论的讲话,千流音听的都挺烦的,而且这也不关他的事情,就拿起桌上摆放的糕点吃起来。
吴天岳在台上说了有半个时辰,但千流音却是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直到他将桌子上的糕点都几乎吃完,仍未结束。
而此时桌子上也只剩下一块糕点,千流音伸手就要拿来,然而在他碰到糕点的时候,也有另外一只手同时跟他抓住了这块糕点。
千流音和那人同时愣了下,然后看向对方。
只见那人也是年纪与他差不多的少年,身着一袭素白长袍,宛如山间初升的清辉,清新而又不失庄重,面容俊朗,眉宇间透露出一股书卷气与儒雅的气息。
虽然他长的十分清秀儒雅,但吃相却是十分不成规矩,他嘴里还咬着半块点心,手却和千流音抓着同一块糕点,而且他还是从邻桌直接站起伸手过来的。
两人虽看着对方,却都没有要放手的意思。
千流音道:“你的嘴里还有半块点心,却还要到我这桌来抢吃的,太不厚道了吧。”
那人将点心吞进肚子里,笑道:“现在还有吗?”
两人看着对方片刻,随后默契地将点心分为了两半,一人一半。
而那少年也顺势在千流音的身边坐了下来。整个客栈的人都在听吴天岳讲话,唯独这两人在吃东西。
千流音看了看他的衣着和长剑,看样子像是那边天坠门的弟子,却不知为何会坐在这里,如此角落的地方。
那人似乎看出了千流音心里的想法,笑道:“这位兄台不也是不想听长篇大论所以才在这个角落里躲着的吗?”
千流音不禁笑了下,此人倒也是十分有趣,跟自己十分相像,说的话竟是一点毛病都没有,如果是坐在前面的话,只怕是不想听长篇大论也得听了。
那人看着千流音笑道:“在下张书剑,还没有请教兄台的大名的。”
千流音道:“我叫千流音。”
张书剑笑道:“原来是流音兄,我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你就觉得跟你很有缘,今日这趟也不算白来了。”
千流音想道这个人除了说话文绉绉的还有自来熟这点,倒也是十分让人不讨厌。
张书剑道:“其实流音兄刚才进来的时候我就看到了,你跟那个燕山派的弟子似乎一起来的,不知道为什么不去跟她坐在一起呢?”
千流音道:“我不是燕山派的人,我跟她算是认识而已,自然不能坐那么前面。”
“原来如此。”张书剑道。
千流音道:“你是天坠门弟子,又为什么要坐到这个角落里来,不怕你们被你们掌门责罚吗?”
张书剑愣了愣,随后笑道:“流音兄不会以为那个凶巴巴的男的是我们的掌门吧。”
“不是吗?”千流音问。
其实他是故意这样说,也是想知道那个中年男人是不是他们的掌门,如果是的话,就不用白跑一趟天坠门了。
张书剑道:“那人不是我们的掌门,是我们师叔林正羽,他掌管整个天坠门所有的刑罚,为人又很严厉,我们经常被他责罚。”
“他的修为很高吗?”
“非常高,深不可测,估计只有掌门跟李师叔可以打得过他了。”张书剑道。
千流音看了看那男人的背影,似乎有点熟悉,好像在哪见过,又问道:“那他会不会混元功呀?”
“什么?”张书剑听到他话,愣了几秒钟,随后噗嗤笑了出来。
“流音兄你在说笑吧,这混元功只有我们掌门才有资格去练的,而且这几代的掌门里,只有我们这代掌门人才学成了混元功。”
“竟是这样……”千流音叹了口气,看来自己非得要到天坠门去才可以了。
张书剑见他叹气,问道:“流音兄为何叹气?”
千流音淡淡道:“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情而已。”
这时他的目光又看向了在燕山派另一旁的两人,同其他的门派有数十人来参加这次的大会,但他们却只来了两人,看起来有些不合时宜。
那两人,一人是清秀的少年,另一人则是一名头发斑白,年纪看起来不大,但是脸上皱纹横生,千流音看他的背影,好像也有些熟悉,却不记得是谁。
千流音看着他们问道:“那两人是谁?”
张书剑道:“你说的是在燕山派旁边那两个人吗?他们是秋水山庄的人,小的那个是少庄主莫愁,老的是仆人,这秋水山庄最近这些年,也是不怎么在江湖中走动的。”
千流音越看那两人,觉得有些熟悉,但就是想不起来是谁,正在思索的时候,旁边传来了雁秋翎的声音,“你在这里,倒是挺自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