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轻咳了一声。
他伸出手敲打了一下萧承允,连手臂上的力气,都比平日里小了一半。
“好小子,敢取笑你父王了?”
萧承允大跌眼镜了,他父王今日怎么这么温柔,还脸红了?
“父王,您见到儿子脸红什么?”
摄政王连忙收起情绪,换上一副冷冰冰的模样。
“本王什么时候脸红了?”
“小孩子家家的,说什么胡话,再胡说,我检查作业了。”
萧承允生怕他真的检查作业,笑着讨好道:“父王,你不那么冷漠嘛。”
“您看看您这样子,怪不得那些贵女想嫁给您,又不敢表露心思。”
“就您这样子,儿子就是喜欢哪个女子,都不敢和您说……”
摄政王平日里除了征战沙场,游走在刀尖上,就是在府里处理奏折。
哪懂女孩子的心思?
更别提脸上的表情了。
听了儿子的话,他不由得伸出手摸了摸脸颊,“有吗?”
“本王看起来很冷漠?”
萧承允身子不高,道理倒是挺多的。
“是啊,皇伯伯后宫那么多女子争风吃醋的,您一个也没有,您说说,为那些贵女的爹爹们,都不让女儿嫁给您,您可知道?”
“叶将军说,您和叶家同称‘龙萧叶虎’,叶将军都说百姓取错名字了,应该是您才是老虎。”
“呜哇。”
他伸出两只小爪子,学起了老虎的样子。
摄政王一听到叶家,眼神波澜了几分。
他像个学生一样,蹲下身请教似得看着面前的儿子。
“承允啊,叶将军还说本王什么?”
“他还说,您除了打仗,啥也不会,有我这么一个儿子,是您的福气……”
萧承允话音一落,屁股就落了摄政王一巴掌。
“啪!”
真不能惯,给他一点阳光就灿烂!
萧承允“哇”的一声,捂着屁股跑出了房门。
“杀人啦,我父王要杀人啦。”
萧承允边跑边叫,王管家站在一边,笑着摇头。
怕是也就只有小世子能让王爷放下奏折,跟个少年似得满府跑了。
摄政王发现自己被耍了,抓着门边上的藤条,就冲出了门口。
“萧承允你站住。”
“胆子肥了,敢耍老子了是吧?”
“这若是那日,你亲生母亲知道了,还以为是老子教坏的……”
远处的萧承允一听到摄政王提起生母,他立马停下了脚步。
就连管家都不禁有些奇怪。
平日王爷都是数落小世子的生母不负责任,怎的今日倒数落起自己来了?
“父王,你找到我生母了吗?”
萧承允揣着气,看向跑到摄政王跟前。
摄政王抓在手里的藤条紧了紧,顿了一下才说,“你很期待?”
“自然,别人都有娘,就我没有,从前我不会笑的时候,他们说我是个怪物。”
“自从我好了,他们又说我是石头蹦出来的,根本就不是父王您亲生的。”
萧承允泪眼汪汪。
“父王,我想要一个娘,像林长安那样温柔的娘。”
“父王,我知道我母亲死了,再也回不来了,反正您左右也是给我娶给我的,您能不能娶林长安的娘回来,我和他共用一个娘?”
摄政王心中很不是滋味,他何尝不想让孩子有个娘?
这么多年他也到处找,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了,可她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了。
“承允,以后这种话不要说了,叶澜音是侯府主母,父王怎能拆散别人的家庭?这件事父王不能答应你。”
“可是…父王,我想要娘啊,林夫人她过得不好,和离了不就可以嫁给您了?”
“您是不是嫌弃人家是下堂妇?可您也好不到哪去啊?您还带着身世不详的拖油瓶……”
“呜呜呜…我再也不理你了。”
萧承允说完,哭着一路小跑,回到自己院子。
任凭王管家如何敲门,他都不开。
摄政王站在门口,伸出敲门的手,默默地收了回来。
王管家面容焦虑的请示摄政王。
“让他一个人静静吧。”
“是,王爷。”
萧承允趴在门上,听着外面的动静,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远,这才坐到了椅子上。
他看了一眼小手中的字,哪里还有刚刚泪眼汪汪的模样?
“哼,父王,皇伯伯说了,诛心才对你有用!”
“不枉费我背了一下午!”
“还是皇伯伯这招有用。”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帕子,把手中的字全部擦掉!
“以后,我要日日提林夫人!”
“反正是你说我喜欢就好,如今我提前打了招呼,有府上的人给我作证,看你还敢不敢耍赖!”
他拍了拍手,跳上床榻,倒头大睡。
…
次日。
听闻林世轩醒来,镇北侯下朝后连朝服都来不及脱,便急匆匆的朝着逸风居而去。
看着昏迷了三天三夜的儿子,镇北侯霎时红了眼眶。
他伸出袖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这儿子,是他的希望,他费尽心思才让叶澜音认下他,天知道他背负多少压力。
还以为他从此就傻了,看来上天还是站在他这边的。
连老天都不忍埋没世轩这样的人才。
镇北侯拍了拍林世轩的肩膀,哽咽道:“好孩子,没有让为夫失望。”
林世轩像是还未归魂一般,目光有些游离,脸色也白的吓人,连唇皮都裂了。
“爹,儿子…没事了。”
“好,好,好孩子,爹这就让人给你准备补身子的药。”
林世轩心不在焉的点头。
柳如烟站在一边看着他,又不自觉的落下了泪水。
“爹,夫君,您二人先说话,儿媳去让人到外面去买些补品回来。”
镇北侯正好缺银子,听了柳如烟的话,他欣慰点头。
“好孩子,世轩娶你,是他的福分。”
林世轩看着离去的柳如烟,又看了看镇北侯,他伸出手抓住了镇北侯。
“爹,儿子睡了几日了?”
“三日。”
“三日?”林世轩喃喃自语,“儿子遭受了这么多责罚,才度过了三日?”
镇北侯也是知道的,林世轩是中元节不小心被勾了魂魄的。
他问道:“世轩,这几日你经历了什么?”
林世轩听了后,神情有些恍惚,而后道:
“爹,儿子受到了非人的折磨,还有个鬼魂他自称是车夫,说让儿子替父还债。”
“他…他用铁烙砌我,我…好疼啊。”
林世轩现在想起来都全身疼的厉害。
“爹,咱们们府上有什么车夫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