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泠闻言,疑惑地看向月三,轻声问道:“这昭公子,可是我们的老族长爷爷?”
月三沉声应道:“不错,正是老族长。这段往事,我也是今日才从桂嬷嬷口中得知。”
桂嬷嬷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沉重,继续说道:
“若大小姐仅仅是想嫁给昭公子,或许月氏看在与公孙老祖的情分上,也会勉强同意这门婚事。可是……可是……当时昭公子心中已经有了心仪的女子,那便是他同族的表妹。二人情投意合,也已经定下了婚约,这在整个月氏都不是秘密。”
“大小姐得知昭公子心里并没有她,但她却固执地认为,只要自己愿意嫁给他,他就一定要娶。于是,在偷昭公子回来之前,她竟然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杀了昭公子的表妹。”
月泠和魏晟鋆听到这里,不禁震惊得面面相觑。他们万万想不到,这位公孙明珠竟然是如此自私、狠毒的做派。
月三也露出了震惊的神色,他喃喃自语道:“当年芸棠姨母,竟然是死于她之手!”
桂嬷嬷深知,一旦这些事情被揭露出来,必然会引发一场轩然大波。因此,当看到月泠、魏晟鋆以及月三那震惊的神色时,她的内心并未泛起太大的波澜,因为这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她依旧保持着平静的语气,继续说道:“只是,昭公子也并非是一个容易对付的角色。当晚,大小姐并未能如愿以偿,反而是被昭公子扒光了衣服,悬挂于月河谷的石碑之上。第二日,这一事件引来了全族人的耻笑和嘲讽。”
“然而,就在当天早上,另一个重磅消息传遍了月氏——芸棠姑娘竟然死在了自家的闺房里。这一消息如同晴天霹雳,让月氏上下顿时陷入了悲痛之中。于是,人们便不再关心大小姐的那点笑话,而是全都涌向了芸棠姑娘的家,为她送去最后的哀悼。”
此时,月三的声音沉沉,缓缓说道:“我记得芸棠姨母生前极为貌美,待人又极为和善,因此月氏上下无不对她极为喜爱。”
杜嬷嬷闻言,点了点头,补充道:“芸棠姑娘当年虽比不上月姑娘这般的仙姿玉貌,但她的确是个锦绣佳人,温婉可人。”
“昭公子与几位长老在查看过现场后,很快便发现了凶手就是大小姐。然而,鉴于两个家族之间的关系复杂,当时的几位长老选择了压下这件事情,对外宣称芸棠姑娘是暴毙而亡。”
“但昭公子心中却是气不过。他虽不能就此要了大小姐的命,但却挑断了她的手脚筋,让她从此成了一个废人。这样的惩罚,对于大小姐来说,简直比杀了她还要让她气愤和难以接受。”
杜嬷嬷的叙述,让在场的几人都陷入了沉默。她接着道:
“恰于时,公孙世家的人抵达月氏氏府邸的宁静。他们一眼瞥见自家大小姐被废了的手脚,公孙家众人的心,瞬间被一股无名之火所点燃,对那昭公子的恨意难以遏制。
两大家族,昔日虽有交情,却因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瞬间剑拔弩张,几乎酿成一场血雨腥风。”
“据传,若非月氏一族中那位已得道飞升,被尊为仙帝娘娘的姑祖奶奶亲临,以其无上神通与威望,强行压下这场风波,只怕这世间又要多添一段恩怨情仇的传说了。
并且仙帝娘娘亲自划定禁制,将两族隔绝,立下铁律:除非关乎人间存亡之大事,否则两族之人,无需再有任何往来。只是为了能稳住龙陵军。公孙一族长房嫡出的孩子还是如同曾经一般,每隔三十年,便需送一人至月氏抚养。而月氏必需视若己出。”
此刻,其它三人心中感慨万千。
他们实难想象,龙将军那等英雄人物的后裔,竟会与月氏走到如此对立的境地。这世间之事,真真是变幻莫测,令人难以预料。真是天意难违,世事如棋,局局新啊!
桂嬷嬷接着说道:“至此,大小姐才明白了,为何公孙家的长房不能入世。就是为了能留下最好的血脉送往月氏。而大小姐对月氏的怨怼也更加深了。”
“大小姐被公孙家接回之后,那段与书生公子的姻缘,自然就此作罢。”
“恰在此时,一位名叫陆徵的公子,径直来到公孙家,以一番诚挚之辞,毛遂自荐,愿为大小姐诊治顽疾。公孙家正为大小姐的病情焦头烂额,闻听此言,自是喜出望外,愿意给予一试的机会。”
“然而,陆徵公子并非无偿施治,他提出了一个条件,那便是若他能成功治愈大小姐,希望公孙家能成全他与大小姐的婚事,允他带着大小姐远离这纷扰之地,共赴天涯。”
说到这,月泠给桂嬷嬷递上一碗茶水,柔声道:“嬷嬷,喝碗茶润润嗓子再说。”
桂嬷嬷此刻完全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味中,接过月泠递过来的茶水,也没多客气,接过月泠递来的茶水,咕噜咕噜喝了个干净。用手帕抿了抿唇角的水珠继续说道:
“其实,这位陆徵公子,他的来历对众人而言始终是个谜,仿佛一夜之间便出现在了郿邑,无迹可寻。公孙家也曾暗中派人四处打探,却皆是一无所获,他的身份背景如同被浓雾笼罩,令人捉摸不透。然而,公孙家长房并非只有大小姐一位千金,家族中尚有三四位待字闺中的妙龄女子,皆已至适婚之龄。”
“尽管公孙家极力封锁大小姐逃婚的风声,但世间哪有不透风的墙?此事一旦泄露,不仅会对公孙家的姑娘们造成不良影响,更可能波及到家族中的男儿郎,影响他们的前程与婚配。因此,家族内部虽几经犹豫,但最终还是权衡利弊,答应了陆徵的条件,让他带大小姐远走他乡。”
“那陆徵不知用了何法子,他重新接驳了大小姐断裂的经脉,使得她日常生活已无大碍。然而,对于大小姐而言,曾经那些舞剑弄枪的日子,却已成了遥不可及的梦。她的武艺,她的豪情,都随着那场变故,化为了过眼云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