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普罗米修斯也即将消散的时刻,羽兔的出现,避免了普罗米修斯消散的结局。
“谢谢你挽留了我。但……你究竟是谁?”
“世界蛇的人们称呼我为羽兔。不过,你也可以叫我米丝忒琳·沙尼亚特——这是我给自己取的人类名字。”
在另一边的本征世界之中,琪亚娜几人在感受到班长符华和凯文之间的战斗,几人顿时神情一凛。
在确定好要分头行动之后,几人便立马向下开始行动。
而在下方,凯文和符华相对而站,手中的武器以及周围大大小小的坑洞,无一在说明这里经历过一场声势浩大的战斗。
凯文手持天火,身躯化为业魔的形象看向还在勉强自己的符华,淡淡道:“——华。不必继续了。我已领略了你的意志。”
符华:“未必。”
她几乎握不住手中的剑。
崩落带来的钻心之痛,此刻正不断沿着神经侵蚀她业已耗竭的身体。
不到三分钟……这或许就是迦楼罗在业魔面前能够坚持的极限。
但她终究握紧了手中的剑。
“——战斗,还没有结束。”
凯文呼出一口气,“我无意与你死斗。”
“所以,你不妨留意一下自己的周围吧。”
当注意力从战斗中略微移开的时候,她立即明白了男子话中所指。
原本,空无一物的坡道上,已凭空多出了数柄实打实的神之键。
“不必困惑,它们本来就在这里。”
“作为我们的墓志铭,凝固在时间当中。”
“华。在过去,苏和我向你隐瞒了终焉的部分真相。”
“在你进入休眠仓之前,我们告诉你终焉会毁灭一切,告诉你我们将从避难所出发、建设出新的文明。这一点的确如此。”
“而当你在五千多年前醒来的时候,我们又告诉你,人类的文明已经有了新的萌芽——”
“可那却不过是一种狡辩,一种等同于自我安慰的欺骗。”
“人类的萌芽,从来都只有一个……”
“这两代世界的不同,仅仅在于起点开始后的变化。”
听到凯文的话语,她的心开始猛烈的跳动起来。
她早已察觉自己并不了解全部真相,但即便如此,她也从未设想过这种可能。这种……最糟糕的可能。
“起点……也就是说,我们的五万年前吗?”
凯文:“嗯,在我们的五万年前,以及在雷电芽衣他们的五万年前——人类的祖先们,是完全相同的一组存在。”
“当然……我们自己除外。”
符华愣在原地许久才彻底理解了这句话的含义。
观众:“所以,谁能告诉我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越到最后我越看不明白了?”
“所以,终焉律者的权能类似于重置世界?”
“我理解了,就是说扑克牌打完这一局之后就要重新洗牌,但是所用的扑克牌还是原先的那一副。”
“所以起点都是一样的,只是凯文的世界和雷电芽衣的世界是发展方向不同的两条道路。”
“所以所谓的文明,不过只是五万年的不断轮回。”
梅比乌斯咬着自己的手,皱着眉,“所以说,我们的世界一直在轮回之中,是吗?”
这句话对于普通人来说或许没有那么多太大的感触。
但对于梅比乌斯这一类人来说,这简直有点过于可怕,以至于有些令人毛骨悚然。
所以,他们所挖掘出来的遗迹,根本就不是他们之前所想的那样。
细细想来确实有些细思极恐。
崩坏,还真是一种不讲道理的东西。
先行者和圣痕,反而才是由停止之键·万物休眠强行带入这一纪元的异物。
两个时代之所以完全不同,只是因为初始条件的变化,只是因为随机过程的演化。
符华:“原来,这就是终焉的权能。”
符华震惊不已。
凯文:“嗯。这就是终焉的权能。”
“轮回星球,清除文明,将一切重置回最初的开端——”
“——所谓终焉,即为时间。”
讲述了终焉的真正权能后,凯文并不想真的和符华战斗。
但是在符华的身上,他看到了和之前德丽莎身上一样的气质。
这个时代的人们为了追求美好,能够以身证道的决心,在她们的身上体现出来。
符华:“凯文。在我看来,每个人的前路,其实都一样混沌不清,一样绝非明朗。”
“就像五万年前的我们——只靠着徒有其表的力量和难以落实的信念,不也将文明的火种留到了今天吗?”
“既然我们可以,那我们所守住的他们——不仅可以,而且只会做的更好。”
凯文:“华,空口无凭。”
符华:“我知道。正因如此……凯文,我的战友——正因如此,符华才会成为你的敌人。”
在符华的眼神中,他看到了那道神情。
那是任何挫折与苦难都无法掩埋的,对美好未来的期望,以及……以身证道的觉悟。
凯文:“我明白了。如果这就是你的选择,那便来吧——”
“符华。”
男人曾在某名爱吹口琴的少年身上,见识过此等气魄。
每行一步,符华的身躯便迟滞一拍。
每挥一剑,符华的伤势便严重一分。
迦楼罗因子的恢复能力,对此时的她来说不过是杯水车薪。
但她没有停下。
一如那追逐星火的飞蛾。
“……”
“我不会让这一战成为你的止境。”
带着一丝不忍,他击落了这只飞蛾。
一声巨响之后,空间重新归于寂静。
“……符华。”
没有人回应他。
跨越五万年的少女安静地斜倚着一处断壁,手中仍握着剑。
“……我向你承诺,你将身处一个没有崩坏的世界。”
“而你所相信的人们,也会得到最好的结局。”
“到时……就由你亲手,为我们逝去的时代,立下一块合适的墓碑吧。”
凯文沉重的话语,令无数观众揪心。
“我的华,所以没事能不能少打一下华?”
“这俩老友,就没有一次不打架的。”
“可是这个形态的凯文好帅啊。”
“小识快来!老古董要没了!”
“凯文最终还是没能下得去手,他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他会成为打败终焉的垫脚石。”
“真男人凯文,但是为什么华总是一个见证者?”
“符华已经融入了现文明了,但是凯文并没有,他只想为现文明的人们开辟道路,所以他也就只能死在这里。”
华看着直播中的情景,她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毕竟看样子,两边的人貌似说的都没有什么问题。
都是为了心中的理想而奋斗,都是为了战胜崩坏而努力。
如果不了解凯文的话,那么她百分百会站在自己这里。
但是她知道凯文未来所做的一切后,反而是有些犹豫了。
并不是说不会阻止凯文的圣痕计划。
她只是不想让凯文这般离开这个世界。
这个世界欠这个男人,欠的太多了。
这一段画面过去,现场几乎没人说话,几乎都在思索一些问题。
就连爱莉希雅都在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见状,索性也就直接继续播放直播了。
在琪亚娜这里,她们分成了两队人马。
幽兰黛尔和李素裳在打算借助圣痕计划的能量逆行回到地球的时候,遇到了休伯利安的爱衣。
在爱衣的解释之下,她拥有着能够看清未来的能力。
“什么阿波尼亚?”
弹幕顿时懵逼。
能够看清未来,这不就是拿到剧本了吗?
这个爱衣又是什么来头?
在另一边的御三家则是遇到了羽兔。
羽兔简单的自我介绍,也是让御三家一时间摸不到头脑。
羽兔是圣痕的结晶,不算是人类。
在羽兔的帮助下,那一层精神枷锁被她彻底解开。
琪亚娜和芽衣已经完全没有问题,但布洛妮娅的律者核心,却一直在排斥她。
可即便如此,她们还是真正的来到了凯文的身前,真正的和他对峙。
面对御三家的种种问题,凯文自始至终都没有改变过自己的想法。
无论付出多少代价,人类一定会战胜崩坏。
对于现在的凯文来说,这个代价也可以同样包括人类本身。
芽衣:“凯文,我有一个最为困惑的问题。”
“终焉……它究竟是什么?”
男子抬头仰望,穿过崩坏能构成的稀薄帷幕,他直视着头顶那片深不见底的黑暗。
【某一日,祂从天坠落。人们抬头仰望,于是看见了星空。】
“有一种说法认为,互不了解的文明就容易产生针对彼此的敌意。”
“但平心而论,萍水相逢的人们之间,原本就很容易产生这种矛盾。既然这种自会的倾向可以算作智慧的原罪……”
“那么恐惧孤独,渴望同类,这种心情在宇宙的尺度上也必然同样普遍。”
而这种存在,他们会非常非常的渴望同类。
“终焉并非地球之物。它是一种操控命运的机关,一遍又一遍地轮回着人类的文明——”
“——只是为了让它的制造者,能够拥有同类。”
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头大了起来。
“是不是我真的傻呀,我怎么真的越来越看不懂了?”
“别慌,傻的孩子不止有你一个人。”
“终焉想要拥抱人类,但是人类无法承受,所以就一直轮回人类?”
“好一个打不过就加入。”
“崩坏就是高等文明给地球的一个催化剂,只不过这个催化剂有些太猛了。”
现在逐火之蛾的研究员们都快疯了。
从这一场直播开始到现在,现在所出现的内容以及所需要的课题,还有需要的研究量已经超越了他们现在整个数据库中的总和。
不过这个也并不全是负担。
至少在凯文的说明下,他们基本上已经得出了这个世界崩坏的本质。
虽然还需要大量的实验用来验证这个结论的正确性,但是毫无疑问的已经为他们减轻了数个月甚至数年的工作量。
只能说要不是因为直播,他们的研究方向估计还要研究许久才能发现错误并且修改。
逐火之蛾的研究员们疯狂记录的时候,现场的几位最强大脑也没有闲着。
得出了这个结论之后,以后可以不再去研究这个方向。
那么崩坏之后的文明,又该是怎样的,她们真的很好奇。
可是毕竟现在连崩坏都没有战胜,又怎么去想未来的事情。
直播上,凯文面对御三家举起了手中的天火。
“付出代价并战胜崩坏,这是属于人类的课题。”
“当然,我也是人类,这一点毫无疑问——”
“正因为如此,我才期待着你们超越一切。”
琪亚娜在感受到凯文身上所散发的气息时,她瞳孔微颤,“这气息……”
凯文并没有否认。
“没错,这就是终焉之力。”
“与之相比,我们与地上的草木并无殊异。”
……
“你们需要挑战的,正是这样一种存在方式。”
凯文的身上所迸发出来的那种几乎可以毁灭世界的气息,将众人压得喘不过气。
三位人类的律者,此时为了人类的未来和拥有终焉之力的凯文对战。
战斗虽然十分激烈,可结果还是显而易见。
拥有终焉之力的凯文,根本不是现在的三人能够对付的。
一道攻击过后,三人重重的砸在周围的月岩之上。
伊甸之星从布洛妮娅的身上滚落到凯文的脚下。
而就在此时,识之律者和符华发动攻击,顿时将凯文困在拟似黑洞之中,帮助她们拖延一段时间。
在这段时间里,羽兔出现,把三人带入到梦境之中。
拟似黑洞之中。
凯文的声音在空间内响起。
“朋友还是敌人,选吧。”
千百年来,在注入此类的名义下,人类不断杀戮着彼此。
有人说,这是他们的天性。有人说,这是他们仍在童年的证明。
无论如何,在不久前面对着最后的一个同胞时,他仍然选择以战斗作为沟通的桥梁。
只见识之律者站在凯文的身前举起双手,投降道:“事先说好,凯文——我投降。”
凯文:……
“但如果没有你,她也不可能像这样把我暂时困住。”
小识表示认同。
“或许吧。我们是不是都太宠她了。”
“如果我狠一狠心直接夺走身体的控制权,那她现在也不至于会精疲力竭地倒在这黑洞里。”
见到小识投降的这一幕,弹幕上满屏的问号。
“所以,这就是你说的和凯文五五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