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之后,她才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知道,此事事关重大,自己绝不能轻易下结论。
她沉声问道:“此事事关重大,本公主还需要仔细查证一番。”
吉昭见状,心中暗喜,知道自己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因为只要故意让公主拿到所谓的“证据”后,她不信也得信了。他恭敬地答道:“公主殿下英明,此事确实需要谨慎处理。”
珏绫公主越想越觉得心里堵得慌,胸口剧烈起伏着。她猛地站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脑海中不断回响着信上的内容,以及吉昭刚才添油加醋的那些话。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思考着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岑姊箫真的会是西项的奸细吗?她所做的一切真的只是为了掩人耳目吗?
珏绫公主沉吟片刻后,问道:“你家主上可有什么计划?”
吉昭故作神秘地笑了笑,压低声音说道:“主上神机妙算,早已安排好了一切。公主殿下请放心,我们已经找到了揭穿岑姊箫真面目的关键证人,只要……”
他故意拉长了尾音,目光灼灼地盯着珏绫公主,等待着她的回应。
珏绫公主心中一动,急切地问道:“只要什么?”
吉昭走到珏绫公主身旁,低声说出了主上的计划。珏绫公主听完,脸上露出一丝犹豫之色,但最终,她还是点了点头,答应了吉昭的请求。
凉风掠过,夜已至深,皇帝柴祯的行宫书房内却依旧灯火通明。柴桢身着一袭明黄色的龙袍,端坐在宽大的书案前,神情专注地批阅着堆积如山的奏折。他眉头紧锁,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奏折上的每一个字,仿佛要将它们刻入脑海之中。偶尔,他会停下手中的朱笔,伸手揉搓着酸胀的太阳穴,试图缓解一下疲劳。
“皇上,您已经连续批阅了两个时辰的奏折了,还是休息一下吧。”李德海端着一盏热气腾腾的参茶,轻声劝说道。他是服侍柴桢多年的老内侍,对柴桢的脾性了如指掌,深知他勤政为民,却也担心他过度劳累,损害龙体。
柴桢轻轻地摇了摇头,放下了手中的朱笔,接过参茶,轻抿了一口,苦中带甘的味道让他精神为之一振。他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语气中带着一丝疲惫,问道:“李先生,今日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发生?”
李德海躬身答道:“回皇上,今日临康府和行宫中并无大事发生。”他略作沉吟,斟酌着言辞,说道:“不过,老奴倒是听到了一件关于岑院长的消息,不知当讲不当讲。”
柴桢放下手中的茶盏,语气平静地说道:“李先生但说无妨。”
李德海上前一步,压低声音说道:“老奴听说,今日珏绫公主派人去查探岑小姐的底细了。”
“什么?”柴桢猛地站起身来,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语气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愤怒,“她又发什么疯?”
李德海低着头,不敢言语。他知道,珏绫公主是皇上的亲妹妹,从小就被宠坏了,刁蛮任性,这次突然去查探岑姊箫的底细,恐怕又是听了什么谣言,被人挑唆了。
柴桢在御书房中来回踱步,心中焦躁不安。他知道,珏绫公主虽然任性妄为,但她心地纯良,绝不会无缘无故地去针对岑姊箫。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挑拨离间,想要借珏绫公主的手对付岑姊箫。而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想垫付此次东海祭祀大典的人。
柴桢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心中顿时一片冰凉。他知道,这个人阴险狡诈,心狠手辣,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如果真的是他,那么岑姊箫的处境就危险了。
“不行,朕不能坐视不理!”柴桢停下脚步,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对着李德海说道:“李先生,你传朕口谕,备马,备车,朕要亲自去一趟公主行馆!”
李德海闻言,连忙上前劝阻道:“皇上,这…现在已经是深夜了,您这样贸然前往公主府,只怕会落人口舌。不如就让老奴替您跑一趟吧!”
柴桢叹了叹气,语气坚定地说道:“唉,行吧,这件事事关重大,李先生必须亲自去一趟,朕才能安心。”
柴祯顿了顿,语气凝重地说道:“李先生,现在不能让岑姊萧再出任何问题了,皇叔手下的镇北司来过密信,辽丹那边已经有动作了,这次我们和西项的和平缔约要是出了问题的话,一旦双线作战,我大周几十万健儿,恐怕真的会埋骨他乡!”
柴桢意味深长地对李德海叮嘱着。他知道,李德海办事稳妥,心思缜密,一定能够处理好这件事。而且,李德海跟随他多年,对他忠心耿耿,绝对不会泄露任何消息。所以,柴祯要放心许多。
……
公主行馆寝殿内,雕花木窗半掩着,月光如水般倾泻而入,在地板上铺陈出一片银白。轻纱帐幔低垂,随着偶尔拂过的夜风轻轻摇曳,几缕幽香从香炉中袅袅升起,弥漫在空气中,营造出一片静谧安详的氛围。
然而,珏绫公主的心却如同窗外翻涌的夜空般,难以平静。她斜倚在铺着柔软锦缎的软榻上,手中拿着一本精装的话本,漫不经心地翻看着。书页上的字迹仿佛一个个跳动的音符,在她眼前晃动着,却无法在她脑海中留下任何印象。
“公主,您还在想那个岑姊箫吗?”一名侍女端着托盘,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将一杯热气腾腾的香茗放在了珏绫公主身旁的茶几上。见珏绫公主心不在焉的样子,她忍不住轻声问道。
“本宫在想,如果她真的是西项族的奸细吗?本宫指导奸细只会搞破坏,怎么她这个奸细来我大周只做利国利民的好事呢?”珏绫公主放下手中的话本,秀眉微蹙,喃喃自语道。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担忧和焦虑。
侍女闻言,心中一惊,手中的托盘险些滑落,连忙说道:“公主,奴婢多句嘴,您可千万别胡思乱想啊!那岑院长虽然出身低微,却也是个知书达理的女子,的确帮了临康府很多无权无势的普通家庭的孩子,圆了读书上学的梦,她要是西项族的奸细,真的有点牵强了。”
“出身低微,知书达理?哼!”珏绫公主冷笑一声,将手中的茶杯重重地放在桌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侍女看到珏绫公主的反应后,当下也不敢再多言,只能默默地站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