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日恰逢昭儿起了高热,秦烟一时照顾着孩子,无暇去看宁枭。
盼了她许久没见到人,宁枭不免有些挫败。
他想着莫不是那日太主动,害得她暂时不敢露面?
早知如此,他怎么都该收起多余的心思。
这天,他一大早穿戴整齐,依旧盼着秦烟能来。
将近午时没等到她,倒等来了另一个人。
今日凌锦穿得很是庄重,面上妆容精心修饰过,面上是止不住的雀跃。
这张脸并非他想看见的。
宁枭立即就要合上大门,却被她及时拦住。
“宁大哥,我有话同你讲!”
“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说着,他手上发力。
下一刻凌锦不知哪来的勇气,将手伸进来。
突然被卡在门缝里,她疼得叫出声。
凌锦可怜兮兮望过来,泪在眼眶里打着转。
尽管不想理会她,但总归是自己弄伤的。
他冷哼一声,一把撒开大门,睥睨着她,“给你一句话的时间。”
凌锦心知他不好相与,着急出声,“是嫂子叫我来找你的!”
秦烟!
宁枭眼睛顿时有了光彩,不过又犹豫着,“她为何不能亲自来,反而叫你传话?”
果真提起秦烟,他的反应便截然不同。
凌锦心中泛起苦涩,不过也只能豁出去了。
“嫂子她,在宫里多有不便,因此唤我来。”
“她说什么?”
“她说……”凌锦咬咬牙,做好决定,“嫂子邀你去酒楼一叙。”
宁枭有一瞬诧异,不过转念一想,也许真如她所说,秦烟暂时抽不开身呢?
他没有犹疑,“现在吗?”
见她点头,他脸上露出笑意,“稍等片刻。”
大门骤然合上,凌锦说不出现在是何感想。
半炷香的时间后,门开了,只见他换了身稍显华丽的长袍。
以往教昭儿骑马,为了方便他都是一身短打,突然的改变焕然一新,令人眼前一亮。
凌锦几乎没见过他这般端庄模样,心头一时有小鹿乱撞。
她脸微微一热,不自觉多看了他几眼,“宁大哥还换了身衣服。”
宁枭颔首,示意她带路。
凌锦一愣,随后反应过来在前边引路。
她不时回头望上一眼,但见男子眉眼带笑,眼里是少见的柔和。
她不禁跟着笑开,旋即想到什么,又垂头丧气。
宁枭的伤已恢复得差不多,整个人生龙活虎。
一想到稍后能见到那个人,他巴不得能再走快些。一时间脚下生风,大步流星。
他本就生得出色,模样身材都极为出众,今日一身深色长袍衬得他更是英挺俊朗。
街上不少路过的女子频频看来,他宛若未见,只惦念着秦烟。
若是她看见自己这身,指不定也会喜欢些。
两个人心思各异,不多时到了京城闹市最大的酒楼。
凌锦带他上了四楼,越是靠近楼上,心里越有如擂鼓。
两人在房间外停下,她抬手叩门,留意着宁枭的反应。
一心沉浸在欢欣中的某人,没注意到楼上奇怪的静谧。
门开了,正对着的桌边并无秦烟的影子。
宁枭随她步入房间,这才发现里面的诡异。
除了一个中年妇人,再无旁人。
他眉头一皱,责问地看向凌锦。
被那眼神盯得发怵,她下意识害怕吞咽着。
“她人呢?”
“宁大哥,其实……”
“你就是锦儿心仪之人?”
高傲的女声传来,宁枭蹙眉看过去。
那张脸依稀有些熟悉,像极了某人。
凌太后毫无顾忌地上下打量一番他,心知自家侄女儿是看上了这副皮囊。
“的确算是人中龙凤,也难怪锦儿如此痴心。”
“你是谁?”
他的声音充满戒备,袖中双拳紧握,随时准备抽身离开。
凌太后不慌不忙在桌边坐下,悠哉替自己斟了杯茶,随后像是拉家常般,招呼他过来坐下。
“年轻人,莫要着急,先过来坐坐。”
“我们不熟。”
他岿然不动,不是个好说话的。说罢又转向凌锦,“你难道不准备解释,为何骗我过来?”
凌锦脸上带着为难,一手攥紧了袖子,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不知如何是好。
凌太后睨了眼这边,大概猜到发生了什么。她轻描淡写道,“不妨先坐下来说话。”
莫名其妙的中年女人,无端让人生出一股抗拒。
见凌锦不说话,宁枭顾不得太多,转身离去。
身前有黑影闪过,不知哪儿来了一众侍卫将他围住,显然是不准备放他走。
他眼眸微眯,冷笑道,“你们这是何意?”
“宁大哥。”
两方对峙着,凌锦紧张地拉住他,被他嫌恶拂开。
宁枭冷脸转过身,紧盯着桌边的人,“看来是打定主意要留下我。”
“既然知道,就莫要抵抗了。”
“若我说不呢?”
“暗处还有许多人,真要打起来,你的胜算不大,还是乖乖过来吧。”
宁枭自然不是任人安排的主。
本以为是来见秦烟,他今日并未带佩剑。
他不做多想,赤手空拳与人搏斗起来。
凌锦见他们是动真格的,一时去求凌太后不要伤了他。
看着侄女如此在意,她不由责道,“不就是个男人?若真是败在了他们剑下,那也不值得你喜欢。”
“他身上重伤未愈,求姑姑让他们手下留情。”
闻言,凌太后无奈拉过她坐下,招呼人将他押过来。
怎奈短时间内,无人能近他身。
房内顿时动静不断,摆设的花瓶屏风被打落在地,发出刺耳的声音。
整个过程中,凌锦揪心不已,几次想上前规劝都被凌太后拦住。
半个时辰后,身上负伤的人终是体力不支。
一干侍卫手持长刀,横在他脖子上,将人押带过来。
宁枭被强制压坐在桌边,双手也钳制住,一时难以脱身。
他唇角溢出一丝鲜血,隐约间胸口处的伤口有裂开的迹象。他顾不得疼痛,冷笑看着对面的人。
“如此大费周章找我过来,究竟想做什么?”
狠戾的眸子剜过凌锦,她被盯得不敢与他直视,只能垂下眼。
凌太后拉住她的手,示意她心安。
“锦儿心悦你,你不会不知道吧?”
“我早说过,我与她并无可能。”
凌太后不以为意,淡定开口,“我找人打听过你,可什么也没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