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烟瞪着他,质问道,“你到底想要如何?”
这段时日为了躲避官府追兵,他又是躲藏、又是提心吊胆,成日睡不了个好觉。
偏生云知行还活得好好的,高枕无忧的同时拥有着她。
阴冷的目光扫来,云礼虽笑着,却让人毛骨悚然。
“明明是一家人,从小一道长大的。可你们却过得比我滋润,真是让人羡慕又恨啊。”
说着,仗着秦烟双手被缚、毫无还手之力,他忍不住上手,抚过细腻的肌肤。
柔软在下,他眼神渐深,“本来只打算抓走你,可没想到此次还有意外收获。”
秦烟忿然撇开脸,身子往后靠过,远离他的触碰。
云礼并不生气,他慢慢起身,在房里踱步道,“虽是没什么深仇大恨,可谁让他对你有不轨心思呢?”
他的行事作风诡异,做事全凭喜好,充满了不确定性。
正如今天,发现了宁枭和她的牵连。
当着她的面,他拨开墙上木门,算是解惑。
这木屋看似平平无奇,实则暗藏玄机。
门后是一个幽暗的隔间。
铜盆里火光跳跃,怪异如鬼魅。
在光亮映照下,可见屋中央有一人被禁锢。
木架上,宁枭手脚被铁链绑住,死死缠绕在桩上。
他一身衣裳破碎不堪,露出的皮肤上满是伤口血痕。
发髻散乱,此刻人早已昏沉过去,埋着一颗头,看不清模样。
秦烟一眼认出是他,高声道,“云礼,你疯了!他与你并无关系!”
“唔,这我当然知道。不过我也说了,谁让他对你图谋不轨呢?”
云礼斜斜一笑,迈入里间,围着架子上的人转了一圈。
他啧啧称奇,“我此前叫人查过,南胤并无他的信息。
此人身形高大,五官深邃,看起来倒像是北漠人。
我倒真拿不准皇兄的意思。留这样一个敌国的劲敌在你身边,不知该说他太过自负还是傻。”
云礼虽然手段比不上云知行,但脑子转得快、心思玲珑,片刻就能明白过来。
“放了他!”
“好不容易抓来的硬骨头,放了岂不可惜?”
秦烟想要动作,奈何连站起身都费劲。
房里的人看起来奄奄一息,被折磨得不成样子。
若是宁枭不管她,万不会沦落至此。
“你如此大费周章,不只是想要折磨人吧?”
他抬手捂上额间,十分头疼,“云知行处处差人找我,恨不能挖地三尺。嫂嫂可知这段日子,我过得甚是苦恼呢?
所以我想明白了,皇位拿不到便算了,但我也不能让他如愿痛快。
你是他最大的软肋,从你身上下手,定能叫他悔不当初。
只是带走你之前,我需得解决下个人恩怨。”
“你与他素未谋面,有何深仇大恨?”
“即便他不惦记你,之前在宫里对我不敬,这笔账也是要算的。”
话音刚落,他从火堆中拿出一根烙铁。
被煅烧多时,此刻泛着幽冥的红光,看得人一跳。
秦烟瞠目怒极,“实在是卑鄙至极,有什么冲我来!”
阴狠的声音响起,他挑眉道,“别着急,一个一个来。”
“住手!”
云礼并不听她的,兀自举起铁棍,朝着宁枭身上去了。
侧首想了想,将烧红的铁片对准他胸口中间。
“云礼!你欺人太甚!”
秦烟挣扎起来,苦于桎梏无法动作。
只能眼睁睁看他折磨着昏迷的人。
烧得滚烫的铁片触及皮肤,滋滋的声音比尖叫更穿透人耳膜。
随着烙铁印上,那处胸口有烟漫出,伴随着奇怪的气味。
饶是昏睡着,皮肤被灼烫,生生将人疼醒。
昏沉的人有了反应,宁枭抬起头,再睁开眼痛苦万分。
他皱紧了眉头,额前青筋暴起,承受着极大的苦楚。
云礼见之兴奋起来,加重了手下力道。
“云礼你这个疯子!放开他!”
秦烟努力挪动着,借靠墙壁勉强站起身。本想过去阻止他,发现腿上亦有绳子将她拴住。
为了困住她,云礼算是费尽了功夫。
极度痛苦中,宁枭听见她的声音,强力压下肉体撕裂之疼,朝她看来。
是秦烟。
她被绑在角落,移动都成了困难。
“……秦,秦烟……”
她眼里起了雨雾,不敢想象那有多疼,摇头示意他莫要说话。
“云礼,有什么冲我来,他与我们的恩怨无关!”
云礼不以为意,移开烙铁,只见先前那处成了深红的肉糜,血肉模糊。
他仔细观察宁枭的反应,又换了个地方,烫上肩膀。
极致的烫伤前,宁枭咬紧牙关,脸上汗湿一片。发丝被冷汗打湿,他大口喘着粗气。
饶是如此,也没发出一声喊,甚至求饶。
烙铁与皮肉相接处,黑烟弥开,是常人无法忍受之痛。
云礼倒没想到,这人真是个嘴硬的,这般对待下一声不吭。
他有些扫兴,决定换处脆弱的地方,看看能撑多久。
“无耻!放过他,你想做什么冲我来!”
那伤口糜烂可怖,难以想象他是如何忍下来的。
秦烟看穿云礼的可怕心思,嗓子都快喊破。
云礼似被她的话吸引了,转头狐疑,“想做什么都可以吗?”
“……你敢!”
奇冷的眸子直直射向他,怕他对秦烟做出什么,宁枭紧攥着双手,一双眼里怒气磅礴。
倒是个硬脾气,只是云礼不吃这套。
“啧啧,事到如今还为她着想?看来这伤对于你来说,还是不太够啊。”
说完,他将烙铁在铁盆里翻覆,沾染得更为炙热。
在秦烟惊恐的注视下,他举起铁片朝着宁枭的脸招呼。
“住手!云礼,你卑鄙!欺负伤者算什么男人!”
烙铁在他嘴边半分处,戛然停下。
滚滚火烧的气息,肆意横生,笼罩在面前。
很难想象,要是这铁片落在嘴上,会是怎样。
秦烟的心悬停着,已是惊吓出一身冷汗。
云礼望着她,怪异地开口,“嫂嫂,你从来都没同我说过什么好话。口口声声在意的都是旁人,真是让人不忿呢。”
说着,他扔下烙铁。
坚硬的铁片碰撞过火石,激起铁盆里火星子乱窜。
云礼一步步朝她走去,语调森然,“至于你方才的话,是在质疑我的能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