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才五岁,看来我们还如此年轻……”他留意着她脸色,状似无意地开口,“若是再生一个,昭儿正好有弟弟妹妹陪着。”
他的意图太过明显,就差写在脸上了。
秦烟怼道,“兜了一圈就是为了这个?”
他被揭穿也没有不好意思,借此在她脸上磨蹭过,“生孩子有危险,烟儿不愿便算了。”
“我才不信,你心里才不是这样想的。”
当日生昭儿的艰难还历历在目,一想到虚弱无力的她,云知行生生断了心思。
已经深深拥有过,是以,他无法想象没有她的日子。
“烟儿此番找我历经波折,不可再为我铤而走险了。”
他言词认真,眼里笃定并非作假。
云知行为了自己,什么都能舍去,秦烟并不怀疑。
只是谈及孩子,她不免想起那个鲜为人知的秘密——
危急时刻,云礼告诉她的。
她绝不会以为,他有那种闲心说无关紧要的。
当时本想第一时间告诉云知行,奈何他伤重不已。
如今,他已回到身边,是时候坦明一切。
秦烟启唇道,“其实,你我并无血缘关系……”
她将当日的事和盘托出。
听完,云知行久久不曾出声。
烟儿和他不是兄妹?
很久以前,他因为这层关系在意过、纠结过、也挣扎过。
后来深知不能失去她时,他决然选择抛下所有虚妄的名声。
所有人皆介意的东西,有朝一日被告知都是假的?
那么他们心里的道德观念、礼教束缚,统统不作数!
云知行没有想象的震惊,这倒是预料之外。
在秦烟期待的眼神中,他缱绻一笑,“烟儿,你当知晓,无论你我是何关系,我都不会放手。”
是啊,他的所作所为,无一不表明他之决心。
不论她是谁、身份地位如何,他都深爱着,从不曾犹豫。
秦烟忽而笑了,比起云知行来,她倒是心胸‘狭窄’些。
他眸光转深,俯首吻在她额头,“烟儿这辈子,便不要想着离开我了。”
低沉的嗓音比妖精来得诱惑,秦烟与他对上目光,迷失在那方彻骨温柔里。
细密的吻落在她身上,昨日才结下的烙印,看似又要被新的覆盖上。
他松开她的手,呼吸下移,喷洒在她身体各处,痒且麻……
楼下,有人一直留意着上方动静。
一天一夜,秦烟从未出现过。
他等得久了,已有些麻木。
领头的见过他,发觉宁枭丹田沉稳、武艺深不可测。
他猜想真如传闻那般,宁枭救过娘娘的命,是她的贴身侍卫。
这般长相武功皆出众的人,皇上竟然放心他在娘娘身边。
不过这都是贵人的私事,他无法置喙,只想着做好本职工作。
可见到宁枭整日在那里独饮,他不免上前劝道,“宁公子,酒乃穿肠毒药,少饮为妙啊。”
冷淡的视线扫过他,领头的顿时如芒在背。
宁枭问起什么时候出发。
领头挠挠头,“娘娘身子疲乏,需好生休养下,得明日一早才能出发了。”
闻言,他低低笑过,觉得这酒真是寡淡得无味。
领头的见他顾自独酌、心情不佳,不再打搅。
身子疲乏么?
他能想到的,也只有那件事了。
他幽幽看了眼楼上,眼里不复清明。提着一壶酒,摇摇晃晃回了自己房间。
翌日一早,云知行倒是出现了。
他扶着秦烟上了马车,随后看了眼旁边冷脸的人,改变了主意。
“烟儿,有些事我想同他说说。”
她知道他说的是谁。
“你们,好生说。”
想了想,她如是说道。
云知行深知她的言下之意,宽慰道,“放心,我自有分寸。”
不论如何,宁枭都帮了他不少忙,他自不会过河拆桥。
一行人开始出发。
秦烟坐在车里,顾不得休息,掀帘看去。
马车一边,云知行骑在马上,和某人并行。
察觉到她的目光,他第一时间看来,冲她笑了笑。
秦烟被抓包,只得放下帘子。
宁枭将两人互动看在眼里,不知作何感想。
他沉声道,“都想起来了。”
话语肯定,并非疑问。
毕竟秦烟可不会同‘叶安’,待上一天一夜。
“看来你都知晓了。”
云知行淡笑看来,脸上似春风得意,让人见之不爽。
宁枭不置可否,冷哼了声。
知道宁枭在意什么,他不再炫耀,主动道,“这段时日,有劳你照顾烟儿。”
听到他口中的称呼,宁枭下意识皱眉。
“不仅如此,当日昭阳殿之事,也多亏你及时赶到。”
云知行一直知道他在郊外,只不过他没来打扰,自己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横竖烟儿与他再无瓜葛,他搅不出什么名堂。
“说这么多,不只是为了一个‘谢’字吧。”
“这你倒是误会了,我的确是真心感激你。回到京城后,我自会奉上厚礼。”
他不屑道,“抱歉,没有兴趣。”
他的反应在预料中,云知行并不在意,“那么,之后你是如何打算呢?”
“与你无关。”
依旧是冷得发寒的声音。
云知行眉尾一挑,很是为他着想,“去看看昭儿吧。”
语毕,宁枭奇怪看来。
他没想到云知行会这般大方。
“你……”
“放心,没有陷阱。”云知行瞥过旁边的人,已然猜到他在想什么。
这下彻底到他疑惑了。
云知行同他说完,便上了马车。
毕竟烟儿才是他的心头好,他不想多看一眼那人。
马车行驶晃荡,两人也不曾高声语,因此秦烟在车内听得并不真切。
这倒是出乎意料。
他们竟然没有一言不合就开打!
云知行一眼看穿她所想,“烟儿放心,我们谈得很愉快。”
“你们聊了什么?”
“秘密。”
“你跟我还有秘密?”她语调拔高,显然不接受这个理由。
云知行拿她没办法,揽住她笑道,“不过是些琐碎的事,烟儿不必知晓。”
他打定主意不说,秦烟也不再追问。
反正她迟早会知道的。
她不追究,云知行反而告上状了,“烟儿这是不信我,怕我对付他?”
“非也。只是这段时间以来,他对我和昭儿多有照拂,我想好生感谢一番。”
“放心,我会妥当处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