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到底有没有人知道,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楼上房间里,除了顾九京跟时铭以外,全部都坐在沙发上。
每个人脑袋上都顶着一个问号。
导演的头很痛,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不停地问:“你们真没发现不对劲吗?时铭一大清早就出门了,他以前能是起那么早的人吗?这明显是不想看见某个人吧?”
“会不会是因为昨天晚上跟喻哥打电话,被当面拆台了,所以不好意思?”阮棠眨了下眼睛。
“也不是第一次被喻黎那损色儿拆台了,咱时哥那强大的心理,还不至于尴尬生气到离家出走。”谈婳叹了口气,扶额,“再想想别的原因吧。”
秦越被拉上来半天,听他们念叨半天,烦了。
他没好气道:“生气就生气呗,你管他那么多,先想想我们生活费快支撑不下去了该怎么办吧。”
导演瞪了他一眼,都想上脚踹他了,说:“生活费我想办法!你们现在都给我好好反思下,昨晚上你们谁惹他了!”
“谁敢惹他啊,他那脾气。”
“我说的就是你秦越!你没大晚上敲他门去损他吧?!”
“没有!我只是偶尔犯贱,没想找死,他昨晚脸黑成那样,我找他干嘛?当出气筒?”
导演摸着头思考了半天,视线从一排脑袋上划过去,忽然发现不对劲。
段嘉禹跟陶桃沉默寡言也就算了,今天怎么许潇潇也这么安静了。
以前遇到这事儿,她比谁都跳的欢,恨不得让所有人都闭嘴,她自己一个人叽里呱啦就能说上一整天。
今天是怎么了?
“大小姐,你今天怎么不说话?”
闻言,众人的视线都不约而同转向了如坐针毡的许潇潇。
许潇潇见他们看过来,看起来更心虚了,挪了下屁股甚至有点想跑,被离她最近的谈婳给一把拉住了。
谈婳认真道:“不会真是你又惹事了吧?”
许潇潇赶紧摆手道:“没有没有,不关我的事,不是我……”
阮棠转头,语气笃定地对导演说:“不关她事,但她肯定知道。”
“我不知道!你别瞎说!我真的不知道!我晚上睡得很死的!”
“不是你你心虚什么?”
“不是我!我没心虚!我真没有!谈婳你管管他啊!”
一群人都没说话,包括导演在内,全部盯着她一个人看。
“……”许潇潇迎着众人质疑的眼神,捂着脸痛苦地哀嚎了一声,最终认命了,小声道:“好吧我说,但时铭要杀人的时候,你们都拦着点儿行不行?”
“嗯,你说。”一排排脑袋翘首以盼,盯着她一个人。
“我晚上起来喝水,看见……看见时铭躺在桌上。”
“他大晚上不睡觉,躺桌上干什么?”导演皱眉,“他房间空调坏了?”
“不是,他躺在桌上被按住了手动不了,当时九爷在吻他,好像在强迫他……”
“……”
房间里一下子就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安静,一片的倒吸气声。
连秦越都瞪大了双眼。
陶桃手里的电容笔掉了。
“好劲爆啊……”谈婳喃喃地说完后,忽然转身,抓着许潇潇的肩膀狂摇,“你看到现场版了?!为什么不喊我们一起看!这么有意思的东西,你居然背着我们一个人偷看!!”
阮棠咬着手指,眼睛亮的吓人:“哇哦,时哥居然跑了,而不是打死九爷,感觉不太符合他的人设。”
导演忽然冲过来拨开谈婳,抓着许潇潇的肩膀,大声道:“你确定你没有看错?!”
“没有,我发誓!他们当时真的在亲,妈的好吓人啊,时哥好像很生气很生气,我上楼梯的时候腿都软了,一路爬上来的……”
导演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什么,转头对摄影师道:“快!快!把摄像机关了!快关了啊!!”
摄影师无辜道:“导演,这是直播,关了没用,都拍进去了啊……”
【所以真亲了?】
【导演,咱打个商量呗,你把时铭卧室的摄像头开了行不行,顺便把客厅再安一个】
【我想把许潇潇的眼珠子挖下来,按我自己眼眶里!】
【为啥亲完后时铭要跑啊?不是说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吗?】
【顾九京你个混账!你对我可爱的铭宝干了什么!!!】
雨下了一早上都没有停,是少见的阴雨天。
潮湿,阴沉,昏暗。
甚至有些闷热。
书房里点着灯,却还是有些暗。冰裂纹花窗推开着,从里往外看,能看见屋檐下不断滴落的雨滴,像泪珠。
雨声嘈杂,聒噪,难以平静。
桌上的手机开着免提,是个男人的声音,慵懒低沉的嗓音里夹杂着几分散漫笑意,问道:“所以最后他恼了,对着你手腕狠狠咬了一口?”
“嗯。”
顾九京坐在书桌后,搭在桌沿上的左手,从袖口里露出一小节手腕。
上面赫然一个清楚得不能再清楚的红色牙印。
看得出来,留下它的人牙口还挺齐整,咬的也挺狠。
“嚯,那脾气是有点不好。”
“不是,逗狠了。”他反驳。
“我懂,认识你那么多年,我知道你什么德行,只能说活该。你上高中那会儿我就说了,你将来要是能讨到老婆,大概率能把人气死。还记得我送你那只鹦鹉吗?听承白说,后来你送他了?啧,把他折磨得够呛,四五年了那鹦鹉还骂你呢。”
“下次送礼物记得多问问别人的喜好。”顾九京看着窗外,淡淡道。
“我这不是心疼你一个人在家可怜吗?它还能陪你说说话。”
“不太需要,谢谢。”
裴宴怀不知想到了什么,笑了两声,挖苦道:“对,下次你老婆再咬你,你也跟他说不太需要,谢谢。”
顾九京抬手把电话挂了,感觉对方提供不了什么有用的东西,还会影响他本来就不太稳定的情绪。
之前宋冉的事刚坑了喻承白一把,顾九京也不太想在这个时候去找他。
没什么人了。
还得自己想办法。
起身,离开书房,上楼,抬手敲门。
敲了三下,没有反应。
犹豫了下,把手放在门把手上,一拧,推开。
里面空无一人。
“……”
此时,雨势转急,时铭坐在一个破庙旁边的小亭子里躲雨。
他衣服湿了大半,头发也湿了,但看上去没什么狼狈模样,头发捋上去后,露出光洁的额头。
他半垂着眼皮,在雨水的湿气里,反而有种冷厉颓靡的感觉。
谢霄云一直看着他,忽然道:“你们吵架了?”
“没有。”时铭想起宁言之前说的话,直接当自己失忆了,“被那王八蛋骂了。”
“……”谢霄云露出了震惊的神情。
“但我不会离婚。”
“为什么?”
“我要等他死了继承巨额遗产。”
“……”谢霄云认真分析:“我记得九爷好像只大了你九岁。”
“嗯,但谁知道他会不会英年早逝呢,他仇人挺多的,哪天真过不下去了,我买凶杀了他。”
雨水淅沥,亭子里却忽然安静了下来,安静得有几分诡异。
估计真像宁言说的那样,谢霄云真的是个很有礼貌的人,时铭这样说后,他就不说话了。
不知道是不是被他异于常人的精神状态吓到了。
“其实。”
好半晌过去,谢霄云忽然看向他,用平静的语气说着三观炸裂的话:“我也可以不活那么……”
他话没说完,时铭一下子扭过头,站了起来,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这下被吓到的人成他了。
此刻,时铭脑海里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这人特么比我还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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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铭:不是,哥,我叫你哥了,我都疯成这样了,你究竟还喜欢我什么?不行我把自己片了端给你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