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没有一丝光亮。
    羲尧低头看着苏曦。
    其实看不太清苏曦的脸，因为这晚上黑的有些不正常。
    但是他一直低头看着。
    因为两人离得太近了，近到羲尧能感受到苏曦有些烫的呼吸，甚至能听到她有些乱的心跳声。
    而且她的手也很烫。
    羲尧屏息，拉下她的手，他的手在她脸上贴了一下。
    很烫。
    而苏曦因为感受到凉意，脸下意识在他手心蹭了一下。
    羲尧瞳孔轻轻颤了一下，想把手收回来，但刚离开她的脸，苏曦又把他的手按了回去。
    羲尧咽了下喉咙，另一只手慢慢攥紧了窗台的边缘。
    “苏曦。”羲尧很轻地喊了她一声。
    因为她刚刚捂住了自己的嘴，他以为她听见了什么，所以没敢大声说话。
    苏曦的呼吸有点不正常，她蹙了蹙眉道：“我，我......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羲尧闻了一下道：“没有。”
    “没有吗？”苏曦问道。
    “没有。”羲尧顿了顿道，“你身上的一点檀香味算吗？”
    “不是。”苏曦道，“是很轻的味道，像是什么淡淡的花香。”
    “没有。”羲尧确定自己没有闻到。
    “我，我......”苏曦的头抵在羲尧的肩上，轻轻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像是在极力调整着自己的呼吸，“我闻到了，那味道...让我不舒服，很不舒服。我好累，我睡不着。”
    羲尧听着她后边的声音带了哭腔。
    “我去找龙霄垚。”羲尧道。
    苏曦没动，好一会儿才说了一句：“别去。是香味有问题，找他没有用，为什么只有我能闻到。”
    羲尧在黑暗中看着她。
    “羲尧，我好难受。”苏曦抓紧了他的手，“怎么办？好热。”
    她说完忽然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羲尧连忙用另一只手捞住了她。
    苏曦放开了他的手，靠在了他肩上，过了一会儿，抬手咬在了自己的食指上。
    羲尧见她没了动静，伸手摸了下她的脸。
    发现她在咬自己的手指。
    “松口。”羲尧握着她的手道。
    苏曦松开了手，胳膊一点力气没有地垂了下去。
    呼吸越来越重，但她靠在羲尧的肩上，硬生生忍着没让自己动。
    羲尧的手放在她腰上揽着她，她不动，他也不敢动。
    但苏曦闻着香味越来越浓，越来越重，完全把她包围，那股味道在顺着她的皮肤往身体里钻。
    过了一会儿，苏曦忽然呜咽了一声，然后把外套脱了。
    羲尧心里沉了沉，摸了下她的脸，发现更烫了。
    他稍稍弯腰抱起她往卫生间走。
    苏曦紧紧攥着他的衣服，胸口不断地起伏。
    羲尧把苏曦放在洗手台上，让她坐在上边。
    他拿了毛巾打湿，给她擦脸。
    冰凉的感觉，让苏曦的难受缓解了一些。
    但她体温升的太快了，好像每次刚刚得到一点缓解，马上那些香味就会更加肆意地围绕着她，侵蚀着她的理智。
    苏曦的双眼被泪水浸满，仰头看着羲尧。
    黑夜中，她也能看的很清楚。
    能看清羲尧红了的眼眶，还有着急又克制的眼神。
    细看的话，还能看见他泛红的耳朵。以及脖颈上滑下的汗。
    毛巾再一次沾了水，从她的脸庞擦到了脖子上。
    羲尧的动作很轻也很克制。
    怕弄疼她，也怕冒犯她。
    一点一点地，到了脖颈很小心地到锁骨的地方就会收回。
    本来是冰凉的缓解，但慢慢地，苏曦感受不到它的冰凉，只能感受到他轻柔的动作。
    好像什么东西把理智烧没了。
    苏曦的记忆开始混乱。
    又是一声呜咽，她攥住了羲尧的手。
    羲尧一顿，摸上她的脸：“还是不舒服？”
    他摸到了她眼尾掉下的眼泪。
    哭了？
    “苏曦？”羲尧摸着去擦她的眼泪。
    苏曦抽噎了一声，很小声，像是在撒娇，也像是在祈求：“哥，你抱抱我。”
    羲尧浑身一僵，呼吸也跟着重了重。
    “哥。”苏曦又喊了一声。
    羲尧手中的毛巾掉落，站在她的两腿中间，伸手把她抱在怀里。
    苏曦往前挪了挪，抱着他的腰，靠在他的肩上。
    过了一会儿，她又稍稍往后退了一些，把搁在两人中间，羲尧的外套扒拉到了一旁。
    苏曦只穿了一件短袖，羲尧的衣服里边是件白衬衫。
    身体贴在一起，羲尧能清晰地感觉到苏曦身体因为呼吸的起伏。
    羲尧觉得自己好像是要疯了。
    他不由地收紧了胳膊。
    原始的欲望与理智拉扯，疯狂又克制。
    苏曦的脸埋在他的颈窝，过了一会儿，咬在了他的侧颈。
    羲尧的心猛地跳动了一下，手按在她的背上。
    苏曦咬完，松开嘴，又用舌尖在上边舔了一下。
    羲尧侧颈的血管在疯狂跳动。
    他觉得要完了。
    放在她后背的手上移，摸到她的后颈，轻轻摩挲了一下。
    苏曦很轻很轻地哼了一声。
    羲尧的手不由地重了一些。
    而苏曦好像是得到了安抚，人老实了很多。
    羲尧发现了这件事情，所以手不断在她后颈轻轻捏着。
    让他煎熬的心不是那么的煎熬了。
    而后过了很久很久，羲尧听见了苏曦平稳的呼吸声。
    睡着了。
    羲尧松了口气，他觉得他在外边一定是个非常成功的人。
    就他这超强克制力，忍耐力，干什么都会非常成功的。
    羲尧开始佩服自己。
    又等了一会儿，羲尧觉得她睡熟了，身上也没有那么热了，怕她坐在洗手台上着凉。
    便轻轻把她抱了起来，回了卧室，放到了床上。
    可能是累了，苏曦睡得很熟，完全没有醒。
    羲尧把人放在床上，盖好被子，然后又把另一边那个自动回到床上的枕头拿过来放在地上。
    他坐在地上，靠着床头柜，看着苏曦。
    即便是黑暗中视线有限，他也一直看着。
    是个可爱磨人的小姑娘。
    羲尧内心被折磨了半夜，最后在床边看着苏曦，看着看着睡着了。
    而在黑夜中，他完全不知道。墙上的整面娃娃，所有的视线一直在跟着他们。
    从窗台到卫生间。
    从卫生间又到床上。
    像是操控了一样，一直在监视着他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