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堂人很多，大多数的位置都被占满了。
    清商拉着柳问凝上了二楼。
    能来二楼吃饭的，都是一些有权限的，几乎全是血统优秀的贵族。
    柳问凝倒是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反应，去哪里吃饭对她而言都一样。
    清商和任随荡是这里的常客，唯有一个白白嫩嫩的人类小姑娘，在这里显得有几分急促和拘谨。
    她紧紧跟在三人后面，在看到凭借身份卡才能进来的二楼时，整个人都被眼前的景象吸引。
    二楼的学生并不多，所以二楼的场地并没有一楼的宽大，却反而有一种大型酒会的错觉，华丽极了。
    芝宁咽了咽口水，掩饰住眼里的贪婪，她能感受到周围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有打探的，还有疑惑的，甚至还有着看好戏的。
    因着和三护神等人走在一起，几乎没有任何人对她产生想法。
    坐在一个偏向于角落的位置，柳问凝慢条斯理的吃着东西，没有再去看芝宁眼底的情绪，对比于上一次见她，演技拙劣了不少，可能是环境变了吧。
    芝宁吃的缓慢极了，对比于柳问凝的正常进食，她显得比较刻意，终归是容貌极为相似的两人在一起，就好比撞衫，却是两个不同的境界。
    “好痒……”
    安静了没一会儿，芝宁再次出声打破了这份宁静，身上起了密密麻麻的红疹子，而在她面前放着的，刚好是那些吃完的虾。
    芝宁眼泪都出来了，眼眶通红着，为什么自己才来这个学校没几天，就遭遇了这么多的事情，自己是不是和这个学校水土不服啊。
    三人都朝着芝宁看过去，只是见到她的脸颊也肿了起来，样子有些狼狈。
    任随荡站起身，皱了皱眉头，这个女人事怎么这么多啊，这又是头晕，又是起红疹子的，这是什么状况？可别死这里。
    “我送你去医务室。”
    柳问凝静静的看着他们，她发现这个世界里的人，一点医学常识也没有，只有那些白大褂的专业人士还懂得一点。
    不过想来也是，毕竟只要在知道伤情和症状的前提之下，有些东西这里的术法都是可以治愈的。
    “阿商，那个芝宁，你们认识的吧？”
    柳问凝擦了擦嘴，只是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
    清商点了点头，眼神坦坦荡荡，也没有打算隐瞒她，虽然过去的他确实是挺迷茫的，但是他们从未想过宁芝活着回来。
    毕竟物是人非，无论怎么样，变了质的，腐烂的人，早就比不过待在他们身边的新人了。
    “嗯，算是我们欠她的一些东西。”
    ——
    芝宁被送到医务室，情况已经有所好转，但是医务室的医生毕竟是人类的一个职业，并没有办法让她直接痊愈。
    “海鲜过敏，以后就不要吃了。”
    任随荡沉着脸，都快被这个女人给蠢笑了，“你以前没有吃过海鲜？”
    芝宁抿抿唇，笑的有些苦涩，轻轻点点头。
    任随荡没有再说什么，终究是活在记忆中的人，也算是曾经拼死守护过的。
    要不是芝宁现在的心思早就已经不单纯了，或许他们依旧会对她心软，对她愧疚，疯狂的弥补和亏欠。
    “芝宁，既然入学了，就好好学习知识和技能吧，有什么需要，我们也会给予你帮助，我们家凝凝好像并没有和你做朋友的想法，希望以后你能离她远点。”
    任随荡不是个傻子，平时就算他再怎么样不正经，但是好歹是贵族的世家猎人，也是个能洞察人心，察言观色的。
    芝宁红了眼眶，为什么她好不容易从苦难中逃回来了，却被他们越推越远了，她想的不该是这样的。
    “阿荡，在你眼里，我就是这种人吗？你不相信我。”
    任随荡冷笑一声，“得得得，对牛弹琴，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心里应该清楚，其实我也不是阻止你为了往上爬而改变，就是告诉你一声，主意别打到凝凝身上。”
    这个世界总是不公平的，毕竟有些还在牙牙学语的婴儿，都能超越许多活了多年的人，站在金字塔顶峰，这个世界上的人无奇不有。
    他并不歧视那些喜爱钱财和利益的人，但是芝宁过去什么样他们已经见识过了，如今要接受她改变的事实，还是有点难受的
    毕竟是他们欠了芝宁的，他们可以借助芝宁点力，让她自己往上爬，但是芝宁千不该万不该利用他们，还想要当一只只依附于别人的菟丝花。
    芝宁几乎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自己又回到了过去，任随荡口中喊着的是她，可现实总是残酷的。
    她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阿荡，我现在身体越来越不好了，没了你们，我自己也不会调理身体了。”
    任随荡不为所动，“所以呢？”
    芝宁不敢大声讲话，只能小声哽咽着，“阿荡，是你们母亲无情，你们忘了吗？不然我现在也不至于沦落到这种地步。”
    任随荡被她哭的心烦，“你是不是有那个大病？哭哭啼啼的烦死了。”
    他摔门出去，没有一丝一毫的怜香惜玉。
    ——
    “凝凝，明天抽签舞会的礼服准备好了吗？”
    清商跟着柳问凝并肩走着，学校杂七杂八的活动多，没多久就会有一个。
    柳问凝眼睫微微下垂，轻轻开口，“没。”
    清商带着柳问凝来到一家门店，店铺很小，也没有什么人，但是仔细看里面的小装潢，那些不起眼的物件，哪一个都是价值不菲的存在。
    清商屈起指尖敲了敲门口的台子，一个打扮时髦的女的从里面走出来，一头紫色的长发，几分优雅，几分高贵。
    “哟，商神，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这是从哪里拐来的小姑娘，这么漂亮。”
    “少废话，明天舞会，我来这里给凝凝买礼服。”
    别看这个门店小，不是那么起眼，但是每一件衣服都并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都是独一无二的，没有第二件。
    一件件漂亮至极的礼服被从里面推出来，每一件外面都有着独特的玻璃外壳，仿佛一件最独特的商品，被展示在了人们面前。
    清商眸光微闪，光是柳问凝站在一旁，就能很好的融入进来了，不知想到了什么。
    清商开口，“那一件‘不真挚的名义’在哪里？”
    “不好意思哦，那一件是过几天拍卖会要拍卖的商品，现在不出卖。”
    清商也没有过多的说什么，坐在外面的沙发上，静静的等待着柳问凝试礼服。
    这些繁琐的试礼服流程，柳问凝早就在过去的世界，已经习惯了千百遍了，尽管麻烦，却是必需品，让人不得不耐着性子挑选最适合自己的。
    令人意外的是，他们这些礼服的码数几乎都是偏大的，和他们那个世界不同，他们这里卷来卷去，最卷的还是实力。
    清商的视线紧紧锁在柳问凝身上，明明是不施粉黛的容貌，却依旧精致夺目，礼服中间的点缀恰好卡在她的腰线处，完美极了。
    清商没有妄下定论，而是丝毫不加掩饰的赞叹，询问着柳问凝的意见
    “喜欢吗？”
    刚刚沏完茶水从里间出来的爱尔，也是放下手里的茶杯赶忙走过来，眼里的喜悦怎么都掩藏不住。
    爱尔围着柳问凝，“商神，你到底从哪里带来的人啊，我在这里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见到能把我礼服穿的这么好看的人，小妹妹，你好，我是设计师爱尔，你是哪家千金，我看看我听说过没有。”
    柳问凝微微颔首，带着一种极尽修养的气质，眉眼松散，却不让人觉得怠慢，很容易拿捏的第一印象。
    “你好，我是柳问凝，不是哪家千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学生罢了。”
    爱尔轻轻凑到柳问凝耳边，“小妹妹，真的只是一个普通学生吗？我看你身上好像带着一种不平凡的毁灭气息。”
    柳问凝眉眼微动，面上不显不露，“谢谢夸奖。”
    清商并没有听见爱尔跟柳问凝说了什么，只是看着她，生怕她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爱尔笑了笑，“这个小姑娘倒是有意思。”
    柳问凝对着清商轻声开口，“就这一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