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饼干粥香飘队里 迎国庆合唱神州
作者:岑马   我在1980年搞开发最新章节     
    整个下午,学校都飘荡着各种五音不全的嚎叫,但是学生们都很开心,因为他们上次上音乐课已经是很久以前,知青们还没走的时候,有的学生还是第一次上音乐课。
    学生们都仰起脸,有的人认得歌词,有的人不认得歌词,
    李小林唱的最认真,摇头晃脑的,胸前又戴上了那枚属于班长的徽章;王维成唱的最大声,看到有同学不认真唱,还用手拍他一下;张小芝声音最清脆,小麻花辫搭在肩膀上,歌声婉转动听;周扬春头上贴着创口贴,嘴巴张得老大,手里还捏着上午的糖纸……
    “陈老师真有本事,这唱的歌我都没听过。”
    “那是,估计是内蒙草原上的歌。”
    “对对对,草原民族都能歌善舞的,陈老师估计跟他们学的。”
    “大黑蛋你懂得真多!哈哈哈!”
    傍晚,下了工的社员们都扛着锄头、铁锹,从学校经过的时候说说笑笑,大家都沉醉在歌声里,这个旋律他们从来没听过,但是都觉得很好听,不是那么铿锵有力,却又像是春风化雨一样感染着。不少社员也跟着学生们哼了起来,歌声从学校传遍了小家村,又随着社员们和放学的学生们传遍了大家村,传到了整个跃进生产队。
    李小林家中,李大嫂正在灶台旁烧开水,李小林拿着把锤头在敲压缩饼干:“妈,这饼干好硬啊,怪不得老师说要用锤子敲,不过这好香啊,我闻着都流口水了!”
    “你可别吃啊,陈老师不是说了吗,这个饼干不能干吃,干吃不能喝水,会把肚子胀破的!”
    “我知道,我没吃,我现在就听陈老师话!”
    锅盖盖上,李大嫂为了煮多一点,锅里放了不少水,哪怕饼干泡开来不够吃,喝水也能喝饱了。李大嫂觉得陈老师虽然厉害,但是这一块饼干就一拃长,也就半斤不到的样子,到底能不能吃饱还真是个问题,李大嫂想着要不要再丢两个山芋进去煮,结果被李小林阻止了,现在陈老师在李小林心目中就是天就是地,陈老师说能吃饱那就肯定能吃饱!
    “大,这哪家在煮饭啊,好香啊!”周扬东从床上爬起来揉着肚子,晚上吃得早,还是吃的大米糊,两大碗干下去当时是挺饱的,可这会儿早就饿了。
    “哼!这晚稻还没收呢,现在就煮饭、烧菜吃,等过年就出去讨饭吧!”周能文也闻到了,狗日的这谁在烧饭,都快八点钟了,吃的这么迟,这不是故意馋我们嘛:“东东你回来上床睡觉,睡着了就不饿!”
    “他大,这味道怪香的嘞!”周扬东他妈王莲霞也醒了,扳着周能文肩膀摇了摇。
    “大!我出去看看到底是谁在馋我们!”
    周能文还没来得及拽他回来,周扬东就开了大门跑出去了,他也赶紧追了出去:“他妈,你在家待着,我去找他回来,这么晚别被拐子给拐跑了!”
    周扬东出门闻着香味跑,发现路上也有其他的小孩,大家结伴而行,很快就到了李小林家门口,他家大门敞开着,李大嫂破天荒的点了油灯,屋子里人声嚷嚷。
    “我开始还以为这么几小块根本吃不饱,趁着小林不注意,我又丢了一块进去!”李大嫂端着碗边喝边说:“谁知道那么一大锅水还不够哩!你看这粥稠得筷子都搅不动!”
    “香!王家婶子,你也吃一口,小林他妈多放了一块,这么一大锅今天晚上肯定吃不完了!”李大娘声音特别大,用小瓷勺子舀了一勺子非要给王家婶子尝尝。
    “啊哟,这可真好吃啊!又软和又香,还甜的很呢!舌头都要咬掉了!”
    李小林先前煮的几块饼干是葱油的,后来李大嫂丢进去那块是菠萝的,导致整锅粥的口味有点奇怪,用带货主播的说法就是:整体口味非常具有层次感,既有葱油香味的霸道,又有热带水果菠萝的清甜,太好吃啦家人们,现在只要9块9,这是我好不容易争取到的价格啊!
    不一会儿功夫,李小林家里就围了二三十人,有小孩有大人,热闹的跟过节似的,有的小孩子馋,李小林就主动发扬风格,一人喂了一勺子,给小屁孩们吃的喜笑颜开。锅里的饼干持续泡发,李大嫂看着要干了,就往里兑开水,结果大家都散了,还剩了一小锅,只好盛起来明天早上再吃。
    李小林数了数剩下的饼干,还有二十多块,以后每天晚上吃一块还能吃大半个月,不过他准备这个留着过年吃,或者中秋节去外公家吃,他们家住在红星生产队,比自己家日子还苦一些,到时候带点给外公他们尝尝。
    “大!真好吃,又香又甜,比老虎糖还好吃!”周扬东从小林哥那里吃了一勺子,美的直蹦。老虎糖是一种江南地区的糖果,是用麦芽糖制作的,一般都由买东西的货郎担子挑着往各村去卖,货郎担子扁担两边一头一个箩筐,有的货郎单子是扁平的筛子,上面铺了布,布上放着各种针头线脑、纽扣拉链,有的货郎还收鸡毛、头发等废品,在各个村子叫卖的时候还会吆喝:收金银铜铁锡咯!牙膏皮换老虎糖!收鸡毛、鹅毛、鸭毛咯!
    卖老虎糖的货郎担子上都放着一个圆型的铝制托盘,一开始担子上都是大块的麦芽糖。麦芽糖上有一层熟的糯米粉,防止沾手,遇到小孩子来买,就用小锤子和小铁钎孩敲糖,一般是一分钱两个,不到一两,有时候小孩子拽着货郎担子不给走,也会多给一小块,有时候头发也换、鸡毛鸭毛鹅毛也换,牙膏皮也换,岑济小时候还把家里没用完的牙膏拿去换,结果货郎没有收但是也给了一块糖,然后把自己领去找了家长,被奶奶一顿好打。
    后来货郎担子卖的老虎糖变成一个个做好的三角锥形状,上面还裹了一层芝麻,再后来老虎糖就不卖了,再后来货郎担子也没有了。
    老虎糖的特点就是硬,一块放嘴里根本咬不动,只能含在嘴里慢慢化,因此不少小孩子早上出门含一块,能吃几个小时,有时候含了一会儿觉得过瘾了,又从嘴巴里吐出来,留着以后再吃,现在的小孩可能觉得有点恶心,但这已经是农村小盆友为数不多的几种廉价甜蜜来源了。
    “吃吃吃,就知道吃,也没见你学习有多好,你要是学习好,陈老师不也给你发这个!”周能文越想越气,自己被那锅粥给馋死了,可是现场都是老人小孩一人吃了一勺子,自己一个大老爷们又不好意思去吃,这时候又听周扬东在这炫耀,心里气不打一处来,只好给他屁股蛋儿上来了一下。
    自己又转念一想:这以后学校要是开食堂,自己儿子也能蹭一顿吃,到时候叫他给自己带点回来尝尝也是一样。可是又一想:这以后小家村的小孩三餐都能吃到饭,那自己不是亏了?唉哟,自己怎么就在大家村呢!
    岑济晚上躺在床上盘算,看来学生们的心理建设工作还是必须的,以后每个星期给他们上一堂音乐课,唱点正能量的歌,让他们坚持做到“五讲四美三热爱”,更好地建设家乡、回报社会!
    稻子一天天变得金黄,学生们的课程也一天天的被题目排满,转眼间就到了周四下午,岑济在放学前宣布了明天上午考试、下午评卷的安排,同时公布了各个年级第一名的奖品:一支中性笔、三支铅笔,一本厚厚的草稿本,还有一把糖果。岑济琢磨着要不要在拼嘻嘻上面定制一批带字的奖品,这样学生的荣誉值估计能更快拉满。
    学生们欢天喜地的回了家,岑济准备锁门去周能军家吃饭,顺便商量着加盖食堂的事情,天气慢慢变冷,要给孩子们搞点热的吃,自己今晚回去要买几个能做饭的炉子过来,刚好摆在食堂里用,肯定会有学生省下自己的那一份,带回家给家里人吃,岑济也不打算制止,这样也能间接改善队里社员的生活水平。
    晚上抽空再去自己的小爸爸和小妈妈家里,找点理由送点压缩饼干、糖果这些吃的用的,爷爷家那边好说,外公那边自己真是没辙,自己都说小家村社员小孩上学不要钱,马上还管饭了,外公还是不把妈和二姨妈送过来读书,真是气的自己牙痒痒。
    “陈老师、陈老师你在吗?”一个人从西边屋角转过来喊,岑济刚锁好门,出来一看,发现这人有点眼熟,但是一时想不起来。
    “陈老师你在啊,我是来跟你说个事情,马上要到国庆节了,中心校这边要组织一次联欢活动,校长让我来通知各个生产队小学都准备个节目!”来人急匆匆地说:“陈老师参加吧!只要参加就有补助,机会来之不易啊!”
    岑济一听他的声音就想起来是谁了,这人就是小学的前任教师,那个一见岑济过来就跑路的周老师。
    “周老师你好、你好!我们小学--”岑济本来打算拒绝,因为自己也没什么准备,学生们大多还要帮家里干农活,抽不出时间排练节目,可是自己可以借这个机会给大家发福利啊,于是又问了周老师:“我们小学打算参加,不知道节目上有什么要求吗?”
    “歌舞、小品、话剧都可以,陈老师,咱们自己中心校自己搞的联欢会不需要多细致!主要是有补贴啊,据说这次领队老师能发件的确良衬衫呢!”
    “那我们小学参加!节目形式的话--就是大合唱!”
    “那好、那好,我先给你把节目列进去了哈!”周老师来去如风,用笔往纸上唰唰写着“芙蓉小学表演大合唱”,让岑济在后面签了个字,就骑上自行车溜了。
    岑济心想《隐形的翅膀》唱对了,给同学们打了个铺垫,可是这个歌在联欢会上唱是不是不太合适,真不行唱个黄渤的那啥梦,不行不行,还是别开玩笑了,等自己回24年找个符合主旋律的歌,再带个录音机来教学生们练歌。
    那唱歌的话得整一身校服,整齐划一的才好看,再回去多带几个烧水炉子来,给大家洗个澡,再集体去公社的剃头铺子剪个头发,漂漂亮亮地参加联欢会。
    岑济呼了一口气,自己这次回去事情不少啊,可是要想完成这些计划,最重要的还是要搞钱,那一版猴票怎么也要卖个大几百万吧,这样自己就能把房贷、车贷给还了,然后再给父母转个几十万,让他们四处旅游、散散心养老好了。
    晚上在周能军家吃饭的时候,岑济和他说自己上周给内蒙和上海的同学写了信,估计这几天会寄一些东西过来,到时候喊他帮忙推板车去拖东西回来。周能军激动地问能不能给他留个炉子,岑济大方的表示没问题,但是最好能在晚稻收割前把学校食堂给搭起来,周能军拍着胸脯说这事交给他去办,保证中秋节之前搞定。
    吃完饭回到家,一想到自己就要变成百万富翁,岑济就开心的唱起歌儿来,这日子过得真是美啊,一边哼着歌,一边收拾着背包,把猴票用两层纸板夹住,中间用塑料袋、卫生纸垫着,能不能翻身就靠它啦!
    忙活着就到了晚上九、十点,此时手表的噪音越来越大,感觉随时都要停转的样子,岑济把背包背在胸前,走过去把书桌上的蜡烛给吹熄了,心想下次得带个台灯过来,不然这晚上黑漆漆的干什么都不方便。
    夜晚的农村寂静无声,外面也没有灯光,屋子里漆黑一片,手表的声音显得越发突出,终于咔哒一声,时间凝滞,岑济回到了24年。
    回家立刻开灯检查邮票,邮票整体完好无损,就是颜色上不如在80年的时候看的鲜艳,岑济又抬手看了手表,发现表蒙又发黄了,看来穿越会自动给物品加上自然老化debuff。不管啦,先洗个澡,此时是凌晨两点多,还能再补个回笼觉,今天是10月15号,早上开车去市里给邮票问问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