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老的岁月里,南疆宛如一曲悠扬而神秘的乐曲。
在这里,崇山峻岭连绵起伏,墨绿的森林如同巨蟒蜿蜒,古老的树木高耸入云、枝繁叶茂。不知名的小草、诡异的花朵,随意的长在云雾缭绕的山间。奔腾的河流从山间呼啸而下,将这片神秘的土地分割成了一个又一个部族。
有些部族与汉族交好,居住在错落有致的山水之间,而他们能通汉话、允许通婚,每隔一段时间,便会有热闹的集市,用兽皮、手工艺品还有一些稀奇的草药,来交换食盐等物品。
但更多的部族却居住在山里,那里有崎岖的山路、还有瘴气作为屏障,那斑斓的花朵下或许就盘踞着一只罕见的毒物,而他们古老又神秘的信仰,更是让他们深居简出,拥有让世人难以理解的行为和能力,关键是,这样的部族还少见,就连滇州的地方官员,都答不上来,在南疆这片土地上,到底还隐藏着多少神秘的部族。
不过常年居住在南疆的汉人,以及行走的客商都知道,这里有个不成文的规定。
不要吃老人递来的东西,不要玩弄女子的感情。
话虽如此说,但那这世上,多的是人不信邪。
京城一名少年郎,唤做苏起阳,家中经营绸缎生意,颇有资产,但生性贪玩,不务正业。家中祖母为了让其收心,准备提前将多年前便定好的媳妇接进门,岂料苏起阳却在家里忙的热火朝天的时候,悄悄的跑去了滇州,留书一封,美其名曰游历。
许是江南一带已经去的腻味,又许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苏起阳一路南下,滇州一带独特的风俗让其流连忘返,为了躲避家中派来寻人的家丁,他越走越偏,来到了一处风景秀丽的小镇。
与其说是小镇,倒不如说是一个村落。
村子依山而建,错落有致,木头的楼板一踩就会嘎吱作响,就像那些姑娘脚上的铃铛,响在山林深处,也响在了苏起阳的心上。
这里的人生活简朴,男人入山打猎,孩童们采摘一些蘑菇,便可熬制出一锅外面吃不到的鲜美肉汤。苏起阳在篝火边,看着对面那被唤做朗莎的女孩。
皮肤不够白皙,双手也略微粗糙,但跳起舞来,腰肢非常的柔韧,还有那笑声,就跟她脚上手腕上戴的银铃一般清脆。
他是迷路了,在山里走了三天,才被一个过路的男子所救,带到了这里。
朗莎跟着她的婆婆照顾着他的一日三餐。
他痴迷的盯着那在火光边,旋转跳舞的少女,火光温暖而明亮,映照着她的脸庞,她笑着,唱着他听不懂的歌曲,于是他只喝了一杯酒便醉了。
他没有注意到,对面满脸沟壑的老脸上,对他射出了毒蛇一般的光。嘴里反复念叨着一句他听不懂的话。
他在村落里待了三个月,已经能够简单和村民对话了。
他和朗莎做起了夫妻,无媒苟合的那种。
朗莎没有父母,和婆婆用他听不懂的语言吵了一架,便将被褥搬到了他的房间。
年轻的女孩身材曼妙,但太过随性。在京城经常出入花楼的苏家公子,时间一久便也不觉得有什么乐趣,他开始四处走动,盘算要走。
朗莎还是每日笑着,头戴着鲜花,开心的像个不谙世事的孩子,只有她相依为命的婆婆,靠在门板上,用一双浑浊的眼睛,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朗莎哭的梨花带雨,抓着他的袖子不松手。
苏起阳有些不耐烦了,那些花楼的女子,哪怕再痴缠,也不过是想多要些银钱。他将身上带着的银票,分了一半递给婆婆。
“我要先回家一趟,等我回去了再来接你。”他一边哄着朗莎,一边将她的手指缓缓的掰开。
朗莎一边哭着,一边说着什么,可惜说的太快太复杂,他一句都听不懂。一直冷眼旁观的婆婆走上前来,伸出一双满是皱纹的手,指甲和皱纹里都是乌黑色,看的人直倒胃口。她将朗莎的头按在自己的怀里,低声说了几句话,朗莎渐渐的止住了哭声。
“等你半年。”朗莎连比带划的说着,苏起阳终于松了口气,轻轻的为她擦去了眼泪。
旁边的婆婆端来了一碗汤,朗莎递给了他,“送行的,喝了就走吧。记得回来。”最后一句话出口时,朗莎已经停止了流泪。
“故事的结局当然如各位所料一般,那少年一去并未回头,他一路游玩,慢悠悠的回到京城,刚好距他离开朗莎半年,家里一再催促,他躲不过去,只能回家成亲,却不料在成亲当夜,忽然口吐鲜血,随之吐出来的还有几条虫子,短短几日,整个人面色灰败,形如枯槁。苏家人急坏了,也是幸好,他们与滇州的知府陆大人关系不错,陆大人看过情况,便连夜带着苏公子赶往滇州,这毒啊,京城没的医,还是得回南疆去找高人。”
周围的人唏嘘一片,骂朗莎恶毒的有,更多的是骂苏家公子始乱终弃。
“南疆众多高人,都说这毒虽然简单,但得找到下毒之人,分清几种毒的先后顺序。可惜苏公子已经神志不清,或者说他根本没准备回去找朗莎,一个月后,已经只剩下一口气了。”
那讲故事的人卖了个关子,慢条斯理的喝了一盏茶,周围的人催促一片。
“幸好啊,陆大人寻到了一位真正的高人,一位南疆深山里的巫医,还是一族的族长。为苏公子解了毒,但是啊,苏公子此生啊,怕是再也辜负不了别的女人咯。”
“该!该。”
周围有人奇道:“这次听说南疆那边来了一些部族的首领,会不会也将这个高人带来了?”
“也许吧,不过啊,奉劝你们看到南疆来的人,离的远一些,别乱说话,南疆来的女子,再好看,也别动歪心思,否则啊,就跟那苏公子一样,一摊烂肉似的躺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