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很高兴地迎接了她。
    天武帝本来就不是什么讲究规矩的人，他决定按照自己的步伐，一步一个脚印起事，便彻底落草为寇，他甚至亲自学了南诀土话，没有架子，没有身份，和他们打成一片。
    冬去春来，此刻又是一年盛夏，南诀的夏天格外的热。
    朱水云见到萧毅的时候，他正在演武场，刚刚教训完一群沸反盈天的小弟，好像吃饱喝足的花豹，懒洋洋地蹲坐在高台上。
    年长不少的男子打着赤膊，穿着一件当地特色粗布裤子，如瀑长发用一根布条简单扎在他的脑后。
    从她的角度可以看到汗珠顺着侧脸流到下巴尖，不少发丝被汗水打湿，垂在肩头，黏在脖颈上，侧脸上，脊背上。
    好像大片神秘纹身，遮掩着被太阳晒成古铜色的肌肤，遮挡着那伤疤纵横，却块块分明的胸口。
    那线条柔软细腻，充满柔韧，好像丝滑的牛奶巧克力，多了几分若隐若现的朦胧。
    他身后或仰或卧，倒了一地‘尸体’，大概是太热了，他们都很慷慨，露出锻炼得紧致有力的肌肉，米白色，浅粉色，深褐色，古铜色……看得人眼花缭乱。
    莫衣的目光冷下来，好像看一地待宰肥猪一样，看着那些‘死尸’。
    萧毅扭头，看见朱水云落下来，脸上的懒洋洋顿时一变。
    他身上的那些，本来让朱水云有些陌生的肆意懒散消失不见，高兴地跳下台子。
    手中的长枪一甩，身姿矫健，好像豹子一样，柔韧有力，胸前那道显眼突兀的伤疤也随之被拉扯，弯成一个弧形。
    轻巧落地，他潇洒向后一招手。
    “小的们！来接客啦！”他喊道。
    “快！都来认认我们最大的金主！”
    “日后见到了别不长眼眉！”
    身后那些懒散的死尸，好像进了油锅的速冻肉，瞬间爆开，噼里啪啦。
    “什么！”
    “传说中的最大金主！”
    “真的有啊！”
    “我还以为是头儿在骗我们！”
    他们挨挨挤挤着凑过来，每个人都大喇喇地秀着自己锻炼良好的肌肉。
    每个人嗓门都很大，都很聒噪，脸上都挂着热情，憨厚，好奇的笑容。
    俗称，傻笑。
    朱水云：“……”
    她下意识想到了某些地方，花枝招展的妈妈们，咯咯笑着，叫着：“姑娘们，来接客啦！”
    莫衣的脚步也顿住了，他问：“云娘，这就是你说……年轻有为，靠谱的英才？”
    朱水云捂嘴轻声说道：“……不，我们走错地了。”
    “我不认识这些人。”她转身后退。
    “哎哎！别跑啊！”
    她被人扯住了袖子。
    “我知道我知道，因为太久不见，思念成疾，见面反而恐惧对吧。”那人笑嘻嘻地一挥手，说道，“看看，这可是我为你打下的江山——”
    那股热意靠近自己，她能够清晰地闻到对方身上沙场的味道，有尘土味，有铁锈味。
    他似乎想要故意报复，就着这一身汗水抱过来。
    朱水云一招手，用内力构成一层软膜，隔开了他的手。
    他下意识改口：“呃，还债打下的江山……”
    朱水云又瞪了他一眼。
    “干妈！干妈！你是我亲祖宗！我孝敬您的江山！行了吧！我开玩笑的！”他连忙双手合十，求饶道。
    大概是和这些赖子混久了，太逍遥自在，合心合意，他隐藏的很好的无赖气质，被发掘出来。
    但在朱水云看来，这就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